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知知最后说的话和狐狸村自杀的人,诡异的相似。
“我希望你不要探寻到真相后,后悔万分,为自己开启这件事而难以接受。”
灵堂重新安静下来。
时遇不会来砍掉白霁的脑袋了。
陆知知紧绷许久的神经也感到了疲倦,脑袋抵着身后的白墙,眼皮逐渐耷拉下来,支撑不住陷入了沉睡。
病床上盖住的白布,一点血花在表层晕开...
知道最靠里间的灵堂只有一个小姑娘守着,殡仪馆工作人员看着傍晚的天色,准备在下班前过去查看一下情况。
他刚绕过弯走到灵堂门口,看见里面的情况,脚步一个趔趄,吓得差点摔倒在地。
坠楼案中的男尸竟然从钢板床上笔直的坐了起来,雪白的皮肤还有没退完全的青紫瘢痕。
工作这么多年,工作人员遇见最多的情况,不过是尸体排气时偶尔会抽动和“说话”,还真没见过整个坐起来的情况。
他完全被吓到了,可转头看向旁边睡的正香的姑娘,他那点惧怕的心又镇定下来。
在殡仪馆工作这么多年,没点勇气怎么能行。
工作人员担心叫醒陆知知看见这样的场景会害怕,他便悄悄路过她,屏住呼吸来到尸体旁边准备查看一下情况。
知道尸体面容伤痕很重,他没敢抬头,只是压着尸体的肩膀和胳膊准备按回床上。
下半身还无法行动的白霁,陡然低下头去,开口问:“你在干什么?”
按住他身体的人一颤,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他那张裂口脸。
“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瞬间吓醒旁边的陆知知,她差点从椅子上滑倒,慌慌张张睁眼爬起来,便见穿着工作服的男人从面前狂奔而出。
钢板床上的白霁则是一脸茫然的回头,发现陆知知后,又面带血腥微笑的跟她打招呼。
“知知,我回来了。”
他的面颊渗出新鲜血液,触目惊心,黑发凌乱的贴着前额和面颊,看起来毛毛躁躁的。
这副不太美观的模样让陆知知感到松懈和安心,走过去,“你吓到人了。”
白霁伸出双手,满眼爱怜的抱住她,“我一动不动的躺了太久,实在忍不住想要爬起来。”
“好吧。”陆知知没有拒绝这个冷冰冰的拥抱,回手抱住他,“你的腿怎么样了?可以动的话我们就该走了。”
“快好了。”白霁蹭蹭她的发顶,又搂住她的腰让她坐到了钢板床上,他现在因为她无条件拥护他的话,一直处在兴奋的状态。
他不顾脸上的狼狈,凑过去亲亲她的耳朵,一下一下的,带着冰冷的潮湿。
“我很想你。”
陆知知也不知道他怎么一醒来就这么黏人,脑袋稍稍往后仰了一点,看着他眼眸微弯含着笑意,动情的很。
“这一次的死亡很值得。”他又说。
陆知知感觉他一点都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认真问:“你知道自己不能被砍掉脑袋吗?”
白霁此刻就像中和了诅咒的黏人狐狸,在她身上黏黏糊糊,智商全部飞走,“我不知道,它也不知道。”
“这次是我明知道危险故意被白伍树带走的,我还找到了一样特殊的东西。”陆知知拍拍他的后背,又捏住他后颈的碎发强行将他拉开。
他含笑问:“知知很确定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伤。”
陆知知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吊坠,无奈道:“有‘眼睛’不是吗?更何况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愿意割肉救我了。”
当初被困雪洞,面前的男人将他的大腿割到要剔骨的程度,她就知道他的爱到了什么程度。
虽然无法等价回馈,她的爱情中夹杂着更多的自私,但喜欢他的情绪确实是真的。
“我一点也不害怕你。”她认真道。
这话她说过无数次,一遍遍的试图让白霁相信。
他确实相信了。
他内心的情感甚至在这一刻快要爆发,再次给了她一个黏糊糊的拥抱。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陆知知勉强从口袋里掏出那颗佛珠给他看。
白霁在看见它的瞬间,身体里的怪物就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抵触。
“有寺庙加持开光的佛珠,但我不知道是哪里的。”
他都不知道,那这事情有的找了。
等外头听见动静的人,询问清楚那名尖叫的工作人员情况,几个人结伴来到最尾巴间的灵堂查看,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尸体和陆知知一同消失了。
他们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眼前的状况。
总不能真的诈尸吧...
这件事最后惹来了警察的调查,但结果不知道怎么,或许是涉及到了违背当前社会的认知,也可能是时遇在后面操作,最后没有再查,事情不了了之。
这两天白霁一直没有去医务室请假呆在家里,陆知知依然准点上班下班。
只不过每天晚上,她都会和白霁一起呆很长一段时间,主要是想了解那颗捡回来的佛珠来历。
京市的寺庙不少,会开光的和尚也不少,加上这东西长相都大差不差,白伍树究竟是不是在京市,还是在京市以外的地方得到的,无法准确定位。
陆知知:“时遇的手上没有这串东西吧?”
白霁:“没有。”
如果诅咒现在要杀死他,那简直轻而易举,但眼下有更好的主意,又能不惹来陆知知的情绪,又能完美解决这件事。
他说:“你说过的,所以我会努力克制它不乱来。”
陆知知:“只能多拜托一些有学问的人看看了,有备无患。”
与此同时。
另一边拿到白伍树遗物的时遇,正在反复查阅他的尸检报告,他的手边一个透明袋子里,同样放着数颗珠子。
从外面买了咖啡回来的扬立来到他的办公室,将热咖啡递过去,“周末了,你不回家休息一会么。”
时遇摇摇头,声音沙哑,“你知道我头上压着不少事,狐狸村的事情没解决,我害怕他们的人出现在我面前自杀,我现在连门都不敢怎么出,加上我父亲的死亡报告疑点重重,我实在放松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