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闻筝蹙眉:“确定没看错?”
“哪能啊。”
楼闻筝沉默半晌,跟保安道了谢,转身往家走。
她的直觉没错,晏淮之果然在骗她。
就在她琢磨着回去是要跟晏淮之直接摊牌,还是委婉点套他的话时,一辆黑色宾利从旁边驶过,楼闻筝多看了两眼。
这款车她见过,今年新发行的限量款,整个榕城只有两台,其中一台在顾长冬家,他前段时间还特地开到公司显摆,一路上赚足了眼球。
回到自家楼下,楼闻筝发现那台拉风的豪车就停在单元门口,旁边有车位,但车主显然横行霸道惯了,车大喇喇停在路旁,挡住大半条车行道。
这人真没素质。
楼闻筝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倒也没多管闲事,正准备上楼,但走进楼道就看到晏淮之站在电梯前,身上换了一套她没见过的衣服。
“你什么时候下来的?”楼闻筝走过去问。
“晏淮之”一听到声音,立刻转身,看清他的脸时楼闻筝一愣,随即道歉:“抱歉,认错人了。”
那人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突然快步走过来把她往后一推,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真忘了?”
脖子上掐着的手没怎么用力,楼闻筝倒是不至于窒息,意识到对方有可能认识她,她没有第一时间反击,戒备的问:“你谁?”
“呵。”那人冷笑:“我谁?我是你未婚夫盛明予。”
楼闻筝一愣,目光落到盛明予手腕上,那里戴了一串缀着墨绿色流苏的菩提子手串,她抽屉有串一模一样的。
晏淮之做好午饭,接近十二点,楼闻筝还没回来。
他发了条短信,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楼闻筝很快回复过来:“快了,泡杯茶,有客人来。”
晏淮之放下手机去泡茶,琢磨着这个时间来家里的会是什么人。
五分钟后,外面响起开门的动静,晏淮之迎了上去,一见楼闻筝就笑,但笑容还没成型,在看到跟在楼闻筝背后进门的盛明予时,他脸色迅速冷了下来。
盛明予也没想到会在楼闻筝家见到晏淮之,他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心虚,随即冷静下来,面不改色的问:“这谁?”
“我家保姆。”楼闻筝换了鞋,本想拿双拖鞋给盛明予换,但家里没有多余的拖鞋,她只好说:“你直接进来吧,不用换鞋了。”
盛明予目光紧紧地盯着晏淮之,晏淮之也戒备的看着他,两人隔着楼闻筝,剑拔弩张得像两只狭路相逢的哈士奇。
“饭做好了吗?我饿了。”楼闻筝问。
晏淮之立刻收起冷脸点点头。
“多拿一副碗筷。”
晏淮之进厨房拿碗筷去了,盛明予拉过楼闻筝问:“怎么雇个男人做保姆?”
“他挺听话的,做事也干净利索,就留下了。”
盛明予皱眉:“留个男人在家像什么样子,给他一笔遣散费把他打发了,我给你找个阿姨,保证比他更听话。”
楼闻筝看了他一眼:“这你也要管?”
盛明予:“……”
“我觉得我们分手,我还把你忘了,跟你的性格有很大关系。”
“……”
“行了,先吃饭。”楼闻筝往餐厅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压低声音说:“我这个保姆胆子小,还有点玻璃心,你有什么意见先忍着,别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盛明予:“……你这是请了个保姆还是请了个大爷?”
“要你管。”楼闻筝不耐烦道:“能忍忍,不能忍就出去,我还没答应跟你复合。”
盛明予憋了一肚子火气,脸色乌泱泱的:“哦。”
餐桌上由两个人变成三个人,盛明予坐在楼闻筝对面——他倒是想坐楼闻筝旁边,但那个位置被晏淮之抢先了。
桌上四菜一汤都做得很一般,盛明予吃了两口,夹了一块炒蛋意有所指的说:“这菜怎么有点苦?”
“嗯??”楼闻筝抬头。
“你尝不出来?”盛明予挑剔道:“我听人说,炒鸡蛋是最基础的新手菜,连这么简单的菜都做不好,你家这保姆技能有待加强啊。”
楼闻筝一筷子打掉盛明予手里的炒鸡蛋:“能不挑事儿吗?这是苦瓜沫炒鸡蛋,当然有苦味,我最近上火,晏淮之特意给我做的,我怕苦他才剁成沫挤掉汁水炒鸡蛋,你不喜欢就别吃。”
盛明予:“……”
楼闻筝呵斥完盛明予,扭头去安慰旁边一脸委屈的晏淮之:“没事,你别听他的,我喜欢吃。”
晏淮之小心翼翼的点头,看盛明予的眼神怯生生的。
楼闻筝吃完饭去厨房洗水果,餐桌上只剩下盛明予和晏淮之,盛明予丢下筷子,低声冷冷的说:“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晏少演技这么好?”
晏淮之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不安悉数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傲慢且冷淡:“谢谢。”
这两个字他说得很慢,声音嘶哑,盛明予打量着他:“嗓子真坏了?”
晏淮之耸耸肩。
“啧啧。”盛明予嘲讽道:“拼死救回来的人,醒来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心寒么?”
晏淮之没接话。
“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窝囊,连告诉她真实身份的勇气都没有……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晏淮之眯眼。
“我告诉她,我是她未婚夫。”盛明予慢条斯理的摩挲着手腕上的菩提子手链:“我从医生那了解过她的情况,她虽然失忆,但对过去不是全然没有印象,你说,我要是把她记忆中的晏淮之换成盛明予,你过去对她那些好,跳海救她的恩,是不是就全都归我了?”
晏淮之一顿,握紧了手里的筷子,眼里迅速酝酿起一场风暴。
“原来不劳而获这么爽。”盛明予笑了起来:“你没勇气承认的事,我就替你担了吧,不用谢。”
晏淮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对他笑了笑:“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嗯?”
盛明予还没理清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晏淮之突然操起一旁的开水壶,往自己手背上一倒,紧接着猛地把开水壶砸在地上,他则后退了好几步,抱着烫红的手惊恐万状的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