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氏气得七窍生烟,恶狠狠的瞪着桃之枖,威胁十足道:“公主,就算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你窝藏了刺客的嫌疑。来人,将公主给我绑起来。”
“大胆!谁给你们的胆子敢绑称心公主?难道你们不要命了么?”
绿翘冲到了桃之枖的面前,桃之枖斜睨了眼濯流云,压低声音道:“王爷,您现在可是守门的婆子,忠心于本宫的,这么躲在本宫身后恐怕容易引人怀疑吧?”
濯流云一愣,咬了咬牙,看了眼四周,顺手拿起了一把笤帚挡在了桃之枖的面前,那扫把柄却有意无意的挡住了他的脸。
桃之枖暗笑了笑,要是让那此觑觎端王爷的人看到端王爷这种形象估计该连下巴都找不到了。
别看濯流云那架势吓人,可是心里却火冒三丈。自己的英明就这么被桃之枖毁于一旦了,桃之枖果然不是善与之辈,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连氏却冷眼看了看绿翘与濯流云,讥道:“难道公主以为两个小小的奴婢就能违抗圣命了么?”
“圣命?”桃之枖嗤之以鼻:“什么时候一个姨娘的话也能代表圣命了?难道连家一直有不轨之心企图谋逆不成?”
连氏吓得脸都变了。怒喝:“桃之枖,你休得胡言,圣上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会被你这妖女迷惑的!”
“咦,原来在连姨娘的心里,本宫还是个迷惑圣上的妖女啊!不知道是连姨娘高看了本宫,还是低瞧了皇上?”
“你……”连氏又惊又吓,知道自己是绝对说不过桃之枖的,当务之急就是把桃之枖抓了,先找个半死,再把这刺客一同献到皇上那么。那么桃之枖这回不死也得死了!
想到桃之枖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连氏兴奋不已。
她奸笑道“公主就算是说出花去,今儿个也在劫难逃了!”
当下脸一板,怒喝:“你们还不动手!”
一群下人如狼似虎的冲上来就要绑桃之枖。
桃之枖讥讽的笑,就在他们的手要碰到她身上时,门口传来一声怒喝“住手!”
听到这声音。连氏身体一僵,狰狞的笑容立刻变得温婉,转过身看向了来人:“侯爷!”
“啪!”桃居正狠狠的给了连氏一个耳光,把连氏打得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她哇得一下,吐出了几颗牙?。
那些仆人一看,立刻冲到了连氏的面前,形成了保护状。
桃之枖见了,笑容愈加的浓烈了,这可好玩了。
果然,桃居正看到这些下人竟然敢以下犯上,怒不可遏地吼道:“混帐,你们疯了么?竟然敢对本侯无礼?”
那些下人面无表情,围着桃居正。
桃之枖幽幽道:“爹爹,这些下人可不是咱们府里的呢!”
“什么?”桃居正定睛一看。可不是怎么的?这些人根本很面生,居然没有一个认识的!
“连氏!你居然敢带这么多的男人在侯府?你究竟按的是什么心?”
桃居正简直快气疯了,没想到他这个一府之主竟然不知道府里来了这么多的男人,得亏这些男人都是下人,要是是什么不该来的男人,那他岂不是戴了无数的绿帽了?
连氏还未说话,桃之枖又道:“爹爹息怒,连姨娘毕竟当了这么十几年的主子,这后院里弄些个男人也不是难事,好在大哥大姐长得肖似爹爹的,爹爹也莫追究了。”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好在大哥大姐肖似爹爹就不用追究了?
连氏目眦俱裂,满目腥红的扑向了桃之枖,厉吼:“桃之枖,我跟你拼了!”
绿翘抬起一脚踹向了连氏的胸口,冷冷道:“夫人,人在做天在看,自己问心有愧还在意别人说么?”
“你……”连氏气得快吐血了,待她看到桃居正阴晴不定的脸,吓得魂飞魄散。
是的,她恨死了桃居正,可是她的儿子还要继承侯府的,她决不允许桃居正对她大儿子有丝毫的误会。
她捂着胸,拔开了身边的下人,扑向了桃居正,跪在了桃居正的腿边,扶着他的腿急道:“侯爷,您要相信妾身,大宝与蕊儿真是您亲生的啊!”
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桃居正反而更是怀疑了,他们到现在可一声没说怀疑两个孩子不他的骨肉,可是连氏却忙着表白,这不显示连氏在心虚么?
