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忏摇头说了句没有,拿起筷子盛了点儿饭,安静的刨起饭来。
“夹点儿肉吃,这个甲鱼很鲜,鸽子肉有点儿老,你妈没给你装多少。”徐檐南一笑起来眼角就起了两条褶皱,很慈祥温润。
林忏顿了一下,点头回应他后继续吃饭了。
徐檐南的目光又落到他的脸上,这张冷厉而严肃的脸上还印着今天上午陈怡怜亲的唇印,他白,浅色的唇印看起来分外明显,徐檐南心算了一下,差不多有六七个小时了,原先林潇提醒过的,不至于不知道。
不久后,他把视线转移到工作台上摆放着的文件上:“我能看看吗?”
“能。”林忏刚说完,陈怡怜就打来了一个电话,他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接听。
“下飞机了,前男友。”
“好。”林忏轻声回应了一句,须臾,他才说,“忙完了去找你。”
“等你忙完了,黄花菜都凉了好几回了。”陈怡怜颇有些无奈的拉长音调,“先不说了啊,我还要打车回学校,等晚上视频,拜拜前男友。”
还没等林忏反应过来,那边就先一步把电话挂掉了,他捏着手机,展了展唇线,转身朝徐檐南那边走去。
徐檐南这才抬头一笑:“不吃了?这才刚吃了两口……”
他没搭腔,点开电脑上的某一文件给徐檐南看,他公司的大大小小事情都没避着徐檐南,涉及机密的事情也很大方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这次回去,老爷子还在问你什么时候去京城看他。”徐檐南抬头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今年过年把陈小姐带过去让老爷子看看?”
说到徐檐南家,那就不得不提一嘴,徐家是书香世家,徐老爷子更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书法国画大家,没有商人那样的世故,更没有商人的心机,虽然老爷子十分反对徐檐南和林潇在一起,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亏待过林忏,对他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孙子一样。
“嗯,有时间就去。”林忏扫了一眼桌上和电脑上的文件,让徐檐南看去了,他折回到茶几边把碗筷收拾了好。
很宽的办公室里没有话音,安静的都能听见浅显的呼吸声,林忏还在斟酌上次去黎科大挑选的那几个人,在想把他们安排到什么岗位合适,徐檐南偶尔给他提几点中肯的建议。
徐檐南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个半小时,最后念着林潇一个人守着两极,便回去陪她了,这间冰冷的办公室就又剩下林忏一个人了。
他最近都没组织会议,都在看应届生投过来的简历,偶尔去基地看看。上次在黎科大招的那几个,有三个被方絮用更高的价格给截去了。
十月份的雨也不是说来就来的那种,天气预报是说今天晚上七点钟会有雨,这会儿都八点五十了,还不见雨,估摸着是不下了。
林忏戴着眼镜坐在电脑面前正准备给基地那边连个线看看情况,毕竟今天没时间过去,没成想陈怡怜先一步打来了视频,便作罢了。
“你那边下雨了吗?”看陈怡怜那边,已经回到了学校宿舍了,她抱着一本书,把手机固定在桌前。现正在敷面膜看书,毫无形象的把整张脸怼在屏幕上。
林忏看了眼窗外,说:“没下。”
陈怡怜说:“戴着眼镜,是要开会的节奏啊,我打扰你了吗?”
“没有。”林忏动了动唇,补充道,“不开会。”
陈怡怜明显不信:“真的假的?”
林忏嗯了声:“今天没去基地那边,想连线看看。”
那边突然就静音了,随着屏幕上的脸越放越大,陈怡怜让他别动:“诶,你先别动,不是,你脸上怎么会有唇印,说,背着我和哪个女人好上了?”
林忏这才想起上午那事儿,他回来就没出过办公室,全身投注到工作中就给忘记了。
他慌张的把手机给扣在桌面上,抽了张纸巾走到饮水机旁边将纸巾打湿把脸上的唇印擦掉。
接着手机里便传来幽幽的嘲笑声:“阿忏做贼心虚啊~”
良久,林忏才重新坐回位置上,拿起手机干巴巴的说了句没有。
“这是真的想把自己变成前男友啊,说吧,那女的有没有我漂亮,有没有我有钱。”
林忏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答说有。
那头的人赶紧扶住自己脸上的面膜,压根就没想到他会很严肃的同她开着玩笑:“我刚敷的面膜啊,狗林忏。”
刚准备说话的林忏听到那头有人同陈怡怜交谈,便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回去了。
那边的是一个外国的女孩儿,在用英语和陈怡怜交谈着,大概是问陈怡怜对面是什么人。
陈怡怜用蹩脚的英语回复说是丈夫。
那头的女孩儿愣了愣,问她这么年轻就结婚了,继续问她丈夫是不是也很年轻,陈怡怜使坏的看了眼镜头里的人,继续用她蹩脚的英语说:“No,my husband is an old man。”
女孩儿很委婉的问她能不能看一看,陈怡怜很大方的让开,女孩儿惊呼,用上了不熟练的中文:“真的是太帅了,你老公叫什么名字?”
“林,两个木的那个林,忏,心旁的。”陈怡怜笑意盈盈的看着这个外国室友。
女孩一字一句的用中文询问:“林,我知道,南拉的姐夫是你们中国人,姓林。那后面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陈怡怜用手指抵着自己下颚,慢慢用中文解释说:“我名字你知道吧。”
室友点点头,拼写出她的名字:“怡怜。”
“我俩是情侣名啊,他的忏是心旁,我的怡怜也是心旁的。”陈怡怜一本正经的忽悠她的室友,“这个一点一竖一点,在中文里头,是心旁,爱心的心。”
室友一脸欣然,扬了扬眉梢,切换成流利的英文,句句说的是他们十分有缘分,还赞扬了中文很浪漫。
“是吧,我也觉得。”陈怡怜得意的看了手机那边的林忏。
室友又像个孩子一样拉着陈怡怜的手臂,惊喜的指着自己的眉侧:“他,单眼皮,两边有nevus。”
陈怡怜见怪不怪,一手扯下脸上的面膜,扬起唇角问:“对眉痣,很好看对吧,一千个人里都找不到一个。”
室友也差不多懂了大概,很是羡慕:“那在你们,中文里,是不是叫做千里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