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符文有变!
一句话,彻底搅乱了梼杌族的安静。
梼杌族起于蛮荒,其先祖正是当年从域外迁徙来的罪族,和野蛮人结合诞下来的血脉,经过很长时间的传承,最后逐渐形成了梼杌族前身雏形。
梼杌族内两大血脉,梼杌族血脉更加接近人族,这一脉血脉主要生活在蛮荒古地之外,祝融血脉主要生活在蛮荒古地之内。
除却梼杌城外,在蛮荒古地中,祝融一脉也有祖殿和祭坛存在。
旱魃便是梼杌侯部祝融一脉,数代不坠所祭炼出来的杀伐之兵。
很快,祝融一脉的头人祝融疆,梼杌族的大长老,就知道了这件事情,顾不得其他直接离开了族地北上旱魃山。
旱魃这是他们这一脉的命根子,这么多年来不断祭炼,就是祈求某一天旱魃可以诞生意志,成为真正的旱魃王。
眼下谁要动他们的命根子,他就要跟谁拼命。
……
旱魃山。
进入旱魃精神世界中的夏拓元神,张开双手将赤金色的符文抓住,紫光在掌中流溢,不断被暗金符文吸收。
赤金符文在紫光的冲刷下,不断的变小,很快化为了巴掌大小,落到了掌中,符文给夏拓的感觉就像是一块石头,很沉重没有一丝的活性。
这也是旱魃自身所造成的,他本就是去汲取天地怨念而成长,没有生,对他来说死便是活着。
看着掌心中的掌控符文,夏拓顿时感受到了数以亿计的念头一下子冲进了他的感知中,这些念头是从旱魃开始祭炼之时,所戮杀的各种生灵。
这些生灵,不仅仅是人,还有凶兽,虫蚁,乃至草木、地脉、山野精怪,这一刻这些念头直接冲动夏拓一阵恍惚。
嗡~
气运金身泛起紫金神光,将他的意念稳住,耳边传来的各种怨念都被隔绝在外,元神眉心处放出一道青色意念,在紫气的庇护下,没入了赤金符文中。
嗡!
这一刻,赤金符文剧烈的颤动,排斥着夏拓的意念,不过一道紫光绽放,从元神中飞出,化为印玺压住了赤金符文的颤动。
趁着这个机会,意念和暗金符文强行的勾连在一起。
轰!
刹那间,赤金符文爆发出了波动,引动无边死气奔涌,死气中出现了数不清的怨念所化的狰狞影子。
夏拓收起印玺,元神化为流光冲出了旱魃的精神世界,他只是初步和旱魃产生了一丝联系,想要真正将之祭炼城如臂指使的人形神兵,还需要带回族中慢慢蕴养,以大夏族运来进行彻底洗礼。
“嗯~”
元神归位,夏拓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身上泛起了紫光,由精神世界而外,一缕缕从旱魃身上带出来的死气,从体内逸散出来,消散于无形中。
这一刻,他感应到自己和下方石棺中的身影,产生了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系,这种感觉很是玄妙。
轰隆隆!
突然间,旱魃山上空虚空裂开,恐怖的火焰能量迸溅,溅落下方山野让山峦崩塌,火焰从地底冲霄而出,烟尘滚滚。
天地间雷音轰鸣间,一道浑身裹挟着火焰的身影,撕裂虚空而来,人还未到,已然造成了天崩地裂的景象。
“是你~”
祝融疆从洞虚世界踏出,周身游离漫天的火焰,属于辟地大圆满的气机毫无遮掩,背后更是浮现出一颗火焰星辰。
看到出现的来人,夏拓眉眼一挑,辟地大圆满!
这梼杌侯部他娘的强的有些过分了啊。
赤袍老者,就像是驾驭火焰火神一般,满头长发已经被渲染成了红色,每一道发丝都好似一条于火龙。
“你对旱魃做了什么!“
祝融疆怒吼,他就像是暴怒的火狮子一样,盯住了夏拓。
“你该死!”
轰!
