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忏张口无言,扫了她一眼作势离开。
“跑什么。”陈怡怜拉住他的袖子,另一只手拍拍床说,“睡觉啊。”
“我回房。”林忏指了指隔壁,认真道,“影响不好。”
陈怡怜翘着腿坐在床上哼声笑了:“这会儿知道影响不好了?”
林忏十分高冷的看着她:“是对你。”
陈怡怜疑惑的皱起眉头:“什么就对我影响不好了?”
林忏:“他们都知道我一向正经。”
“……”陈怡怜做做样子一脚踹过去,“出门左拐,我陈怡怜一向不和正经人打交道。”
林忏勾唇淡淡一笑,真就拉开门把手出去了。
陈怡怜:“……”
半夜的时候,陈怡怜被饿醒了,她捂着肚子坐在床上想了会儿,准备自己出去找吃的,刚拧开门就与何芬芳四目相对。
她赶紧关掉门缩回了自己床上,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四十。
刚准备睡下时,听见隔壁传来了敲门声,她心下一惊,赶紧掀开被子躺回去,闭上眼睛了。
“阿九。”何芬芳轻轻敲了两声林忏的屋子,没过几秒,林忏打开了门。
何芬芳开门见山的指了一下陈怡怜的屋子说:“刚我见怜怜开门了,是不是饿了想找吃的?”
林忏背着一只手,往隔壁看了一眼。
“刚我做了八宝粥,热的。”何芬芳说,“我知道她今天可能没吃饱,你问问?”
“好。”林忏作势想关门。
“诶,关门干什么,直接下去呗。”何芬芳有些疑惑,朝他身后瞄了一眼。
“行,您早点儿睡。”林忏下意识的藏了藏手里的东西,何芬芳一瞬间明白了,她点点头便离开了。
林忏拿出小饼干走到陈怡怜的房间面前,曲着手指想敲门,想了会儿又收回下了楼。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黑影从厨房的阳台窜进来,他抬手开了灯。
徐檐南的脸被晃亮的灯光照了个透,他一见是林忏,便讶异道:“你也没睡?”
“没。”林忏看着他,他一只手正拉着冰箱门,恰好被林忏撞了个正着。
他尴尬的收回手:“你妈饿了,我下来找找吃的,正好碰见你奶奶下来,我在阳台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他抖了抖身子,“冷死我了。”
林忏走到保温箱面前,轻声说:“奶奶做了粥。”
“噢,那行那行。”徐檐南蹑手蹑脚的从碗架上取了两只碗,“盛满。”
保温箱里不止有粥,还有两份小炒,两个盘子对半分得很均匀,菜按照南方那边的口味炒的,放了些干辣椒。
林忏手里还捏着小饼干,睡衣没口袋不好揣。
徐檐南看着他手里的小饼干问:“怜怜也饿了?”
“嗯。”林忏盛满了两碗粥,端走了其中一碟菜,想着又说了句,“早点儿休息。”
“行。”徐檐南端着饭走过来,“咱俩一块儿走,被发现了不好,你妈害羞。”
林忏:“……”
“慢点儿走,注意脚步频率,一二一……”徐檐南盯着两人的脚。
林忏颇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慢下了脚步,他在想该不该告诉徐檐南,两份菜吃了是能看出来的。
“哦对。”徐檐南小声道,“要是明天你奶奶问,就说另一份怜怜吃了。”
林忏很冷漠的拒绝道:“不,她害羞。”
徐檐南:“那就说你吃的,你妈比怜怜还腼腆,拜托。”
林忏:“……”
等徐檐南拧开门进去后,林忏才敲响陈怡怜的房门。
陈怡怜一听敲门的节奏就知道是谁,她赶紧掀开被子跑过去开门:“这么晚了还没睡?”
林忏进了屋子,把饭菜放在桌子上:“吃吧。”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陈怡怜把椅子搬出来,将他拿过来的饭菜放上去,一屁股坐地上拍了拍地仰头看着他,“坐。”
林忏坐了下来,把手里的小饼干放上去:“奶奶在厨房给你们做饭,我怕你不好意思,就没敲门。”
“给我们?”陈怡怜端着饭,粗鲁的刨了两口,含糊道,“潇姐也饿了?”
林忏淡淡点头。
陈怡怜倒吸一口气问:“那奶奶知道了?”
“嗯。”林忏给她拿着散落在耳边的长发,一只手撑着地说,“不够的话,我那里还有饼干。”
“差不多了。”陈怡怜夹了一筷子小炒递到他嘴边,“吃吗?味道不错。”
“我不饿。”林忏摇摇头,盯着她鼓起来的腮帮子浅浅的勾起唇角,台灯微弱的灯下,他的下颚线被投映在雪白的墙壁上,灯光照着一侧的对眉痣,泛着浅显的温柔。
“也对,你应该是习惯了的。”陈怡怜说,“我这是第一次,等多待几天就习惯了。”说罢,她的视线落到林忏带来的小饼干上,“这种小饼干好吃,没那么干。”
林忏轻轻嗯了声:“吃吧,吃了睡觉。”
陈怡怜努力嚼着嘴里的食物,望着窗帘外模糊的夜色。
林忏扒了扒她的发丝,侧头看着她,一双冷漠而孤独的眸子里带着少见的热烈。
“你说京城过年会是什么样子的呢?”陈怡怜忽而问。
林忏答:“会有烟火,会吃饺子,吃鱼,看联欢晚会。”
林忏和徐老爷子老太太一块儿看联欢晚会,而徐檐南会去岑安和林潇一起。
在陈怡怜的记忆里,这几年除了和林忏一块儿跨年守岁之外,她从来没有过过一次团圆年,一次都没有。
陈怡怜笑道:“我觉得爷爷奶奶真的很好。”
林忏:“的确。”
陈怡怜说:“今年咱们给爷爷奶奶,潇姐姐夫包一个大大的红包呗。”
“好。”林忏揉揉她的头发,侧着脑袋听着她讲话。
陈怡怜埋下脑袋喝了两口粥。
林忏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在你的认知里,什么才算好?”
“嗯?”陈怡怜抬起头。
“没事。”林忏动了动唇,“吃吧。”
陈怡怜放下碗:“说,不说我不吃了。”
林忏无奈一笑,重复着刚才那句话:“在你的认知里,什么才算好。”
因为何芬芳的一顿饭,陈怡怜夸她好,因为李惟的一次尽心竭力的帮林忏管理公司,陈怡怜夸好,因为辜妄岚鞠躬尽瘁的为死去的陈昼守着公司,陈怡怜夸好。
所以在她的认知里,什么才算好,才算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