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下定决心,没事千万不要惹得这个称心公主,先不说公主自己就不是什么善与之辈,再碰上个不讲理的濯世子,那得罪了称心公主简直就是惹了阎王爷。绝对的让你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主!
尤其是看着甄绦烟在水中拼命地挣扎,每次想游回岸边就被世子爷两个冷面的手下用竹竿给打下了湖去,众人更是又惊又惧,即使甄绦烟那情景再让人止不住的发笑,也全没了笑意。
濯凌逸额头一阵的黑线,把他国郡主往踢进水里还不让爬出来,这种事濯其华做倒也可以交待的过去,谁让濯其华是龙帝的便宜儿子?
龙国那帮子大臣就算想说也得顾忌着龙帝!
可是他却不是龙帝什么人,而他又在这里,弄不好就成了那龙国大臣口诛笔伐的对象,要是引起了父皇的注意,以着父皇对濯其华的宠爱,估计倒霉的又是他了。
他想了想。快步走向了濯其华,皱着眉道:“华堂弟,适可而止,怎么说这郡主也是青龙国的人。要是影响了两国的邦交就不好了。”
“怕什么?龙叔还能帮着她不成?”濯其华摆明了不肯轻易饶了甄绦烟,要知道得罪了他倒还好说,可是这甄绦烟千不该万不该不停的算计桃之枖!
桃之枖是谁?那可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疼的人!就算桃之枖打他他都舍不得反手的主!
虽然桃之枖没有吃亏,反而很漂亮的反击回去了,可是他又是谁?他可是桃之枖未来的相公,要是自己的女人被人算计了无动于衷,那他还配谈喜欢桃之枖保护桃之枖么?
他之前之所以不出手,只是因为桃之枖想玩,所以他就在一边看着她玩,只要她高兴,玩死个郡主又算什么?
现在桃之枖玩完了。就该他出手了!
濯凌逸一阵的无语,不敢置信的看了会这个他一直忌惮的对手,难道他真是错看了濯其华了么?
其实濯其华根本不如他认为的那么强大?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这么不顾大局?
可是要是濯其华真的是一无用处的纨绔,为何屡次逃过了他的追杀?
濯其华暗中冷笑,脸上却露出嫌弃之色:“太子皇兄,你不用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本世子。虽然太子皇兄你长得那个是国色天香,宛若仙人,可是本世子十分正常,只好女色不好男色!您还是别这么看着本世子,免得桃之枖胡思乱想的吃醋呢!”
“你……”濯凌逸铁青着脸斥道:“胡言乱语!”
说完长袖一挥,面带愠怒的转身而去。
看着他带着怒意的背影,濯其华邪魅的勾了勾唇,小样,三天两头派人暗杀爷,爷不恶心恶心你爷还叫濯其华么!
濯凌云眼微眯了眯,跨上一步,走向了桃之枖,大声道:“皇妹,得饶人处且饶人,这郡主已然受了惩罚了。你要是再不依不饶,别人还以为咱们濯氏皇室之人是如何的蛮不讲理呢。”斤共引才。
说罢还扫了眼众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有些与许贵妃交好的命妇则赞道:“四皇子果然宅心仁厚,实在是国之大幸啊!”
濯凌云一阵的得意,嘴里还谦虚道:“这都是本皇子应该做的。皇妹毕竟年幼,作为皇兄本皇子本该时不时的提点于她的。”
桃之枖眸光一深,这濯凌云可还真跟前世一样的无耻啊,看似顾全大局的话,其实是为了掩饰他自私的想法。
一来可以在众人面前显示他的仁厚,二来可以讨好甄绦烟,三来更是为了挑拨她与濯其华之间的关系,四来的败坏濯其华的名誉。
而挑拔她与濯其华的关系并破坏濯其华的名誉,才是濯凌云最终的目的。
要知道濯其华为了她把甄绦烟踢下了水,而她要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放了甄绦烟,那么看似她得了大度的好名声,但事实上却是把濯其华推到的风口浪尖。
让世人认为濯其华心胸狭窄,只注重私利不顾全大局,连一个女人都不放过,以至于她桃之枖这个濯其华心爱之人都看不过去了!
其心之毒可见一斑!