顷刻,他已然出手,身影立于崩塌的洞虚处未动,一股恐怖的火焰气机破体而出,在身前凝聚成了一道模糊的火焰神形,于当空举拳一震,火浪席卷了天地,拳影直接印在了夏拓上空,躲无处可躲。
突如其来暴虐的家伙,让夏拓直接反应过来,他夺了旱魃,和挖了梼杌家祖坟差不多,蕴养了这么多年的宝贝,一下子就被抢走了,是你你能不怒?
不过这突然出现的梼杌族老家伙,实力果然很强。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那些号称准王、半王的家伙们浪得虚名,现在看来有些还真是真材实料的,比如面前这老东西,所爆发出来的威势,已经不止辟地大圆满。
“去~”
面对当空一击,夏拓神形未动,手中打出了一个法诀,眉心处更是亮起了紫青神光。
刹那间,旱魃山山崩地裂,一道道大裂缝衍生,蔓延到了虚空之上,裂纹接天连地,宛若锁链,而中心位置就是旱魃所在的石棺。
轰!
好似远古凶兽复活了一样,漫天的死亡气息笼罩了天地,眨眼间整个山脉四周化为了一片黑色界域,淹没了祝融疆的火拳。
石棺崩开,一尊赤火色巨人飞出,当空一拳,迎着祝融疆而去。
噗~
旱魃的一拳,看似没有丝毫的能量波动,却直接击穿了虚空,击碎了火拳。
祝融疆的身影一下子崩飞出去,筋骨断裂声响起,胸膛前更是有塌陷的痕迹,鲜血染透了胸前衣袍。
轰隆隆~
天地还在不断的破碎重组,一拳将祝融疆击成重伤的旱魃,回身立在了夏拓身后,如小山一般的身体压住了动摇的天地。
这就是旱魃之威!
噗~
祝融疆咳血,面色苍白不说,看着立在夏拓身后的旱魃,身躯更是踉跄后退,嘴角有着血沫,难以置信。
他族祭炼的旱魃,怎么就成了夏拓手中的打手。
相比之下,夏拓也很惊讶,他只是初步祭炼了一下旱魃,倘若完将其祭炼到如臂指使的地步,其战力会强横到何境?
单单是这具旱魃,梼杌族就足以位列顶尖侯部之列,什么大殷王域十大至强侯部,在梼杌面前都是渣渣。
果然苟部不能小觑,越苟越有底蕴在手。
这次真是巧合了,若不是旱魃可以以众生之力洗礼,他娘的这玩意还真的要费很大的代价才行。
“为何!”
这一刻,看着旱魃静静的立在夏拓身后的祝融疆,怒吼起来,他不敢相信,更加不愿意去相信。
旱魃这样的存在,不入轮回,不属于阴阳,祭炼的好可以送走数代的祭炼人,想要掌控必须要以血祭大阵催动旱魃符文才行。
“为何!”
不顾嘴角染血,祝融疆再次开口咆哮。
“可能我就是天命吧。”
对此,夏拓淡淡开口。
号称打不死烧不死、不入轮回的旱魃他都可以轻易的祭炼,这不是天命是啥。
气运所归,自然是天命所在。
他可是边荒小分皇来着。
噗~
祝融疆一口逆血忍不住再次喷出,身体摇摇欲坠,心灵上的打击,远比身体上的严重。
旱魃已经是祝融一脉数代以来的精神象征,此刻他这一脉的象征投敌了。
“想要拿回旱魃,我给你一个机会。”这时,夏拓突然开口。
闻声,祝融疆眼中泛起一抹波动。
“回去给梼杌族主带句话,这边荒只能有一个声音,我大夏立族以来重视普通族民,也不愿多造杀戮,遵循古老的图腾战戈契约,你我两家派出强者一战,梼杌败了便要无条件臣服。”
随着祝融疆的出现,夏拓发现梼杌苟族这些年积攒的底蕴有点深,天知道还不会蹦出其他辟地大圆满强者来。
梼杌族如此强大,一旦两族开战,没有决定性的力量,必然会陷入焦灼中,这种消耗不符合部落的利益。
闻声,祝融疆眼中露出一抹嗤笑,道:“你怎么就知道你大夏会胜出。”
对此,夏拓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梼杌胜了,旱魃就还给你们。”
“我族败了就要臣服,你族败了为何不臣服我梼杌。”
“我有旱魃。”
顿时,祝融疆闭上了嘴巴,恨恨的盯着夏拓。
“你若败了不遵守约定那又该怎么办?”
