叶香椿看着景辰的眼睛。虽然被黑布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仍掩不住那强烈的一股气势。
叶香椿心思一动,忽然就明白了景辰话里的隐意。她轻轻笑了一声:“呵,你是觉得羽翼丰满之前,那些纷争不适合你吧?”
景辰一愣,收敛了目光中的锋芒,把视线投向了静静的远方。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乡野小姑娘会有这般锐利的眼神,又会对自己的心境如此明了。
景辰无言以对。他不想反驳,却又真心舍不得如此特别的女子。
叶香椿拍了拍景辰的手背,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所以我只想说,得过且过吧。只要你不骗我,那你什么时候想走都是自由的。”
景辰感觉手心一空,便有凉凉的夜风吹走了手心里微微的汗,让他的心也仿佛缺了一块。
“酒很好。”叶香椿又喝了一口酒,放下陶罐道:“不过烧烤还是少吃吧。我做的蛋炒饭也是不错的,我真的用心炒了呢。”
“嗯,我知道。”景辰答应了一声,把叶香椿带饭的小包裹打开。随手又解开了脸上的黑布,用勺子挖了满满的一勺饭,送到了嘴里。
蛋炒饭的味道确实挺好,景辰细细的嚼着,慢慢咽下去,然后道:“我说过的话,都算数。我心里有你。”
叶香椿没有回应。她看着景辰带伤的半边脸,发现他受伤的眼睛已经开始好转了。
除了有些肿之外,并没有化脓。眼皮能够睁开一点,也能够看到里面的眼球是完好的,瞳仁也有光。
至于脸颊上的伤口,此时被药膏糊的厚厚一层,看不出原来皮开肉绽的狰狞了。
叶香椿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景辰一挑眉,“想不想看看我身上的伤?我脱了给你看。”
叶香椿一笑,勾了勾手指头道:“来啊,脱吧。有本事你上下都脱光,让我看个通透。”
“你这是醉了。”景辰随手把装酒的陶罐拿回自己身边,又凑近叶香椿轻轻说了一声:“以后有的是机会。等我好了的。”
叶香椿吐吐舌头,没有揪着这个问题胡闹。她现在还不想闹过火,所以那些可能过界的话也不能随便说。
景辰吃着饭,叶香椿又想起一件事,就问他:“六叔公说景家其实是奴才?”
“对。”景辰道:“小玉的爹原本不姓景,叫陆得寿。是因为阿英也就是小玉的娘亲给我做了乳娘,又夭折了一个孩子,所以主家赐姓才姓了景。阿英当年也得了我娘不少的赏赐,所以才有了景家现在的富庶。”
叶香椿“啧啧”两声,道:“这么说,小玉的爹是个白眼狼啊。他媳妇给他挣下这么大的一份家业,他还讨了个二房?关键是,这二房还扶正了,反而又把小玉给赶了出来?小玉他爹都不管的吗?”
景辰捏了捏手里的勺子,道:“阿英在景家看了我十年,还害得长子夭折,她心里觉得愧对景得寿,所以那个二房周氏是她张罗着进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