她冷冷一笑道:“四皇子这话说得好生没有道理,惩罚也有轻重之说!如果一个人偷了东西,那么打上几十大板可以算是惩罚,可是如果一个人为了偷东西杀了人,那么也可以打上几十大板算是惩罚么?看来四皇子对国之律法并不精通呢!”
濯凌云气结,他本想挑拔桃之枖与濯其华的关系,顺便抹黑濯其华在世人眼中的形象,没想到目的没达到,反而被桃之枖反将一军,认为他不熟读律法,一个连自己国家律法都不甚熟悉的皇子怎么堪当大任?
这桃之枖真是太可恶了!居然想毁了他的前程!
她明明应该是喜欢他的啊!要不梦里怎么会嫁给他?他深信如果是做一次梦,那可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连着做同一个梦一个月,那绝非偶然!
对,那一定是老天的意思!老天已然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那就是桃之枖注定会是他的妻子!
既然注定了桃之枖会成为他的妻子,那么他现在就有这个责任教导这个不听话的妻子,否则将来何以一振夫纲?
他可不会象濯其华那样连女人都没碰过,倒把桃之枖当成了国宝一样的宠溺着。
女人嘛,不打不听话!
想到这里,他神情一厉,怒斥道:“皇妹,这郡主可是我朝的贵客,如何能跟那些下贱之人相提并论?你真应该好好反省一下,学习一下身为公主该有的风度,气度,胸怀!否则只能丢了咱们皇室的脸面!”
桃之枖眉头一挑,亦板着脸怒道:“四皇子,本宫敬你是皇兄,对你一向敬重有加,可是即使再尊重,本宫也有本宫的原则!什么叫下贱之人?凭什么我朝之人就是下贱之人,而他国之人就是高贵之人?
在本宫的面前,人人都是一样的,只要是犯罪之人,无论出生高贵与否,都是一样不可饶恕的!而只要是积极向上,奉公守法之人,无论贫贱都是让本宫敬佩之人,都是值得所有人尊敬的!
甄郡主算计本宫在先,如果本宫不能识破她的险恶用心,此时受众人所指的人就是本宫!如果让郡主得逞了,本宫要只是一个侯府千金的身份,最多丢的是侯府的脸面,可是本宫既然身为皇室的公主,代表的就是咱们濯国,濯国如果有一个心思恶毒,不能容人的公主,那丢的可是整个濯国的脸!
所以郡主算计的不是本宫,而是我朝的尊严,试问如此险恶用心之人,本宫岂能轻饶?
还是说四皇子怜香惜玉到可以忘却自己所处的职责?”
“说得好!”才子们大声喝彩,桃之枖这话无疑是说到了他们的心里,要知道这些才子都是寒门出身,为了出人投地才苦读诗书,好不容易熬到了这般地步,但出身的低下却仍然是他们的硬伤,让他们在一些贵族子弟面前束手束脚,甚至有些还要被那些一无是处的贵族子弟污辱笑话。
“公主说得真是大快人心!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对,公主说的对!甄郡主当着我等的面设计我们的公主,这岂不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难道我等在郡主的眼中就是那些容易被愚昧的不学无术之人么?”
“柳公子说得好!公主这么做不止给了他国郡主一个教训,更是维护了我朝的尊严,公主我们支持你!”
“是啊,我们也支持世子爷!世子爷您踢得好啊!这种居心险恶的女子就该让她在湖里清醒清醒,敢设计我们的称心公主,难道当我濯朝没有人了么?”
“就是,我等定要向龙帝好好问问,为何他们的郡主欺我们濯国的公主至此!简直是居心叵测!”
“我就知道那甄郡主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想之前进了侯府就一定要称心公主比画,称心公主一向养在庄子里,在连氏的压迫下从来就没有延过西席,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这郡主提出这个条件不是明摆着要让咱们称心公主出丑么?真是用心险恶之极!”
“谁说不是呢!还说什么那画卷是她忠仆留下的,要到赏书让众才子评论画技,这分明是设了圈套让称心公主钻嘛!”
“幸亏公主乃是当世才女,才没有趁了甄郡主的意!非我族类果然其心必异!”
“亏本夫人还对她略有好感,没想到她娇滴滴的模样全是骗人的!”
