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忏轻轻抬起旁边的咖啡,抬起眼皮朝他看过去:“知道。”
罗星洲:“……”
沉默了一会儿,罗星洲在内心悲嚎一声,轻轻捶了一下桌子怨道:“知道了你还不救我?”
“也是刚知道。”林忏笑了下,喝了一口咖啡轻声解释道,“下午小丁来给我送文件,回去的路上正好去了台球室。”
“小丁谁?”罗星洲疑惑着。
“你不认识。”
“我当然知道我不认识。”罗星洲翻了个白眼,“原来不是你让人跟踪的。”
林忏把视线转移回电脑屏幕上:“没那个癖好。”
罗星洲想了想说:“你没有那个癖好,别人倒有,那天我去医院的时候,发现屋外正好有个人狗狗祟祟的,还好白天林潇阿姨在,晚上要么是徐叔叔守着要么就是姚医生。”
林忏嗯了声。
罗星洲震惊的看着他:“你又知道了?”
“是。”林忏忙着手上的动作。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罗星洲难以置信。
林忏听见电话响了眼神示意让罗星洲等一下,接着便按下接听和免提。
“查到了,当年福利院里有八名护工,三个出国了,两个死于车祸,还有一个失踪。”
罗星洲掰着手指头,一脸疑惑的看向林忏。
林忏说:“还有两个呢?”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半晌:“还有两个身份不明,未查到。”
林忏冷冷的嗯了声:“看能不能找到国外那三个护工,重点查身份不明的这两人。”
挂完电话,罗星洲又是一脸子好奇,手肘枕在桌子上看着他:“福利院——难不成跟方絮有关?”
“有关。”林忏回答道。
罗星洲摸着下巴思索着:“这不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吗,为什么突然要查他的身份,难不成还真是陈家老爷子的私生子?”
林忏似笑非笑的瞄了他一眼,没说话。
“兄弟,我初吻没了。”罗星洲蔫下来,“我死守了二十一年的初吻没了!”
林忏说:“这不是好事吗?”
罗星洲睁大眼睛:“你管这叫好事儿?”
“五年前的某一天。”林忏冷漠着给他翻旧账,“陈怡怜对我耍流氓的时候,你袖手旁边说的原话。”
罗星洲炸毛:“你这记仇是跟谁学的!”
林忏无辜的挑动了一下眉尾。
“靠。”罗星洲撇撇嘴,弓着背看向地板自言自语道,“想我洁身自好二十来年。连旭这厮,千万别让小爷抓住你的把柄,不然老子一定整得你后悔今天这出。”
“帮你逮。”林忏十分讲义气的给他画了一个大饼。
罗星洲蹙眉:“你帮我?算了,你自己还一大堆事情,我自己来。”
林忏点头:“那你就自己来。”
罗星洲满脸问号,随后不满的质问:“这也太冷漠了些吧,我只是客气客气,还有,你居然拿我一个丢了初吻的人寻开心,你跟着怜姐学会不要脸了是吧。”
林忏处理完了事情把电脑关掉,取下眼镜放在眼镜盒里,问罗星洲:“你不回去?”
“我家门禁早就过了”罗星洲靠在椅子上,“况且明天怜姐明天晚上不是要直播吗,让我帮忙弄一弄设备,镇镇场子。”
林忏转身望向窗外。
“怜姐凌晨三点多到对吧,要不我去接?”罗星洲试探性的问了句。
“不用,我妈他们去机场接。”
“亲自去啊?”罗星洲笑了笑,“该说不说,林潇阿姨对怜姐是真的好,就像是亲女儿一样。”
林忏直身站立,仪态姣好,从罗星洲的视线看过去,背影还是一贯的冰冷孤独,他不说话,似乎和夜色成了一体。
“对了,明天我爸会去一趟黎泊,说是想买下黎泊科技大学后面的那块地扩建黎科大,连通黎科大与繁花街。但好巧不巧那块地界是周家的,明天应该会去拜访一下周遇行。”罗星洲想了想,“我想跟着过去看看周家近期的动作,不用谢,作为兄弟应该的。”
林忏转头嗯了声:“你小心一点。”
“放心吧。”罗星洲拍拍屁股起身,“那我还是先回去吧,要不然明天我睡个大早。得了,我还得去死缠烂打求求我那老爹爹捎上我。”
林忏看了眼时间,等罗星洲走后便躺床上,他现在一点儿睡意都没有,想起辜妄岚的那句:“林总,您确定要查下去?我总感觉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万一查到了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该怎么告诉小姐?”
“我没打算告诉她。”
林忏没打算告诉陈怡怜这件事情,他打算此生就瞒着陈怡怜陈昼是怎么死的。
要是让陈怡怜知道她爸爸是被人虐待致死,那该有多难受。
罗星洲来到家门口刚刚到十二点,他悄悄打了个电话给严陈惜:“惜儿,我老爹老妈他们睡了吗。”
“干爹还在书房。”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书房?”罗星洲压低声音嘀咕着,“这老年人都没觉的吗。”
“要不要我给你开门?”
“别别,我翻墙进来。”罗星洲深吸一口气,走到围栏边上,轻车熟路的翻了进去,刚一转头,就看见窗户边站着一个人。
他干笑两声:“嘿嘿,爸,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罗大少爷又去哪里潇洒来?”窗台边上的中年男人阴阳怪气了一番。
“没潇洒,我给怜姐喂鱼来。”罗星洲心虚的笑了笑,老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男人哼了声:“喂鱼喂了两个小时,是鲸鱼还是鲨鱼?还不快上来,吹冷风好玩儿?”
罗星洲心一横闭上眼睛,想了想端了一杯咖啡进了他爹的书房,然后毕恭毕敬的用双手把咖啡递给他爹,接着半曲着腿蹲下来:“我亲爱的老爹爹,您请喝咖啡。”
“大晚上喝咖啡,你是诚心不想让你老子睡?”
罗星洲尴尬一笑,把咖啡推开:“我错了。”
“错哪儿了?”
“说您知道的还是您不知道的?”罗星洲试探性的问了句。
他家老子一巴掌拍他脑袋上:“惯的你,今天台球室的事情我听说了,人我也处理了。”
“我也喊了人过——”
“就你喊的那几个人。”罗父瞪了他一眼,“一天到晚没个正型的,出门还被人威胁,我要是你,我一头撞死算了。”
罗星洲赶紧狗腿的附和道:“是是是,您最最厉害。”
罗父忽而眉心一拧:“还有,田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你不是特别喜欢那姑娘,我劝你尽早分了,要是惹出什么大新闻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一顿。”
“那肯定那肯定。”罗星洲心虚的偏过脑袋。
“嗯?”罗父一个眼神射过来。
罗星洲笑了声:“知道知道,人姑娘特别不错,那么淑女那么懂事,您就别担心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田家那姑娘底细我一清二楚,交往过四个男朋友,最长的一段一年两个月,最短的一段四个月,其中还有一段前男友和现男友起争执打架出血进了警察局,最后还是她爸爸摆平的,你说说你看上谁不好,偏偏要看上她。”罗父恨铁不成钢的戳着他的脑门,“不是说田小姐不好,主要是你从连旭那半吊子手里抢走的,你敢说今后他不会联合陈絮来刁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