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忏嗯了声。
徐檐南查看着他脖子上的红痕,刚准备掀开他的衣服,却被他拦下来了,他死死拽住自己衣角,硬不让徐檐南查看。
无奈,徐檐南只好作罢,轻声问:“要去医院看看吗?”
林忏轻轻的摇摇头。
“那你自己一个人在酒店里怕吗,怕的话我先等你妈妈睡着了再过去。”
“不用。”林忏给拒绝了。
徐檐南看了眼时间,又问:“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欺负你多久了?我调查来看是半个多月,是不是?”
“他们——”林忏掖下眉眼,音量逐渐变小,带了点儿不明的涩音,“说我是哑巴。”
徐檐南皱起眉头来,见他说了这么一句,就接着往下试探:“还有呢。”
“他们想让我帮忙约女生,我不愿。”
“才多大就整这些。”徐檐南轻轻哼了声,“还有没有?”
“他们想灌我酒。”
徐檐南难以置信的看向他:“在学校怎么灌酒?”
林忏说:“用矿泉水瓶装。”
“这几个小流氓,妈的还倒打一耙。”徐檐南捶了一下窗户,怒道,“我非要喊人教育教育他们不可。”
林忏又说:“他们很烦,但不是我先动手,是他们扯我的校牌我才打人的。”
徐檐南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阿九这么乖,肯定不会先动手,是那些人本来就该揍。”
还有一些徐檐南没继续问下去,林忏也不准备说,他们说林潇不是正经酒吧老板,看林忏平常都是一个人,就在年级上传他有病,撺掇别人孤立他。
他那个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待着,跟马西雅一样喜欢盯着某个事物一直看一直看,那个时候他不理解为什么别人会把这种称为病,他只是喜欢一个人待着。
马西雅挨着他的手臂看着图画书,林忏刚准备翻页,便感觉有人从背后走来蒙住他的眼睛。
不用猜都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陈怡怜跟个老流氓一样没有让他猜人,也没有松手,就逮着他开始亲。
林忏扒开她的手浅浅的勾起唇角。
“吃午饭了吗?”陈怡怜坐到他旁边问。
这一提林忏就想起自己午饭还没吃,驱车一来一回四个小时,回来就给马西雅讲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故事。
陈怡怜不满的哼了声:“早饭你没吃,午饭你也没吃,你要当神仙吗?”
“也不是不可以。”林忏讨好一笑。
“可以你个头。”陈怡怜瞪着他,起身牵着马西雅,“走,给你把饭热热。”
林忏拿起故事书笑着跟了上去。
“别以为我和你嬉皮笑脸。”陈怡怜回眸睨他,“不吃饭会得胃病这你又不是不清楚,给你惯的臭毛病。”
林忏跟在后头十分受教,陈怡怜往东他绝对不往西。
见他这么乖顺,陈怡怜的心情才舒缓了点儿,慢下脚步来:“这回先不追究。”
“没下回。”林忏赶紧说。
“这可是你说的。”陈怡怜没忍住,半笑道,“你自己说,要是有下回怎么办。”
林忏想了想,试探性的问:“罚我睡沙发?”
“轻了。”陈怡怜说,“岚姐建议让你跪遥控板,不准换台。”
“哦?”林忏眉眼轻佻。
陈怡怜啧了声:“果然,看你这样子,岚姐已经被你策反了。”
林忏望着她笑,没做解释,说起辜妄岚,那是李惟牺牲了色相策反的,就约等于是他策反了。
进了屋,陈怡怜让马西雅坐在桌边等,她端着盘子下去厨房里热菜,林忏也端了那盆汤跟着下去了。
“和院长去给孩子们配了人工耳蜗,他们终于能听得到声音了。”陈怡怜打了火,站在灶台边未动。
林忏和她并肩站着,嗯了声:“也只能帮到这里。”
陈怡怜说:“都很好了,院长很感激,回来的路上一直说谢谢。”
接着,她又侧头看向他:“在我刚来y国的时候很丧,听不懂外语,在学校里也没认识几个人,后来在街头看见他牵着一个小女孩儿,以为是人贩子就跟了上去,结果就来了这个地方。”
“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别跟过去了,很危险。”林忏认真的嘱咐道。
陈怡怜反驳道:“哪有这么危险,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林忏居然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想着便低头看向锅里,思索半晌后才说:“行,我会保护好你。”
陈怡怜明目张胆的窃喜了一番,林忏从身后抱住了她,埋头欲亲吻她的脸颊,却被她一掌给拦下了,她的手掌很无情的推开他的脸,学着他的语气说:“不许。”
林忏垂着眼眸,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
“你又耍赖,说了没我同意不准吻我。”
“偶尔恃宠而骄一次。”
“宠坏了都要。”
“不会。”林忏贴着她的颈窝,忽而又将头抬起,薄唇紧贴着她的脸颊。
陈怡怜拿他没办法,任他亲任他吻。
——“林忏,帮我写个名字。”陈怡怜撑着下巴递过去一本新发的书。
林忏冷漠的拿开她递过来的书,翻了一页课本:“自己写。”
陈怡怜按住他的手:“我写字不好看,帮我写一个嘛。”
“写哪儿?”林忏抓起桌子上的笔,眼皮没抬一下,在陈怡怜指的那处写下她的大名——陈怡怜。
陈怡怜心满意足的收起书,又从书包里拿了一叠新发的本子:“还有这些。”
林忏冷冷的看向她。
“写吧。”陈怡怜依旧撑着下巴,扬扬眉毛笑得十分灿烂。
“你用不了这么多。”林忏推开那叠新本子,陈怡怜不写作业这件事情,他们班数学老师天天念,就因为教陈怡怜那个班,差点儿没把他给气死。
“我用。”陈怡怜义正言辞道,“我打草稿。”
林忏冷哼一声,淡淡道:“你不打草稿。”
“哈?”陈怡怜当时还没有听清楚,结果琢磨了两下才知道他这话是一语双关。
第一是陈怡怜做作业从来不会用草稿本,第二是陈怡怜撒谎从来不打草稿。
陈怡怜拍了下桌子:“你内涵谁呢?”
林忏埋着头写了两笔作业,意思不言而喻。
“快点写嘛,写完后我带你去个地方。”陈怡怜好言好语的攘着他的手臂,“我保证不浪费本子,只要你写了名字,我就好好写作业。”
林忏看了她一眼,不知信没信她的话,拿起旁边的本子一个一个的在学生那一栏写下她的名字。
他写得很随意,一气呵成。
陈怡怜得寸进尺的笑道:“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顺便去我们班,把我的新书也写上名字,很多本,我懒得搬来。”
林忏当即停笔,一下把中性笔摁桌上,敛起眉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