想到大儿子长得并不与自己相似,桃居正的心里如吃了苍蝇般的恶心。
看到桃居正的脸,桃之枖阴冷的笑了,她的大哥长得肖似其母,要是平日桃居正还不会想到歪了去,可是现在……
嘿嘿,连氏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来想从连府弄来的下人更能听她的话来对付她这个公主,没想到却引起了桃居正对她贞洁的怀疑。
这真是大快人心啊!
桃居正冷眼睇了睇连氏,声音淡淡道:“是么?”
很简直的两个字却把连氏送入了地狱,与桃居正枕边人当了十几年,连氏怎么会不了解桃居正的心思,她更是吓得手足无措。
哭天呛地道:“侯爷,大宝真是您的儿子,真的是啊,您不能听了桃之枖的挑拔作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啊!”
“亲者痛仇者快?连氏,你倒跟本侯说说,谁是亲者,谁又是仇者?”
“当然是桃之枖是仇人!她就是来报仇的!侯爷,难道您还不明白么?自从桃之枖姐弟来到这府里,府里什么时候安生过?又有哪一件事顺心过?桃之枖是恨您对丰氏这么无情,她是要报复整个侯府的啊,ァ侯爷,您要是再不制止这件事,将来整个桃侯府要被桃之枖弄得分崩离析了!?
桃居正微微一愣,想到自从桃之枖进了府确实是一件件不顺心的事都接二连三的来,连自己也挨了皇上几次瓜落,难道……
他目光惊疑的注视着桃之枖,桃之枖微微一笑道:“连姨娘你这话就不对了,明明倒霉的都是你与大姐姐,却把整个侯府捎上做什么?你自己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却把所有的过错推到了别人的身上,这就是你平日学的为人处事之道么?
好吧,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说本宫是来报仇的,那本宫要问你,本宫把侯府弄垮对本宫又有什么好处?这世上谁不知道没有了娘家的女子就如同浮萍,你说本宫是傻了还是痴了,把本该坚实的后盾给弄得分崩离析?
再说了,你已是妾了,大哥就是庶长子,而本宫的弟弟才是爹爹唯一的嫡子,说句不孝顺的话,将来这个侯府就是由远之继承的,本宫身为远之的亲姐怎么可能把侯府弄垮呢?
所以,连氏,你所说的,所做的只是为了你自己的利益!可是你居然还想来借此欺哄爹爹,你当爹爹是傻了么??
不,你这个贱人!侯府是我儿的,不是桃远之那个小贱种的!?
连氏凄厉的叫着,如同野鬼般张牙舞爪的竖着尖刺就要冲向桃之枖。
绿翘与濯流云再次护在了桃之枖的面前。
一时间两帮人就要争执起来。
“够了!”桃居正一声怒喝,手一挥道:“来人,将这些犯上的下人都给本侯抓起来!”
“侯爷!”连氏凄楚的大叫,怒目圆睁:“你居然不信我?信这个小孽种?”
桃居正皮笑肉不笑道:“连氏,你嘴里的小孽种却是本侯的亲生女儿,而你这个人皆可夫的淫妇,生的不知道是谁的种却想来混乱侯府血脉,欲继承本侯的家产,难道你真以为本侯是傻的么?”
连氏一个踉跄,不敢置信的看着桃居正,半晌,才肝胆俱裂的嘶吼:“桃居正,你不是人!你居然敢说宝儿不是你的儿子!”
“哼,是不是本侯的儿子天知地知你知本侯不知!”
“不,不,怎么会这样!”连氏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打击,呆坐在地。
这时门口传来了喧哗之声,桃居正微皱了皱眉,看了过去,待看清来人后,一惊,连忙迎了上去。
“庞统领,你怎么来了?”
“皇上遇刺,听说这里有人勾结刺客,本统领身负皇恩,自然要来问个究竟。”
“勾结刺客?这从何说起?是不是庞统领搞错了?”桃居正大惊失色,吓得脸都白了。
“怎么会搞错呢?这可是贵府的小妾连姨娘亲自找本统领的!”
“什么?”桃居正吓得浑身发抖,用恨不得杀了连氏的眼神瞪着连氏,这个蠢妇,简直是奇蠢无比!
居然想出这一招来陷害桃之枖,她难道不知道如果桃之枖勾结刺客,那么整个侯府就要连座么?
她这是吃错药了么?
连氏一听顿时来了神,眼中迸射着凶残的光芒,既然桃居正这么无情的冤枉她,那么她就亲手毁了侯府!
让整个候府的都不得好死!
