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之下意识觉得自家老爸眼神不对,但还没想清楚哪儿不对,晏立宏却转身走了。
楼闻筝问:“你爸怎么了?”
晏淮之也很茫然:“不知道。”
想了想,晏淮之又说:“我去问问。”
晏淮之在楼下客厅见到晏立宏,他正在喝茶。
“爸,你刚才找我?”
晏立宏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好一会儿才说:“没什么事,就是跟你说一声,今晚你宋叔叔夫妇要来。”
宋叔叔是宋寒川的父母,两家是世交,逢年过节会走动。
“行,我等会儿去酒窖拿瓶葡萄酒。”
晏立宏点点头,一脸欲言又止。
“爸,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晏淮之有些好笑,他跟父母关系亲厚,还没见过父亲这个样子。
晏立宏迟疑了几秒钟,还是摇头:“没事,你忙你的,我等会儿还得去趟公司。”
晏淮之只好作罢,跟晏立宏打了声招呼就回房间去了。
他刚走,晏太太就从厨房出来,见丈夫皱着眉头,她问:“怎么了?”
晏立宏压低声音慎重的问:“淮之跟他那个朋友关系很好吗?”
“当然,儿子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关系不好能把人往家里带?”
“……好到什么程度?”
聪明如晏太太,一下子就明白丈夫话里有话,她蹙眉:“你想说什么?”
晏立宏放下茶杯,忧心忡忡的说:“他们俩,有没有可能在谈恋爱?”
晏太太:“……”
晏淮之回到房间,把宋家人晚上要来的事跟楼闻筝一说,楼闻筝问:“我要不要避一避?”
“不用,你又不是见不得人。”
楼闻筝没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捡起游戏手柄丢给他:“再来一局。”
一入夜,晏家比平时忙碌了许多,特别是厨房那一块,几个保姆进进出出准备晚餐布置餐厅,迎接即将到来的客人。
晏淮之和楼闻筝出去遛了一圈鸭子,他冲了个澡,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短裤从浴室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说:“该你了,洗完吃饭。”
楼闻筝应了一声,抱了衣服就去浴室,和晏淮之错身而过时,晏淮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前跌去。
楼闻筝眼疾手快拦腰捞了他一把,本想把他拉起来,但她低估了晏淮之的体重,一只手根本就阻不住重力,她反倒被惯性带得往下沉,顾忌着晏淮之水晶球一样的身体素质,她身体硬生生一转,把自己当成肉垫,“咚”的一声闷响,她后背着地,还被随后摔下来的晏淮之压了个结实。
晏淮之摔得眼冒金星,等反应过来,立刻撑着手臂支起身体:“你没事吧?”
楼闻筝还没回答,门口传来宋寒川的声音:“淮之,你们……”
两人立刻抬头,宋寒川站在门口,一只手还搭在门把手上,满脸都是不敢置信,他背后的晏太太同样目瞪口呆。
晏淮之短暂的茫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和楼闻筝这会儿的姿势有多令人浮想联翩,他连忙从她身上起来:“寒川,你什么时候来的?”
宋寒川的眼神看起来像是要吃人,他咬牙切齿了一会儿,转身就走。
晏淮之:“……”
楼闻筝从地上坐起来,摸了摸摔疼的后背:“他还在生气,我应该避一避。”
“不关你的事。”晏淮之说:“你洗澡,我去找他,等会儿一起吃饭。”
晏淮之追下楼,宋寒川正坐在客厅,虽然满脸寒霜,但作为客人的基本礼貌还在,就是明明看见晏淮之下楼了,却目不斜视,故意装作看不见他。
晏淮之走过去,先跟宋寒川的父母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宋寒川旁边,低声说:“寒川,我们聊聊。”
宋寒川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冷哼一声,起身往外走。
两人在花园站定,晏淮之还没开口,宋寒川就压着声音怒道:“她为什么会在你家?”
“我请他过来玩儿。”
“你们住一起?”
“不然呢?”
宋寒川:“……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晏淮之一脸莫名其妙:“你这抓奸一样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搞得我跟个负心汉一样……”
宋寒川却不接他的梗,冷着脸说:“你要是还把我当朋友,那就离她远点!”
见宋寒川是真的生气,而且还气得不轻,晏淮之收起笑,也严肃起来:“我知道你还在为江漾出国的事生气,可这跟楼闻筝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她就是个狐狸精!”
晏淮之:“……”
“勾引完江漾又来勾引你,现在都爬你床上去了!”宋寒川气得手都在抖:“你是不是喜欢她?”
晏淮之哭笑不得:“寒川,你这话过分了,楼闻筝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我怎么可能喜欢男的……”
“知道她是男的你还跟她搂搂抱抱,你不觉得自己不正常吗?难道你也跟江漾一样被她那张脸迷惑,连她是男是女都不管了?”
晏淮之从宋寒川激动的神色里咂摸出别的东西,他试探性的问:“寒川,你是不是担心我跟楼闻筝走得近,会跟你疏远?你放心……”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宋寒川怒道:“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一定要跟她做朋友?”
他这么咄咄逼人,晏淮之有点不爽:“对。”
“那以后别来往了,省得看了心烦。”
宋寒川撇下这句话就进客厅去了,虽然跟晏淮之置气,但作为客人该有的礼仪他没忘。
楼闻筝洗完澡从楼上下来,刚好到开饭时间。
一顿饭七个人,四个大人推杯问盏有说有笑,三个孩子却全程没交流,所以一吃完饭,晏淮之立刻带楼闻筝回楼上去了。
在他的认知里,他跟宋寒川如何生气,那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没有让楼闻筝也被迁怒的道理。
“你跟宋寒川吵架了?”楼闻筝把连着游戏手柄的线收起来,先前晏淮之就是被这东西绊倒的。
晏淮之满心都是郁闷,“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因为我?”
“跟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