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叶香椿叫他,景辰停下了脚步,却站在原地没有转身。
叶香椿就道:“你的伤药是找医生拿的,还是自己配的?”
叶香椿知道景辰认识山上的草药,自己的腿伤也是他给的接骨草治好的。
景辰低低的咳嗽了一声,道:“我自己配的。挺管用。”说完,便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看景辰走了,叶香椿轻声叹了口气。
她想多说几句感谢的话,可是又觉得那样太客气了,见外。
她想多给景辰点关心,可是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不懂药,也没有钱,家里甚至连一顿像样的早餐都准备不出来。
可叶香椿不知道,景辰一直背对着她,是为了掩饰咧开的嘴角。
景辰清楚的知道,从叶香椿叫住他的那一刻起,从听见她对自己关心的时候开始,自己眼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了。
叶香椿又在炕上坐了一会儿才下地。浑身无力,四肢发软,是发烧之后的虚弱。
叶香椿看了一眼还立在炕边的扁担,觉得又有用得着它的地方了。
拿过扁担拄着去了厨房,景玉果然在老老实实的烧水。灶下的火还挺旺,就是他的小脸上给黑灰抹的一条条的,有碍观瞻。
“去洗脸,我自己来。”叶香椿拍拍景玉的肩膀,叫他把小板凳让出来,自己坐下去烧火。
景玉站起来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从身后将叶香椿抱住了。
这个拥抱里有依恋,也有心疼,还有几分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要揽在怀里的直觉。
叶香椿拍拍他的小手,安慰道:“没事了。我这身子底子好,睡一觉退烧了,生龙活虎的。”
景玉又用力收了收胳膊,把叶香椿紧紧的抱了一下,才起来出去了。
水烧开了,叶香椿舀出一大半在木盆里,另外一半水留着煮粥。
等景玉洗了脸回来,叶香椿端起木盆道:“你看着火。我煮了粥,别让米汤溢出来。”
景玉答应了一声,乖巧的坐下了。
叶香椿就端着木盆往后院的小棚子走去。身上出汗出的太粘了,实在不舒服。
景辰迈着有些虚浮的脚步上了山,走了一大半觉得胸口闷疼。
他脚步顿了一下,拐弯走上了一条小路。那尽头有一小块空地,正好对着下面的村子。
景辰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解开衣襟,将左边衣袖褪下去,露出了裹着绷带的左胸。
原本白色的绷带上有一块血迹渗出来,只是血迹已经干涸了,成褐色的一块。
那是昨天晚上手臂用力的时候拉伤的,如果不是他出去又撒了药粉,刚才叶香椿闻到的就该是血腥味儿了。
检查了一下伤口,景辰一边合拢衣襟,一边随意的往下看去。
从这里可以看到叶香椿家屋顶的烟囱冒出黑烟,看着那烟景辰的心里觉得踏实,却又生出几许向往。
可看着看着,就见叶香椿端着个木盆走出来。脚步似乎还有点飘,然后就进了后面的小板棚。
景辰猜想那应该是杂物间,可叶香椿端着木盆进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