哈哈哈,买通刺客刺杀圣上,这可是诛九族的祸事,而她这个举报人才会被皇上法外施恩,何况父亲还救了皇上的命!
她慢悠悠的站了起来,阴毒的目光扫过了桃居正,然后一个个的看过去,直到落在了桃之枖的脸上。
笑得阴鸷:“是的,庞统领,桃侯爷与桃之枖勾结了濯世子,意图不轨,谋害圣上,看,这就是刺客!”
手指着地上满身是血的黑衣人,连氏笑得冷残。
“连氏!你满口胡言什么?”桃居正惊怒交加,不敢相信连氏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这是要整个侯府陪葬的节奏啊!
“妾身胡言?”连氏垂下的眼睑,淡淡道:“妾身从十三岁始就住在这里,住了快二十年了,妾身就把这当成了家,甚至连连府也没有这么亲近,可是妾身先是忠君之人,自古忠义难以两全,妾身虽然爱重侯爷,却也敌不过对君的忠诚,这也是妾身之父从小教育妾身的。所以侯爷,对不起……妾身愧对侯爷了!”
说着,她跪了下来,泪流满面。
那样子倒真是个忠义的样子。
桃居正又惊又气又怕,此时的他恨不得口啖了连氏的肉才解心头之恨,可是偏偏当着庞统领的面,怕担上个杀人灭口的名声,到那时,他就更有口难辩了。
他转过头对着庞统领道:“庞统领,这贱人因为不满本侯贬她为妾,而她又偷人生下野种被本侯知道了,所以想法陷害本侯呢!”
“桃居正,你敢诬蔑我的清白!我与你拼了!”
说着,她扑向了桃居正,用另一只没废的手,拼命的拉扯着桃居正的头,扯得桃居正痛入心扉,不由自主的低下头……
“啊……”桃居正发出了一声痛不欲生的惨叫,众人定睛望去,却正好看到连氏从嘴里吐出了一块肉来。
而桃居正的鼻子处却血肉模糊……
桃之枖微扯了扯唇,眼一闭,倒了过去。
“公主……公主……”
绿翘十分配合的大叫了起来,濯流云扯了扯唇,也假装关心的叫了数声。
“贱人!贱人!本侯杀了你!本侯打死你!”桃居正疼得直跳脚,待跳动过程中踩了连氏的脚后,立刻激起了他全部的杀性。
他如疯了般对着连氏拳打脚踢,那架势是不把连氏生吞活剥了绝不罢休。
连氏被打得毫无反手之力,只是抱着头哀哀的直叫。
庞统领看着乱成一锅粥一样的模样,唇狠狠的抽了。
这时门口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庞统领脸色一正,看了过去。
“尹大人,你怎么来?”
“庞统领?”
京府衙的尹大人看到庞统领拱了拱手后奇怪道。
“侯府的连姨娘说侯府勾结世子爷刺杀皇上,本统领来捉拿刺客。尹大人呢?”
“是称心公主说她抓到了一个刺客,怀疑是刺杀皇上的人,所以让本府尹来捉回去审问。”
庞统领勾了勾唇道:“这可好了,一个刺客两种说法,到底是谁对呢?”
“庞统领借一步说话!”
庞统领看了眼正打得起劲的人,懒洋洋道:“你们看着点,别让打死就成!”
带来的下属应了声后,ァ庞统领就与府尹走了出去。
“庞统领,眼下这事涉及了世子,侯府,还有公主,怎么说也不是咱们能处理的了,本府尹想不如都送到宫里,让皇上决断如何?”
“尹大人说得极是,本统领也正有此意!”
“哈哈,那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不过,公主给吓晕过去了!”
府尹一惊,小声道“难道是……”
“嘿嘿,大人误会了,公主是侯爷满脸是血吓晕的。”
尹大人这才放下心,道:“如此就弄个软轿把公主送进宫吧,怎么说都是当事人。”
“好。”
一行人就这么被押着进了宫,除了桃之枖是坐着软轿进去的,其他的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连氏与桃居正直接就是押进皇宫的。
一路上连氏与桃居正互相谩骂,那骂声更是不堪入耳,要不是这些当兵的隐忍性好,估计早就把他们捅了。
而濯流云早就趁着乱偷偷的溜了,毕竟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看门的婆子不是么?他要是再不溜走就是傻子了。
一直到了皇宫,因为刺客之事,戒备森严。
经过层层的检查,终于来到了养心殿。
刚到养心殿,桃之枖悠悠的醒了过来,待她目光迷茫地看着灯火通明的养心殿,先是一愣,随后美目流转,待看到端坐在上座,扎着绷带的濯弑天时,惊得一跃而起,急道:“皇上,您怎么了?”