“我有旱魃。”夏拓还是同一句话。
“你……”祝融疆顿时胸膛起伏,鲜血又有往外逆流的出冲动。
“我有旱魃。”
……
看着一边吐血一边退走的祝融疆,夏拓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这个大个子,这样的宝贝,未来有很大潜质晋升旱魃王,他既然得到了怎么可能在还回去,这不是开玩笑么。
有旱魃在手,不信梼杌族不考虑图腾战戈契约的事情,计划果然赶不上变化,谁想到这次得了这么大一个便宜。
没有丝毫犹豫,夏拓令旱魃再次躺入石棺中,接着将石棺收入小世界内,朝着荒阳城而去。
图腾战戈契约是他刚刚想起来的,想当年在西北大地的时候,就举行过一次,也是趁着那次的契机,大夏掌控了西北大地。
有这个想法,并不代表先前他要挖梼杌族想法会停止。
不仅不会停止,还要加快进度,梼杌族的一般族力都寄托在野蛮人身上,斩断野蛮人和梼杌族的关系,就等于断了梼杌族的一臂。
边荒出现梼杌族这么强大的部落,他夏某睡觉都睡不安心。
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卧榻之前岂容他人酣睡。
没有在荒阳城停留,夏拓直接北上回了凤凰城,加紧对旱魃的掌控,梼杌族必然不会罢休,会想尽一切办法夺回对旱魃的掌控。
他就不信了大夏一百多亿的族民气运,梼杌族还真能比得过。
凤凰城地底洞天世界,已经有超过四百万人在这里淬炼紫气,用来为大夏洗礼地脉、洗礼法则神域。
除此之外,每一年这里的人数还在以三四十万的增加,多是来自城域各地的囚犯,只要是罪大恶极的家伙,都会被押解到凤凰城,他们剩下的日子将会为大夏耗尽最后一滴精力。
旱魃的到来,直接将其他事情暂时停了,四百万人齐齐淬炼气运,用众生之力将旱魃包裹,以生机压制旱魃体内的无穷死气和怨念,让夏拓更加容易的祭炼旱魃。
收入旱魃的难度就在这里,随着旱魃实力越来越强,就代表着其所屠戮的生灵越来越多,体内的怨气增加,对于想要掌控的人来说就越危险,一旦被怨念缠身,只有元神寂灭的下场。
偏偏这个问题对于夏拓来说很容易,他有气运加身,还修炼了气运金身,万民的崇敬力量可以抵消怨念的冲击。
梼杌族这具旱魃祭炼了超过万年,就好像为他量身打造一样。
在此,谢谢梼杌侯部。
夏拓坐于石棺上,元神出窍没入了旱魃体内,有着举族气运的镇压,旱魃体内的怨念被压制到了最低,而生死法则是他自己所参悟的道,很契合旱魃的祭炼。
……
梼杌侯部。
“图腾战戈契约。”
族殿中,梼杌族主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另外一边祝融疆这个大长老面色苍白,身上的气息总算是平复了下来。
“族主,这大夏是铁了心了要一统边荒。”
梼杌族主点了点头,他何尝不清楚,大夏一统边荒他不在乎,他梼杌就想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过活。
这是梼杌族的祖训。
当然这个祖训立下的时间还不算长,是万年前立下的。
万年前大启靖天王在位的时候的梼杌族主,从靖天王战死,东部天关归族之后不久,就立下了这么一条祖训。
意思很简单,梼杌不当出头鸟,王庭有更替,梼杌不去做那个冒头的部落,大启王部便是前车之鉴。
时过境迁,万年沉浮,边荒又迎来了大变革,妖族退去,大夏起于北方,欲要行大启之事。
从大夏兴起开始,梼杌族的态度便是敬而远之,甭管大夏干什么,俺们就守着南域这片地方自己快乐的玩耍。
大夏崛起是很快,但谁又能说得准大夏是不是下一个大启,看你起高楼,看你运昌隆,看你楼塌了,看你族灭了。
这世道低调点好。
“大夏逼人太甚!”
久久之后,两位梼杌族的领头人,心中只有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