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的气候很诡异,7月份的天气,却像火炉一样炎热。有人说这是二氧化碳温室效应,有人说这是废气排放的后果,总之,天气的诡异,让南都人心里面充满了焦急和焦虑。而这种焦虑就是发展中南都人的心情写照。
此刻,暖烘烘的太阳把独山大道烤的炙热,原本华丽繁荣的大道上并没见太多的人,相反,那些名贵的橱窗中却反射出各种各样的奢侈品,如名牌包包,手表,服饰,甚至是金银珠宝……
相比独山的华丽,在附近的一些待拆迁旧楼,就像是华丽外衣上的一块补丁,让人看了好不适应。
蒋福是独山华山路拐角副食店的老板,今年刚好五十五岁,是经历了男人奋斗的年龄。
如今的他,心满意足,有了这家副食店,吃穿不愁,儿子也争气,有一份好工作,老婆也勤快,伺候家里人那是一个好。可以说,蒋福很满足,也很幸福,所以平时他最是喜欢躺在凉飕飕的竹椅上,哼着小曲,自得其乐。
可是今天不一样,他有些魂不守舍地看着外面,等待着那帮想要夺走他一切的家伙。
突然,副食店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男子带着墨镜,从他进入副食店那一刻,正在窥探外面的蒋福就觉得一阵光芒射来。
是我眼花了吗?人身上怎么可能带着光芒呢?蒋福肚子里嘀咕着。
大概是外面的太阳太毒了吧。
那人径直走到副食店冰柜前。打开,取了一瓶饮料,打开后仰面喝了几口。然后又取了一包香烟放进口袋,在副食店的墙壁上,竟然张贴着一张“华鼎集团”的宣传广告,只不过那广告被人撕掉了一大块,看起来不伦不类。
“这广告怎么撕掉了一大块?”那人忍不住问。
蒋福警惕地看着对方,“你管这干啥?”
“哦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破了就揭掉算了。干嘛还贴着?”那人耸耸肩,疑惑道。
蒋福壮着胆子。“你是来买东西的?”
那人扬扬饮料,“那是当然。”
“不是华鼎公司派来的?”
“不是……你为什么这么紧张这家华鼎公司?他们很厉害吗?”
“嘘,小声点!”蒋福显得很紧张,“不要让外人听到!”看看四周。幸亏没人。
“呵呵,你很怕他们吗?”那人忍不住问道。
蒋福叹口气,“听你说这话就知道你不是南都人,外地来的吧?”蒋福打量那人,蛮帅气的小伙子,看起来岁数不大,搞不好还是个学生。
“是啊,我刚从京城回来半个多月。”
“京城?那可是好地方啊……”蒋福感叹了一下,“知道吗。华鼎公司的老板也才从京城回来。”
“这个华鼎公司……”
“唉,就是一家集团公司,搞什么房地产。建筑,美容,杂七杂八的,短短一年多时间,整个南都一大半的地皮就都是它们的了……发展速度那个快呀,简直让人想不到!”
“这个华鼎集团生意真的那么好吗?”
“狗屁!还不是人家有后台。想要多少地皮都可以,我看呀。整个南都都不够他们开发的!”蒋福有些气愤地说,“可就是苦了我们这些老百姓,为了搞开发,搞的四周鸡飞狗跳!看到没有,那个华鼎公司想要把我们这些老店铺统统赶走,然后扒了盖新楼……”
“先不说那家华鼎公司靠不靠普,我倒是觉得重新建设这里倒是不错的,你看,你这家店铺和周围格格不入,人必须要往前走不是吗?”那人忍不住开口道。
“你这话我也明白……”蒋福苦笑道,“如果只是拆了重建,倒也没什么,不过他们赔偿的额度也太低了,像我这家不大的店面,随便拉一个人问问,也值个十几万,主要是位置好啊,可是那家华鼎公司却只肯掏五万!”
“不会吧,这么少?”那人有些诧异,“据我所知,那家公司的老板不会这么抠门啊!”
“开始我们也这样想啊,华鼎这么大的公司,怎么会在乎这点小钱,可事实是,那些收楼的只肯支付我们这么多!还威胁我们,如果我们再不肯搬走的话,后果自负!”蒋福越说越来气。
“后果自负?什么意思?”
“能够是什么意思?当然是找一些不要命的混子泼油漆,淋猪油,甚至放火烧房!”
“不会吧,这么严重!”
“怎么不会?这些有钱人就是这种德行,吃人不吐骨头!”蒋福骂骂咧咧,丝毫没发觉那人显得很尴尬。
“也许,你这是瞎猜,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坏……”
“狗日,这事儿没落到你身上,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蒋福鄙视了对方一眼,“好了,不跟你聊了,我还要做生意呢!一瓶饮料,一盒烟一共二十钱!”
那人呵呵一笑,然后就去掏口袋,可是马上,他就尴尬了,因为他出来匆忙忘了带钱包,现在糗大了。
蒋福可是明察秋毫的人,一看那人模样,就猜到了三分,“小伙子,我瞧你穿着打扮也不像是那些无赖,怎么,连二十钱都没有?”
“不好意思,忘记带了。”那人挺老实,说了实话。
蒋福点点头,“做小本生意的,这句话我听过许多回……”
那人脸色一红,想了一下,就把手腕上的一块手表退了下来,说道:“这块儿表先抵押在这里,等会我拿了钱来取!”
蒋福接过手表,嘴里嘟囔道:“不是我不信你,要是三块五块也就算了,可是二十也不是小数目……哎呦,还是浪琴的,地摊货吧,我也给我老婆买过,花了三四百块,这块蛮不错的,看起来像真的一样!”
蒋福瞅了瞅手表,然后又递还给那人说:“这表你还是拿回去吧,那钱以后你要是有心就送来……”
那人哭笑不得,自己上百万的特定浪琴手表竟然成了地摊上两三百块的假货……伤心呵。
没办法,只好把人家不肯要的手表戴回手腕,然后那人说道:“你放心,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欠人钱,一定会送到。”
“有心就好!”蒋福倒是很仗义。
说话间,就见三个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肥头大耳,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项链,一副暴发户模样,另外两个明显是跟班小弟。
那肥头大耳的家伙看见蒋福,就嚷嚷:“考虑好没有?你是自动搬走,还是等我们亲自把你丢出?”
蒋福明显很怕这伙人,胆怯地说:“主要是你们给的赔偿金太少了!”
“五万还嫌少?老家伙,你也不看看我们华鼎实力多么强大,当心到时候把你赶出去,一个子都不给你!”一名小弟吼吼道。
那肥头大耳倒是笑眯眯地,“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说了不带你们过来办事儿,看看你们,把大叔吓得……你没事儿吧,大叔?”
肥头大耳掏出手帕很是戏弄地擦了擦蒋福的额头,“啧啧,汗都出来了!我知道你们做生意也不容易,不如这样,我们再给你添五百,五万零五百,您老呢,就回家享清福,哄哄孙子什么的,不要再劳碌了,怎么样?”
“住口!不管你们出多钱我都不会卖的!死了这条心吧!”蒋福大声说道。
肥头大耳脸上变色了,冷笑道:“老头,跟你说好听的时候你就听着,别人五人六的,真以为我们是吃素的!别他妈不识抬举!”说着还伸手拍了拍蒋福的脸蛋子,姿态嚣张,跋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