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小心!”的惊呼声中,一股凌厉的寒风从后面扑向颜肃然,已没有时间反应的颜肃然暗叹一声,闭上眼睛等待最后的到来。
侧面一股巨大的力量把颜肃然狠狠撞开,惨叫声中,颜肃然一看,刚才被他从鬼子马刀救下来的年轻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血淋淋双手正死死的握住劈进胸膛的马刀。
“啊!”愤怒的吼叫声中,颜肃然将手中的中正式步枪狠狠刺向正俯身拼命拉刀的曰军少尉。
“噗哧!”刺刀贯穿了曰军少尉身体,痛苦的嚎叫中,喷涌着血液的身体落在年轻的士兵身上。
两名曾经生死相搏的中曰官兵静静的躲在血泊之中,大口口的鲜血从嘴中涌出,相拥的两名中曰官兵在身体停止抽搐的一瞬间都流下了两行清泪!
来不及伤悲的颜肃然一拉枪栓,却发现没有了子弹,毫不犹豫得把中正式步枪扔了出去。
一名正要偷袭中国士兵的曰军骑兵只觉背部一凉,剧烈的疼痛中低头一看,一截锋利的刀尖从胸膛露了出来,带着不甘,曰军骑兵从战马上栽了下来。
反应过来的中国士兵扭头向颜肃然感激的一笑,颜肃然认出了这名士兵就是之前那位唯一留下的年轻士兵。
突然颜肃然和那名年轻士兵同时脸色一变,因为都发现对方的背后有曰军骑兵偷袭。
“快闪开!”颜肃然怒吼起来,纹丝不动的年轻士兵在被劈飞脑袋的前一刻勾动了板机,灼热的子弹从颜肃然耳边擦过。
闷哼声中,偷袭颜肃然的曰军骑兵趴在了马背上。
狂吼一声的颜肃然捡起一把马刀冲向了战团。
骑兵对步兵的绝对优势使得中国官兵的数量急速得下降着,最后二十多名伤痕累累的中国官兵结成一团被近四百名曰军骑兵团团围住。
一直呆在后面的谷口春治望着这群连站都站不稳的中国官兵,在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丝惧色,但手中的步枪却坚定的举着。
从不抓战俘的谷口春治缓缓抬起了右手。
一阵猛烈的枪声响起,呼啸而来的弹雨中聚在一起的曰军骑兵当场就倒下了二十多个,一颗子弹以毫厘之差从谷口春治耳边擦过。
吓得俯下身子的谷口春治扭头一看,一百多名中国官兵呐喊着冲过来。
被包围的中国官兵欢呼起来,“长官,弟兄们回来了!”躺在中间地上的颜肃然艰难的抬起头,腹部刀口中,隐约能看到肠子。
“为什么要回来?”焦急的声音中,大串的泪珠从苍白的脸上滚下。
训练有素的曰军骑兵立即一分而二,大队骑兵分散开全速迎向冲上来的中国士兵。
十多名骑兵向中国残兵发动攻击。
这支中国部队正那些临阵后退的一百多名官兵,此时也疯狂得冲了回来。
那名以家老小为由后退的士兵冲在了第一个,战场的惨烈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悔恨的泪水喷涌而出。
在射出了三轮子弹后,这群决死的官兵和曰军骑兵狠狠撞在一起,愤怒的吼叫声音、濒死的惨叫声、锋利的刀刃捅入肉体声又一次响彻战场。
在远处观察着谷口春治也被这群悍不畏死的中国官兵震住了。
只见一名连续刺倒两名曰军骑兵的中国士兵在左臂被削断的情况下,迎着劈来的马刀不让不避,在马刀入体的一瞬间,右手中的步枪闪电般刺穿面子扭曲的曰军骑兵腹部。
轰然倒下的中国士兵边大口吐着鲜血边喃喃着:“长官、弟兄们,我不是怕死才走的!”意识渐渐从士兵的身体逝去,家中白发苍苍的老母、瘦弱的妻子、嗷嗷待哺的幼儿浮现在眼前,两行清泪滑然而下,带着深深的眷恋,士兵闭上了年轻的眼睛。
战斗力的差距,再加上人数的劣势,战场上的中国官兵再次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两处战场上,加在一起也就三十多名中国官兵了,每一名官兵都已伤痕累累,鲜血从刀中喷涌而出,已存死志的官兵们和包围着他们的曰军骑兵对峙着。
“弟兄们,你们是颜某带过的最好的士兵!”颜肃然在官兵们的死命保护下没有再受到攻击。而二十多名官兵却只有六人还站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说明他们也到了极限,攻击他们的曰军骑兵也只剩下三骑。
“行礼!”命令声中,所有的曰军骑兵将马刀竖起,准备发动最后一击的二百多名曰军骑兵向这群中国官兵行了个标准的骑兵礼。
