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两个月前丢了华北，萎员长的日子不大好过，恼羞成怒调集重兵准备闪击陕北。
驻五台、太行东部平原一带的三纵六个主力团全体西调。
平原上的八路军力量变得异常薄弱。
为了团结抗战，陕北突然在各大报刊上公开抗战力量统计，除北三省常驻鬼子关东军以及占领区的鬼子警备队，正面战场三十六个师团共六十万鬼子，囯党抗击十五个师团，计二十五万人（百分之四十二），八路军抗击二十一个师团，计三十五万人（百分之五十八）。
至于成份复杂的六十二万伪军，几乎全部为八路军所抗击。
更有伪军公开宣称只剿八路不打囯党！
至于豫省大旱，萎员长甚至公开认为占领区的老百姓，应该由鬼子负责救灾...
全囯上下哗然。
这一切，对于烈火熊熊卷子村似乎非常遥远。
一群鬼子狞笑着点燃村中他们所能看到的一切。
一部分鬼子抬着伤员与尸体往汽车上放。
上千年的古村落就些变为废墟。
趴在村外沟里的二连长满脸悲愤，举着望远镜，眼睁睁看着鬼子车队远去。
...
千余人的队伍藏在公路两边的青纱账。
坐在沟边的胡义卷起帽檐半遮眉眼，面部棱角隐约，将一份电文递给程海波。
程海波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接过电文，脸色大变，嘴唇止不住哆嗦：“二十三团赵振亚团长、政.治部主任、戴营长全体牺牲...”
胡义回头看着沟对面地上铺着地图出神，没有接话。
好一会儿，程海波红眼滴下泪水：“制定一个作战计划，不弄死这些鬼子我誓不为人！”
胡义从地图上收回视线，语气平静：“按理来说，一个主力营守一个村子，不应该出现这种指挥员全体阵...牺牲情况...”
“赵团长为了掩护我们才留下阻击敌人，后来陷入敌人包围。他们一营二连长派人传来的消息，鬼子久攻不下，使用了毒气弹！”程海波有些不确定。
鬼子的毒气弹分类多。
胡义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是哪一种？”
“茶弹，最毒的那种。”
“报告，敌人车队距离只有五里。”一名侦察员匆匆而至。
胡义看着旁边的警卫营一众大将，毫不思索下令：“战斗准备！”
公路边。
高高的炮楼矗立。
公路上木头拒马缠铁丝。
伪军打扮的杨疯子正横端步枪，悠闲地来回踱着步。
在他身后炮楼顶，同样伪军打扮的李老三正举着望远镜观察。
那些豺狼如果回清河县，车队即将经过炮楼！
不管他来人多少，只要敢走这条路，不死也得脱成皮。
...
汽车上，鬼子大尉心情并不好。
这一仗打了一天一夜，击毙百余八路，皇军伤亡高达两三百。
要不是在最后时候，果断使了毒气弹，伤亡有可能还会扩大。
根本没想到村里竟然藏着千余八路。
只是很可惜，在天亮前让大部分八路突出包围圈。
这么大的伤亡，回去不好交待。
突然，公路边高梁地里钻出一男一女两个黑影，拦在车队前。
打头的鬼子三轮车立即刹住。
车斗的机枪对准突然冒出来这俩汉奸。
三轮车上的鬼子黑着脸：“你的，什么的干活？”
黑衣女人面色不改：“麻烦通报一下，我们有紧急情况要向熊二郞太君汇报...”
熊二郞看着被手下搜过身带过来的俩黑衣侦辑队员：“八格...”
中年男人抢先开口：“报告太君，北边五里外公路边的炮楼被八路给端了，准备打太君伏击...”
“有八路？”熊二郞愣了一下，立即来了兴趣，土八路有点意思，竟然还敢来送死？
于是，立即下车举望远镜观察，跟着对后边车厢中的鬼子下令：“一中队三小队立即换装，过去侦察一下...”
一直候在旁边的俩汉奸屁颠屁颠受命带路...
一个小队四十多鬼子立即就地换装。
跟着，鬼子们散进公路两边稀稀拉拉的青纱帐中。
五里远对于军人来说也就十多分钟的事儿。
前边百米远的高梁地里猛然响起一排枪声，打头的几个扮成老百姓的鬼子尖兵当场倒地。
其中两个还在嚎叫。
后边的鬼子立即仓惶卧倒，散开寻隐蔽，惊慌找目标。
队伍中的鬼子观察员，因为一夜没睡好，阳光下眼神有些不济。
一时没看清楚伏击精英们的八路到底有多少人。
索性对侦察少尉嚷嚷：“敌袭，兵力不祥，开火的步枪十余...”
鬼子们大怒，竟然有人敢对皇军开火，这是要变天么？
立即，机枪阵地速设，跟着对前方青纱帐胡乱开火。
然而，青纱中却再也没有响枪，要不是地上倒下的十余皇军士兵，带队少尉甚至怀疑前边青纱帐中根本没有人。
也许是因为昨天晚上帝国勇士死伤惨重，一时间居然没鬼子直接冲锋。
普通士兵不断拉动枪栓往高梁地中射击。
死死攥着刀鞘的少尉，先命令机枪向正面保持火力压制，跟着带领手下其他鬼子绕过前边刚才打黑枪的位置准备迂回包抄。
……
听到东边枪响，横端步枪的杨疯子停下脚步，静静看着公路东边。
柳元清从炮楼里出来，站在杨疯子身边往东看，咂咂嘴：“来了？”
“不知道...”
柳元清转头问站在炮楼顶的李老三：“什么情况？”
“情况不大对，东边公路边似乎冒出来两个人影，然后拦住鬼子车队，跟着有一伙鬼子下汽车散进公路边的高梁地，东边警戒的大狗不知道怎么与他们交上了火。”
两人对话间，胡义跟程海波从炮楼里出来。
战斗准备的命令早已下达。
警卫营与程团长带回来的一营散开在公路两边，要全体布置到位还需要时间。
大狗趴在高粱地里，旁边的文武全背着掷弹筒，手中拿着望远镜当观察员。
“特么就来这么点鬼子？”大狗的口气不小。
“应该不止，估计是鬼子尖兵...“
“特么你可真能扯，有汽车的鬼子尖兵一般都是三轮摩托车开道...”
趴在高梁地里举望远镜纯粹多此一举。
因为，除了大地、蓝天、高粱茎叶之外啥也看不到。
刚才那波偷袭，至少放翻了十余鬼子。
至于死多少，伤多少，九营基本没人作统计，打死一个鬼子少一个。
战士们似乎对上级的嘉奖毫不在乎。
当然，也可以说九营的战士缺少集体荣誉感。
甚至可以说，九营除了打鬼子厉害点之外，别的思想觉悟一类绝对能在八路军中排倒数几位。
至少，老秦这位教导员不怎么称职，比如，让罗富贵识字这事就没有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