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进屋,胖管事等人不由愣了愣。
“你……你们是什么人!?”
胖管事习惯性的开口呵斥,可是看到云慕手腕上的藏芥轮,不由心虚了几分。
只不过他并没有感到多少害怕,毕竟他是罪人营的主管,代表着军府的颜面,而这里是十二连城,没有人敢在这里乱来,玄宗都不可以。
云慕没有理会对方管事,转向那小姑娘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叫千心影?”
尽管小姑娘不知道云慕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可她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对方。
云慕深吸了口气,继续道:“那你的父亲是不是叫千秋寻?”
“你……你认识我爹爹?!”
小姑娘又是好奇又是疑惑,有些忐忑,有些复杂。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
云慕眼里充满了回忆之色,心中默默念叨:“三年杀斗,生死之交,他最终战死于兽乱之下,而我侥幸逃过一劫,苟延残喘。”
“你……你能帮帮我们吗?”
小姑娘见云慕走神,不禁开口相求。说不上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云慕能够帮助自己。
云慕回过神来,淡淡点了点头,随后转向胖管事道:“这两个人我要带走。”
“你凭什……”
话音戛然而止,胖管事惊疑不定的看着云慕手中的令牌,整长脸都白了。身为罪人营的管事,他怎么可能不清楚云慕手中令牌的意义。给他十万个胆子,他也不敢以下犯上啊,那可是大逆不道的重罪。
“大大……大人!”
胖管事牙齿打颤,浑身紧张,险些摊在地上:“卑职……卑职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得见管事大人如此畏惧的模样,四名壮丁立刻意识到自己要倒霉了,于是他们连忙将哑巴少年放开,自觉的退到一旁。
“现在可以把人交给我了吗?”
听到云慕第二次询问,胖管事忙不迭的点头,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大人请便,要不要卑职把人送到你那里?”
云慕没有理会,自顾对着小姑娘和哑巴少年道:“你们跟我走吧!”
小姑娘一脸迷茫,不自觉的看向哑巴少年,后者缓缓点了点头。
哑巴少年饱尝人间冷暖,自然知道是好是坏,尽管不喜欢受别人恩惠,可他更清楚被罪人营管事带走的后果,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于是,二人跟着云慕母子离开了此地。
……
“呼~~~”
胖主管双脚一软,一屁股坐在木床上,常常舒了口气:“那煞星终于走了,差点没把本官的小心肝儿给吓出来!”
一名壮丁悄声道:“大人,真把人给他带走啊?那是个罪人?你这样做怕是不合规矩,要是上面知道了,恐怕少不了挨顿棍子。”
“罪个屁!规矩个屁!”
胖主管顿时来气了:“他一个小屁孩,能有什么大罪,不就是偷了点吃得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本官为了那小子得罪十二军府中的供奉,本官看你是疯了吧!挨棍子总比没命了强!”
“呃,是是是,大人英明。”
那壮丁连忙附和,然后随着胖主管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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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运酒楼,鸿运当头。
作为内城十二家酒楼之一,鸿运酒楼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存在,不仅酒楼名字寓意吉祥,而且菜品一流,美味众多。
当然,这里的消费很高,不是普通百姓能够进来的,事实上这家酒楼就是专门为玄者和身份高贵的人准备的。
……
“毛兄,十二军府最近怎么经常都在练兵,难道又要打仗了?”
“难道你没听说吗,现在整个西南边境都传遍了,据说有位奇人夜观天象,有灾星降世,因此耗损寿元推衍天机,推算出再过一年左右,边境之地会有大灾变……”
“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传闻!?真的假的?”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可十二军府作为西南之墙,历来都是小心至上,所以他们这才抓紧练兵,以防范于未然。”
“原来如此。”
……
酒楼之上,二人的对话传入云慕耳中,令他不觉松了口气。
看来钱多多办事还挺靠谱的,只用了一年时间,几乎将消息扩散到整个西南边境,而且为了让人们相信,他还特意编造出奇人推衍天机的事情出来,如此人们才会更加信以为真,就连十二军府现在都开始勤加练兵,以做万全的准备。
说不定,十二连城真的能够守住吧!只要这里能够守住,大梁就不会倾侧。
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或许微不足道,可是一点一点的累积,却能改变历史的轨迹,哪怕是很微小的一点改变,都是一分希望。
云慕心中默念,对未来又多了几分信心。
“大哥哥,你真的认识我爹爹吗?你和我爹爹是朋友吗?”
小姑娘的声音打断了云慕的思绪,清澈的目光看着对方。
“该知道的时候,你以后自然会知道。”云慕摇了摇头,轻声问道:“你爹,他现在过得如何?”
“不知道。”
“那他在什么地方?”
“在矿山服役。”
“嗯,那我们待会儿就去接你爹出来。”
“……”
小姑娘默默点了点头,心里异常复杂,说不上失望,更说不上开心。
她从小就很少见自己父亲,与母亲相依为命,后来父亲犯了大罪成为了罪人,母亲一病不起,最后离她而去。
自那以后,她便是罪人的女儿,没有自由,靠着哑巴少年的照顾而生活,要不是为了自己,哑巴少年也不会成为罪人。
因此,对于自己父亲,小姑娘心里有爱有恨,但更多的是怨念。
对于小姑娘的心情,云慕多少有些了解,他曾经不止一次听千秋寻提起,而每次提及自己的女儿,千秋寻眼中都是满满的愧疚之色。
不过云慕没有去解释什么,因为有些心结,只能自己打开。
哑巴少年没有抬头,拼命吃着桌上的美食,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过美味最痛快的一次,亦是他从小到大欠得最多的一次。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还,干脆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想。
午饭过后,云慕等人离开了酒楼,朝着郊外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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