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意如真的是急了,竟老大不小了,还跟乔云涛撒起娇来。
搁在外面人家,要是一个当家主母这样,早就被训斥了,哪里还会听她在这里哼哼唧唧。
其实都是乔云涛把她惯的,她还不自知。
“好了,年轻人吗,有了新鲜感都这样的。再说了,这不是好事吗?他们俩这样,咱们两个老家伙不是就能早一点儿抱孙子了吗?你以前不是经常在我耳边念叨,想要抱孙子,抱孙子吗。且等一会儿吧,他们俩肯定会在午时之前来。”
对于方意如的作态,乔云涛早已经习惯了。
虽然看她这么大年纪这样着实不合适,但也没有开口责备她。
毕竟这些年,他一直把心思放在读书上。这些年来,他每年中几乎有一大半时间不在家,这个家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全靠她在支撑着。
所以该有面子和尊重,他都会给她。
“对了,你待会儿等他们俩见完礼,派一个人去郡县咱们家的宅子里我的书本和东西都收拾回来。”
乔云涛虽然对乔志森和萧馨彤到这个时间点还不来,有些不满,但总归是他们新婚的第一天,他不想说些什么。
于是就帮着他们,劝着方意如。
见她在自己的劝慰下,脸色渐渐好转一些,他又顺势转移了话题。
他这一转移话题,方意如就愣在了原地,眼神都呆滞了。
把郡县里的东西收拾回来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说他要在家里住了?
自打她嫁到乔家以来,这人为了考取进士,再进一步,几乎每年有大半年都住在郡县求学。
如今都十来年来,他从秀才考上举人,再也不得寸进。
或者是他想放弃明年的春闱?
“老、老爷,你这是啥意思?”
等反应过来,方意如小心的问着乔云涛。
乔云涛见她这么谨慎,朝着她一笑,道:“还能是啥意思,就是我要从郡县回来了。在郡县待了那么多年,是时候回来了。等到明年春闱,我再参加一次,要是再没有结果,我就不再参加了,日后老老实实在家里陪着你。指导指导儿子,陪着你带带孙子。意如,这些年,辛苦你了。”
他是十八岁中的秀才,二十四岁中的举人,如今三十四岁,明年春闱将是他参加的第四次会试。
成不成在此一举!
在进士这一途上,是有些人从弱冠考到古稀不罢休,而他才仅仅而立之年,相对来说,年纪并不大。
可是近三十年埋首于书中,他有些累了。
每天都是那些书,翻来覆去,翻来覆去,甚是乏味!
不仅如此,为了读书,他已经十来年对不起家人,现在他想多陪陪他们。
乔云涛一番话发自肺腑,说着话,紧紧握住了方意如的手,而方意如听他这一番动人的话,眼泪一下子就飙了出来。
“老爷说的对,妾身全都听老爷的。”
方意如手里拿着帕子,擦拭着眼泪,一边擦着,一边看向乔云涛,说道。
其实乔云涛走不走仕途都不要紧,只要他能陪在他们身边。
(县试一年一次,在县里举行,童生。郡试一年一次,在郡县举行,秀才。乡试三年一次,几个郡统一地点举行,举人。会试,三年一次,京城举行,进士。ps:不据历史考究,考据党勿究!文中乔云涛二十五岁第一次参加会试,三年一次,今年他三十四岁,明年三十五岁,所以是第四次会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