谷口春治并没有责怪战场指挥官的行为,在他心中对中[***]人有了新的认识。
曰军骑兵第18大队战场指挥官扬起了指挥刀,指挥刀下落的那一刻,这场吞噬了五百多中曰双方官兵生命的战斗就要结束了。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那把指挥刀上面。
指挥刀一动,就在双方官兵准备最后一击时,发动机引擎的轰鸣声从远处迅速靠近。
突如其如的声音,让对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的中曰官兵停止了动作。
八辆奇形怪状的卡车,外面包裹着一层铁皮的“装甲车”咆哮着冲来了过来。
坐在副驾驶座上艹纵着一挺捷克轻机枪的高飞催促驾驶座上的士兵加快马力。
在高飞催促之下,士兵把油门踩到底,“装甲车队”在剧烈的抖动着冲进了地狱般的战场。
一字排开的“装甲车”向目瞪口呆的曰军骑兵第18大队猛烈开火,能对前射击的十八挺捷克轻枪枪和十八挺的马克泌重机枪组成的强大的火力网如秋风扫落叶的席卷了整个战场。
绞碎一切的火力网所过之处,曰军骑兵连人带马直接化为一堆血肉块。
幸存的曰军骑兵迅速散开,手中的44式骑兵步枪向眼前这些恐怖的移动火力点射去复仇的子弹。
“叮叮当当”中,“装甲车”火星四溅,6.5毫米子弹无力的打在钢板上就被弹开,只留下了一个个小麻坑。
这,是高飞的“装甲车队”,从台儿庄保卫战开始,一直都没有使用过的秘密武器。
这些卡车上都包裹着一层铁皮,尽管比曰军的89坦克还要抵挡不住子弹的射击,但这样“装甲车”的出现,却无疑在战场上带来的巨大的震撼!
看到战场上的惨烈,高飞艹纵着捷克轻机枪,弹雨疯狂的追逐着四处逃窜的曰军骑兵。
车厢内的重机枪更是曰军骑兵的噩梦。
火焰的跳动中,八条火舌构成了一把巨大的死神镰刀,所过之处曰军骑兵骑兵连人带马一起扫倒,黄澄澄的金属弹链迅速缩短,弹壳从枪机另外一边抛射出,“叮叮咚咚”掉落在车厢地板上发出一阵脆响。
“手榴弹!”第一时间就从马上滚落下来趴在地上的谷口春治朝疯狂艹纵着战马逃避着火力网的骑兵大吼。
还活着的六十多名曰军骑兵掏出手榴弹,在高速运动中在枪把上一敲狠狠扔向“装甲车”,“轰轰轰!”连绵爆炸中,地上的中曰双方战死官兵的尸体再一次腾空而起。
出乎曰军骑兵意料的是,八辆“装甲车”咆哮着从硝烟中穿了出来,由于安装了铁栅栏,曰军骑兵扔过来的手榴弹全弹了出去,爆炸形成的弹片无法穿透不了那些防护钢板。
魂飞魄散的曰军骑兵冒着弹雨向“装甲车”的两侧扑去,试图躲避强大的火力。正郁闷着的车厢两侧的火力点的射手们一下了来了精神,挺捷克式机枪和冲锋枪全速喷吐着火舌,冲过来的四十多名曰军骑兵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寥密密麻麻的弹雨射成马蜂窝。
趴在死尸堆中的试图装死的谷口春治也被一辆“装甲车”径直碾过,只来得及惊恐的惨叫一声就被碾成一堆肉饼。
曰军骑兵第18大队做为徐州会战中第一支成建制被全歼的的曰军联队永远载入了史册!
当枪声停息后,第一时间趴下来的颜肃然三十多名官兵站起来张大着嘴巴,两眼呆呆得看着驶向他们的“装甲车”队。
弟兄们全都看呆了,这是什么?
说是装甲车,有点像。可再仔细看看,和装甲车又根本不一样。
装甲车上跳下了大量的中国士兵,搀扶着这些幸存的弟兄们上了车,颜肃然看清了带着这些援军的长官:
高飞,是高飞!
颜肃然的眼眶一下就湿润了!
高飞那张年轻的脸庞,早就已经疲惫不堪,胡子拉杂,看起来苍老憔悴。
“高,总指挥”颜肃然举起手行了一个军礼。
“辛苦了。”高飞大口大口喘息着,甚至忘记要回一个军礼。
“这,这是什么”颜肃然指着高飞身后的那八辆怪物问道。
高飞难得的笑了一下:“装甲车,我们的装甲车。东洋人有坦克,可行横冲直撞,我们没有,我只能做出这八辆怪物出来”
瞬间,颜肃然的心变得酸酸的。
曰军有飞机,有坦克,有大炮,但中[***]队,却什么都缺,这八辆看起来奇形怪状的东西,已经是他们最有力的“武器”了
可就是这样,弟兄们却还在台儿庄苦苦坚守着,苦苦浴血奋战着,始终都没有让曰军的战略目标完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