本来还怒火冲冲的濯弑天听到桃之枖的声音,脸色稍霁,道:“朕没有事,称心,你怎么了?”
“儿臣……儿臣……”说着,她怯生生的看了眼连氏。
濯弑天目光落在了鼻青脸肿的连氏身上,一阵的嫌弃,哼道:“庞统领,到底是怎么回事?”
庞统领遂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个清楚,一点也没有夸张也没有掩藏。
濯弑天淡定的听着,面无表情,直到庞统领说完,一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跪在下面的人都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异动,就算是之前救驾有功的连老也低垂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良久,才听到濯弑天波澜不惊的声音:“连老,你怎么看?”
“这……”连老几乎连杀连氏的心都有了,这个孽女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他只说把桃之枖牵进去,以牵扯濯世子,哪知道这个孽女脑子不清楚,竟然把桃居正也牵进来了,这不是找皇上怀疑么?
桃居正是什么人?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嫖的纨绔子弟,要说他为了抢粉头跟人打架倒是有可能,但说他敢与濯其华密谋行刺皇上的,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难上加难!
可是他要是说连氏所说的是假的,那岂不是连桃之枖也放过了?不能把桃之枖拉下水,怎么可能把濯其华也拉下水呢?
这样他又怎么取信于皇上呢?
他心里怨恨着连氏不懂事,想了想才小心翼翼道:“皇上,具体的事还得审问了这刺客才知道,所幸这刺客是抓到了,总能得到真相了!”斤休木血。
“是么?”濯弑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对李公公道:“小李子,去问问这刺客!”
“是!”李公公急急的走到了刺客的身边,一脚踢醒了这刺客。
那刺客睁开眼,看到了李公公,怒目圆睁道:“阉人,爷是绝不会告诉你谁是主使的!你就死了这心吧!”
李公公的脸一黑,他当大总管这么久,还从来没听人骂过他阉狗呢!
他桀桀的怪笑了数声:“好,骂得好!既然这样,就让你尝尝咱家的手段吧!”
刺客眸光一紧,有些惊惧的看着李公公。
李公公也不说话,而是让人拉来了一口大缸,里面装满了温温的水。
桃之枖假装不明白道:“父皇,这是做什么?难道要让这刺客洗澡么?”
濯弑天瞪了她一眼,别以为他不知道,她这是扮猪吃老虎呢!她是什么人他能不知道么?为了不想走跳,连装晕都能做得出来!
桃之枖继续扮萌,无辜的看着濯弑天,不知道为什么濯弑天看到她这样子,心就柔软起来。
遂没好气道:“朕也不知道,问李公公吧。”
李公公十分上道,笑眯眯道:“公主,奴才看这刺客太脏,让他洗干净的再问,免得影响心情。”
这理由……
桃之枖狠狠的抽了抽唇。
而连老,连氏,与桃居正却惊惧地看着那大缸,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但他们熟知李公公的手段,绝不是什么好事。
“扑通!”那刺客扔入了水中,温温的水立刻变成了红色,那是刺客身上的血。
刺客痛呼了一声,怒骂道:“有种杀了我,我是不会妥协的!”
李公公笑眯眯道:“希望一会你还这么嘴硬!”
就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一群小太监背着一捆捆的柴火进来了。
顿时所有的人都吓得噤若寒蝉。
烹煮!
居然是十八大酷刑中的烹煮!
大缸里的刺客还不自知的在那里骂着,什么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什么的。
火,就这么点了起来,靠近的人瞬间就感到了热力四射。
而小太监后还热火朝天的扇着火,不一会,缸里的水就热了,而且越来越热。
刺客不再骂了,而是拼命的爬着缸,把缸爬得滚滚作响,有指甲划过缸身的声音,也有缸体烧灼皮肉的声音,空气中还散发出一阵阵皮肉烧焦的恶臭。
一行人都吓得脸都白了。
“救命,救命……”缸中传来刺客凄厉的呼救声,尤其是在硕大的缸中,更是发散得极远,也极为响亮。
李公公笑着走上了梯子,站在高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缸中挣扎的刺客:“怎么样?水温合适么?要不要再热一点?”
刺客吓得尖叫“我说,我说!是世子爷,是世子爷要杀皇上!”
连老如释重负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