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再说。”沈教授没给她继续发问的机会:“你要是还认我这个老师,就马上去收拾东西跟我走。”
楼闻筝一见沈教授动真格,倒也不敢真的跟他对着干,只好起身去收拾东西。
阿福见势不对,偷偷从病房溜出来,直奔心脏外科打小报告。
但他一路跑到心脏外科,却被告知晏淮之进了手术室,现在正在给病人做手术,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手术又不能中断,阿福急得在手术室外团团转。
这一头,顾长冬拎着包,楼闻筝搀着沈教授,一行三人在前台办了出院手续,离开了医院。
回到沈教授家,顾长冬怂了吧唧的找借口跑了,沈教授招呼师娘给楼闻筝弄点吃的,见楼闻筝低头捣鼓手机,他冷哼:“家里的信号已经被我屏蔽了,电话信息都发不出去,你别想联系晏淮之。”
楼闻筝:“……”
她收起手机:“老师,你对晏淮之有什么意见?”
“何止是意见,这小子差点害死你,没剥他一层皮算他走运!”沈教授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以后不准再跟他来往,这几天在家好好养伤,等伤好全了给你挑几个青年才俊相亲,我宁愿把你嫁出去,都不想便宜那个混账东西!”
楼闻筝:“……”
楼闻筝被沈教授“扣”在家里,不许她出门半步。
师娘每天变着花样给她炖汤做饭,沈教授则给让她帮忙写一些简单的程序,或者远程给学弟学妹上网课。
在家关禁闭的日子和她失忆后醒来那段时间没多大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手机不能上网了,她无聊的时候只能玩单机游戏,时间一晃过了三天。
这天早上七点半,楼闻筝起床吃早餐。
客厅正在播放榕城当地的早间新闻,说的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海外运毒事件新进展,盘踞在榕城多年的黑势力团伙被警方端了,只是团伙头子跑路了,目前警方正在榕城各个出入关口设卡大力搜捕。
新闻上放出了陈金南的照片,他已经被警方列为通缉犯,悬赏十万现金缉捕……
楼闻筝一边喝粥一边听新闻,沈教授给她夹了个小笼包,说:“看见没有,团伙头子到现在都没抓住,你作为引爆这件事的导火索,不让你出门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警察最好快点把他抓住,这一天不抓住我就一天不放心。”
“陈金南现在自身难保,说不定在想办法怎么逃出去,应该没心思来找我寻仇。”楼闻筝说:“更何况咱们小区安保力度还是可以的,老师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最好是这样。”沈教授说着想起什么似的,对师娘说:“你等会儿出去买菜的时候顺道去保安室拿个快递,应该是学生寄过来的资料。”
“好。”
吃完早餐,楼闻筝帮忙刷了碗,师娘出去买菜,回来的时候拎了一箱樱桃。
“不知道是谁寄过来的,闻筝,你帮忙看看。”
楼闻筝拆开箱子,抽出包装纸时,有个东西从里面掉出来,她捡起来一看,微微一怔。
沈教授问:“怎么了?”
“没事。”楼闻筝悄悄把那个东西塞进外套口袋。
“谁寄过来的?”
楼闻筝随口说了一个毕业好几年的学生名字,沈教授倒也没追究真假,只是笑了一下:“这小子有心了。”
替沈教授做完日常工作,楼闻筝回了房间。
反锁了房门,楼闻筝掏出口袋里的东西,是手环。
她启动手环,给那头发了一串震动。
晏淮之似乎一直在等着她联系,立刻发了语音过来:“你还好吗?沈教授是不是骂你了?”
楼闻筝估摸着晏淮之应该联系过顾长冬,知道沈教授的态度,她说:“没有,只是不让我跟你联系。”
晏淮之那边沉默半晌,发过来问:“我现在上门道歉,会不会被打出来?”
“会。”
“……”
“你跟沈教授有什么过节?”楼闻筝问。
“没有,他只是站在你的立场为你着想,才不让我接近。”晏淮之低声问:“我想见你,你能出来吗?”
“我现在出不去。”
“沈教授晚上一般几点休息?”
“十点半。”
“那十二点我在沈教授家楼下等你,你偷偷下来,见一面我就走。”
楼闻筝琢磨了一会儿,说:“行。”
晚上十点钟,沈教授像往常一样催着楼闻筝吃了药赶紧去睡觉,楼闻筝乖乖照办了,吃完药就回了房间。
她回房后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沈教授夫妇都已经睡下,一到十二点,她偷偷出门下楼,晏淮之果然在楼下。
一看见她晏淮之就小跑过来,用力给了她一个拥抱:“抱歉,是我连累你了。”
楼闻筝有点不习惯这样的亲密接触,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有件事要问你。”
“你说。”
“沈教授说你差点害死我,是真的吗?”
“……是真的。”
“因为什么?”
晏淮之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失忆是跳海自杀导致的,我是你自杀的原因。”
“这怎么可能。”楼闻筝疑惑道:“我这种心理素质怎么可能会自杀,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晏淮之:“……没有误会,是我导致的,我该死!”
楼闻筝“啧”了一声:“失忆好麻烦,这也想不起来那也想不起来……沈教授说要给我安排相亲,我现在不知道该不该听他的。”
晏淮之脸色一变,他立刻抓住楼闻筝的肩膀:“你要去相亲?”
楼闻筝被他抓得有点疼,挣扎了一下:“我还在考虑。”
“为什么要考虑?”
“我得知道过去跟你发生过什么,如果真的像沈教授说的那样,你是个混账东西,把我害得很惨很惨,那我就不跟你接触了。”
晏淮之:“……”
“如果这其中有隐情,那我可以试着跟沈教授解释一下……喂,你怎么了?”
晏淮之脸色发白,浑身微微发抖,他好一会儿才松开手,颤着声音说:“没有隐情,我确实是个混蛋,把你害得……很惨很惨,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