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经常吃不饱穿不暖，其实那个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跟我妈妈吃饱穿暖。”
提及到妈妈时，顾林江罕见的流露出一丝温柔。
陆烟认同的点点头，因为她小时候的梦想也是这样，她是个孤儿，在孤儿院经常有人来抢她的食物，所以挨打受气是常有的事，经常饿肚子后来导致肠胃出了问题。
“那后来呢？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缺钱的人，你妈妈一定很欣慰吧？”陆烟有些好奇。
提及此，顾林江拳头不易察觉的握紧又松开，他有些无力，眸中似乎有泪花闪烁，“我妈妈不在了，她在我十六岁的时候饿死了。”
“啊？”
“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们被房东在大雪天赶了出来，我妈带着我住在天桥底下，当时我五天没吃饭，我妈将乞讨到的饼子给了我，她饿死了。”
顾林江说的轻描淡写，但实际上是，那个女人让人对他们母子俩赶尽杀绝，妈妈一边要带着他东躲XZ，一边要赚钱养活他们。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那个女人在行业内下了封杀令，任何企业不得雇用他的妈妈。
为了养家糊口，妈妈只得去兼职打零工，即使是这样那个女人也不放过他们。
她让人不断来妈妈工作的地方闹事，最后老板不得已解雇她。
最惨的那年，他刚满十六，家里所有的经济来源全部断了，那个女人变本加厉阴魂不散的跟着他们，两个人大冬天被房东赶了出去。
大雪天，万家灯火，妈妈无依无靠带着他孤身一人，两个人就跟乞丐挤在天桥底下。
天桥底下的臭水沟熏的他头晕，还有老鼠跟不知道是什么的虫子从他们身边爬过去。
偶尔他还能看见几只脏兮兮的猫大概是饿昏了头，去追逐那些个头肥硕的老鼠。
即使他们母子已经这么惨了，那个女人还是不肯放过他们，甚至暗地里偷偷联系杀手。
他那时候已经五天没有吃饭了，甚至饿的浑身没了力气，他躺在天桥底下盯着水泥桥底，暗灰色没有一丝生气，他想死。
那是顾林江十六岁时唯一的愿望。
那时他妈妈，上街乞讨被人用半块硬邦邦冰冷的饼子砸在她的头上，她没有生气，而是感恩戴德连忙捡起来跟见到宝贝似的对那个人磕头。
生活已经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原本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现在饱经风霜，看不出她年轻时是如何风华绝代。
那个女人的手下发现了他妈妈，之后她拖着一副残躯将那半块硬梆梆的饼子给他……
他妈妈不是被饿死的，而是被那个女人打死的，他那时候看见妈妈身上的伤口便什么都明白了。
陆烟心情有些沉重，她不知道自己触及到了顾林江的伤心事。
顾林江说的这些她都懂，她那时候也差的被饿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陆烟抽了两张餐巾纸小心翼翼的递给顾林江。
“没事，反正都已经过去了，人总得向前看。”顾林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说这种话，但有些话不吐不快，说出来真的好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