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絮听懂他的言外之意,面上浮起一道捉摸不透的笑容:“这个没有。”
徐檐南温和一笑,没再与他交谈,回过头和林潇一块儿看向最中央即将举行婚礼的台子。
“陈公子,来得早啊。”
听到这声招呼,林潇侧头与徐檐南对视着,他转过身正巧与林正辉的视线交汇上,林正辉是故意往这边看过来,所以不意外。
方絮浅浅颔首,示意他坐下。
林正辉的眼神带着挑衅,须臾,他又把目光转向没转过身的林潇身上:“表姐,真是巧啊。”随后又朝徐檐南打了个招呼,“徐大公子,好久不见啊。”
徐檐南按住林潇的手示意她别转头,接着对林正辉点了一下头:“好久不见。”
“表姐不转过来看看我?”林正辉坐了下来,打量着她的背影,语气不善,“算算时间我和你好像二十年没见了,林忏那小子都已经二十二了,表姐,你好像老了。”
“诶。”徐檐南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连旭发过来的礼单上,这第一圈坐的宾客都是商业圈里叫得上名的,啊,抱歉,我忘记了,你林先生也能叫得上名。”
那种地痞无赖,鸠占鹊巢的名声,现在家喻户晓。
方絮面色波澜不惊,林正辉咬牙切齿的瞪着林潇的背影:“如今表姐就是不一样了啊,傍上了徐大公子,傍上了整个徐家,底气就是比之前足。”
“怎么不足。”林潇侧身,没带正眼瞧他,右手紧紧握住徐檐南的手掌,怒道,“我所有的底气都是檐南给的,知道你还惹我。”
“是你家网络不好还是不识字不看新闻,林潇是我徐檐南即将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徐家太给你脸子还是怎么,我的太太还容得着你在这儿指指点点?你他妈算是个什么东西。”十分淡然的怼完他,徐檐南就抬手朝那边的控场领头招了招,领头小跑过来:“徐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把排座位的人喊过来。”徐檐南冷下脸毫不留情道,“我想问问凭那位的身份,是如何将他与我徐家和许家排在一起的,是你们觉得他身份足够与我们相提并论还是觉得我们不如往昔?”
领头连连鞠躬致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他们的失误,我让人重新安排一下。”
“原本没什么,一个位置而已。”徐檐南的声音依旧放得很轻,余光不经意的扫过脸色阴沉的林正辉,淡淡的把话说完,“只是我不想让我太太看见人渣。给三分钟行吗。”
“好的好的,一分钟就可以,实在不好意思,请您见谅。”
没过两分钟,有两个礼仪小姐过来把林正辉请走了,那个领头的又给徐檐南解释了一通:“连先生让我向您说一声抱歉,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把林先生换过来是看在陈小公子的面子上。”
“无妨。”徐檐南摆摆手不再计较,也没顾被硬生生安排到别处黑了脸的林正辉,现在和以前的林正辉不过是一个小丑而已。
他将手覆在林潇手背上,温和的笑着安慰道:“不用理会这些。”
“今天他还提醒我了。”林潇盯着两人的手,微叹道,“都已经二十来年了,我还没有去林家故居看看,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
“如贺园和采薇庄阿九不是拿回来了吗?”徐檐南轻声说,“等过几天我带你去。”
二十年来,林潇不敢去林家故居,周遇行接近她为了重振周家,而林家名下的产业被周家设计拿走,曾经那个辉煌一时的浦海林家大势已去,又经历旁支亲戚的瓜分就此沦落,林老难以接受被气进了重症室,原本订了婚的林潇和周遇行要一拍两散的,但迫于外界压力,周遇行迎娶了林潇,那场婚礼是所有豪门里最寒酸的,女方亲戚没一个到场,周家太太横竖看不顺眼林潇,百般刁难,最后一巴掌将林潇扇成弱听,还把她的手给弄废,最后周家怕虐待林潇的事情传出去,就去国外找了最好的催眠大师,把林潇催眠。
最后林老受不的屈辱一头栽下病床了解自己的一生,老太太吞了安眠药随他一块儿去了,林潇被周家困着,连自己父母的葬礼都没有去参加,最后周家还骗她说,是她自己硬要嫁给周遇行,二老不认她了。
这些年,周家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她早就释然了,可对于二老,她心里还存有愧疚,如果她没有爱上周遇行,那么后来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她才是整件事情最关键的点。
这些事情都不是周遇行策划的,但他纵观全局,是这场计划最重要的实施者,如果没有他,那么这些事情也不会发生。
思及此,林潇浅浅的嗯了声:“我在想,我爸妈是不是一直在念叨我,说我不孝,说我不听话,要是我当初听他们的话,防着点儿周遇行,周家,事情可能真的就不是这个样子。”
当年林老得知她和周遇行恋爱的时候并没有反对,也没有多同意,只是叮嘱她要防着点儿周遇行,她没听。
“不会,你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徐檐南压着嗓音说,“而且现在你身边有我和阿九两个男人保护着,他们会放心的。”
谈话间,婚礼正式开始,随着隆重的音乐响了起来,主持人就念起了开场白,徐檐南看了坐在离辜妄岚三桌之外的李惟一眼,又转移目光望着台上。
看李惟的样子,是刚刚到位置上的。
连旭一身正装站在台上,一脸阴狠的笑意,他左手边上还坐着田局长夫妇。
“下面有请新娘田蔓夕小姐。”
场下宾客纷纷鼓起了掌,探头往那边的缓缓打开的大门看去,没过两秒,穿着白色婚纱的田蔓夕慢慢走了上来,走了一半路,原本大荧幕上应该出现一个唯美浪漫的视频,但令人大吃一惊的是,大荧幕闪烁两秒后出现的是一个人的脸,那人坐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手里举着一个手机。
他翘起二郎腿望着那边:“新婚快乐,不能现场送你礼物真的遗憾,但周某这里有一份大伙儿都感兴趣的。”
说完镜头一转,那面出现了一个骨瘦嶙峋的男人,男人五六十的样子,被人五花大绑着,面前是两个碗,一个装水一个装饭,看上去可怜极了。
“最近有人把爪子伸到我周家,我不得不出来制止一下,免得让别人认为我周遇行很好欺负一样,方絮,你说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