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晚,日落西山,火红的夕阳像是蒙了一层灰,凄迷的有些发闷。
再沉闷也沉闷不过相府正院禧宁院。
“你好好解释解释!”叶定荣温和的面容此刻充满了煞气,双眼散发的狠意让跪着的李姗心里一抖。
叶定荣想到今日各个官员看他的眼神就气的发抖。想他从政多年,费了多少力气才挣得如今‘贤相’的名声,却不想自己的夫人闹出那样没脸的事,让他丢尽了脸面。
李姗双眼通红,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往下落,声音凄凉的不行:“相爷,连您也不相信妾身了吗?妾身不知道外面的话是怎么传的,但妾身真的没有做过。相爷将留客居交给妾身也有一段时间,妾身感念相爷的信任,认真打理,不敢有所松懈。妾身无子女,对非尘是极喜欢的,巴不得她好,又怎么会舍不得一个店子。”
她越说越伤心,不住的哽咽,“妾身尚年幼时便与相爷相识相知,相爷怎么会不知妾身的为人。如今四面诽谤、谣言锥心,妾身却从未怕过,因为妾身相信相爷会照拂妾身,让世人还妾身一个公道。怎料相爷竟也这样质问与妾身,真叫妾身肝肠寸断。荣哥哥……”
叶定荣见放在心里的妻子哭的如此伤心,句句话都打入了他的心底,神思也清明了许多,胸中的怒气几乎全部消散,看李姗的楚楚可怜样,心里已生了怜惜。也开始怀疑那案子有内情。
此刻听李姗喊出他们初相识时才喊的称呼‘荣哥哥’,心里更是软了几分,便欲去扶她起来。
怎知李姗已经说道:“连荣哥哥都不相信姗儿,姗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只愿荣哥哥在姗儿去后能给姗儿一个清白。”
说完便往柱子撞去。
当然,关键时候被叶定荣拉住了。
什么疑虑什么生气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只剩柔情与怜惜。
好生的安慰了李姗之后,叶定荣又气势汹汹的趁着夜色出门了。
他竟不管不顾的敲开京兆府尹、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以及都察院御史家的大门,以他的人格作保,证其妻无罪,要求此案由京兆尹转到三司会审。
第二日,留客居死人案件更加的有名了。而左相的名声又提到一个新的高度——有情有义!
皇上甚至亲自下旨,责令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明确言明三日后重新开堂会审。
便是给了三天的时间让三司去查线索。
这样一来,针对李姗的不好的流言就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人人都觉得有左相这样的支持以及皇上让三司重审就是说明了当初审出来的结果有问题,那么左相夫人就是被冤枉的。
外面很热闹,叶府也不冷清。
李姗言身体不适,半步不出正屋。不过每日各处的管事嬷嬷依旧会去李姗那报备事务,府里一切都正常运转。
李珍李珠以要照顾李姗为名请了假,叶非尘依旧上学。
当然,这事中间还有点小插曲。原本李珍李珠是怕看到天字部里别人异样的眼神才请假的,但两人又觉自己请假的借口很高尚,而叶非尘却对嫡母生病没有任何表示德行有失。在叶定荣面前暗里说了几次。
却不想叶定荣对叶非尘这种‘坦荡荡’的做法十分欣赏,也认为她没有受流言影响和李姗生隙是胸怀开阔的表现,还特意送了她一本前代书法家的珍本。把李珍李珠气个半死。
当然,她们兴许还没有想到的是因着她们这样的躲避行径,又一次让李姗失望了些。
在天字部,由于之前叶非尘落了三皇女的面子,每日被景知妍斗鸡眼的看着,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指点或者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景知妍倒是没有直接来找她麻烦。
不光是景知妍,就是景瑞每次也阴沉沉的看着她像是要剁了她一般,却没有动作。
少了人找麻烦,又没有李珍李珠两张虚伪的脸往她面前凑,这几天她在天字部倒过的很清闲。
而由于杀人案中吴角的口供‘李姗是为了毁叶非尘亲娘的财产才命人作案’让许多人看她的眼神变得奇奇怪怪的,似有些同情,还好她可以做到无视。有空便去书阁看书,那里很清静。
只是书院的清闲并没有延续到家里。在死人案搁置的几天里,叶非尘的无尘院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赵氏、石氏以及谢氏相携而来,没有带小孩。
叶非尘立即让星儿和月儿上了好茶,“让几位姨娘费心了,这几日都抽时间来陪我说话。”
“不费心不费心……”石姨娘立即小心的摇头摆手,似乎很惊惶的样子。
叶非尘暗叹口气,石姨娘真的是懦弱到了一种地步,胆子小的不行,而且嘴巴不太会说话。
赵姨娘坐在石姨娘身边,暗暗轻扯了一下她的袖子,石姨娘便安静下来,垂着头不说话,直直的看着手里的茶杯。
谢姨娘依旧俏丽,毕竟只有二十,艳如红花。她掩嘴笑道:“大小姐只要不嫌我们叨扰就好。”
说完她眼眸一动,似乎有些犹豫的看向叶非尘,“如今咱们府外热闹的很,有些流言传的到处都是。我们怕大小姐听到了不开心,来这儿能给大小姐解解闷也算功德一件。”
叶府外的确比较热闹,据说那两个死者虽然是单身汉,但平日里颇具义气,有几个生死之交的兄弟。那几个所谓的兄弟昨日还在叶府外闹了一通,说是要给他们死了的兄弟讨公道。后来被叶府的家丁赶走了。
只是他们走了,后偶尔又有些自认为铁骨铮铮的文人在叶府外写诗作赋,不是赞扬叶定荣多么有情有义,而是抒发愿望——愿贤相不要干涉案件的审理,要三司公平的处理案件,为天下官员做楷模。
倒是让那几个文人赢得了些好名声。
叶非尘微微一笑:“流言倒是听得多,但似乎还没有什么流言影响我心情的呢?”
“这……有人说留客居在夫人手里本就不正常,相爷把原配夫人的财产给继室而不给大小姐,这是在欺负大小姐呢?”谢姨娘说的很小声,边说边观察叶非尘的脸色。
叶非尘微垂了眼睫,“夫人手中的两个店原本就是爹爹花钱买下来的,爹爹要送给谁我又能说什么呢?”
“诶,大小姐是个心善的。只是大小姐年纪轻,不知道守着财产的重要性,若是夫人要原配夫人留下的嫁妆……哦,”谢姨娘忽的停住,仿佛之前的话就是失言,“这天色不早了,不打搅大小姐休息了。”
叶非尘露出有些惊慌以及沉思的表情,几个姨娘交换了一下神情,走了。
见她们的身影消失,叶非尘淡淡的笑了。这几个姨娘还真有意思。这是来挑拨离间的?
白费心了呢!何必来挑,间隙早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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