“哎呀,凤夫人,您就是被凤大人保护的太好了,凤大人从来没有纳过妾,您可不知道,那些狐媚的小妾可都是象甄郡主一样的楚楚可怜的模样,她们要不是显得这么弱势,怎么能得到男人们的宠爱呢?”一个被自己家小妾气晕的夫人愤愤道。
“就是,说来还是世子眼睛清明,一下就看破了她的恶毒心思!”另一个夫人也深有同感。
一时间所有人的矛头都对上了甄绦烟,一些本来想讨好甄绦烟的夫人也忘了来时的初衷,而是加入了责难的行列。
这些人都是人精,之前亲近甄绦烟是因为她的身份,她在龙国的地位,可是现在出了这么一出,甄绦烟的名声算是毁了,就算回到龙国也不会被甄家所重视了,一个庶出嫡女又没有了家族的支持,这样的女人对她们又有什么好处?
当然是落井下石努力讨好称心公主与濯世子。
至于四皇子,他们直接忽略了,这种时候不给四皇子上点眼药,就算他们是厚道了。
濯凌云气得牙关紧咬,拳头更是紧紧的握着,虽然这些人没有一句涉及到他,可是骂甄绦烟越厉害,就等于是在骂他!
谁让他之前这么义正辞严的为甄绦烟说情呢?
濯凌逸则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站在众人之中,一直有种遗世而独立的优雅高贵。
虽然他之前也为甄绦烟说情,但只是因为职责所在,并不如濯凌云那般咄咄逼人,所以他很巧的避过了众人的怒意。
这时含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扑通一下跪在了桃之枖的脚边,哀求道:“公主,求求您,放过我们郡主吧!再不让郡主出来,我们郡主就要被淹死了!”
到现在还想陷害她!
桃之枖退开数步,淡淡道:“含玉姑娘,你似乎是求错人了,你应该求的是世子爷!”
含玉一愣,这世子爷不是全听你的么?求你不比求世子爷好用么?
见含玉眼珠骨碌碌的转着,桃之枖冷笑一声道:“既然含玉姑娘想不明白那就慢慢想吧,反正贵郡主看似柔弱身子骨却是不错的。”
含玉心头一凛,郡主会武之事难道桃之枖也知道?这样的话,桃之枖也太厉害了些吧!
她看了眼在水中不停的游着的甄绦烟,心头不免有些着急,郡主是会武功,但水性并不是太好,而且这天这么冷,任你武功再好在水里呆这么久也得落下病不可!
何况郡主……明天就是小日子了!小日子受了凉,那可能影响到以后的子嗣的啊!
突然,她抬起了头,看向了笑得冷冽的桃之枖,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桃之枖定然是知道郡主明日就是小日子了,所以才这么狠毒的。
想到这里,她浑身一颤,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称心公主简直是太可怕了。她的报复不仅仅是让郡主受个凉得场病,而是要郡主用一辈子的幸福来祭典这次陷害!
她惊恐地看着桃之枖,桃之枖慢条斯理的笑,那笑容清纯得仿佛一朵洁白莲花,可是在含玉的眼中却如地狱中圣开的妖莲,清濯的让人觉得诡异。
笑,更加的明媚。
指,微敲了敲树干,叹道:“绿翘,看到这树了么?”
“怎么了?这不是银杏树么?”
“说得不错,只是很可惜啊!”
“怎么可惜了?”
“这是棵母树,可是因为幼时缺乏的维护,所以虽然是母树却结不出银杏来,所以本宫很是可惜,否则到了秋季,众人既能欣赏到它叶子的美丽,还能品尝到美味的银杏果,真是十分的惬意呢!”
其中一个年长的才子惊赞道:“公主果然是博学多才,连这也知道?这树幼时确实是因为培育不得法,所以断了结出银杏果的机会,好在这书院之人都是为了欣赏银杏叶的美,倒并不求果。”
桃之枖谦虚道:“不过是在医书上看到些知识,就在各位面前卖弄了一番,望各位不要见笑才是!”
众才子连忙称不敢。
见桃之枖与才子们寒喧起来,含玉的心都凉了,如果说之前的她还存着一份的侥幸,现在的她完全相信桃之枖是知道郡主明天就要来小日子,否则根本不会用银杏之事来隐寓警告她。
要是郡主不能生子,将来这一辈子就真毁了。
她再也不敢动任何心思,哭着大叫道:“公主,我们郡主错了,真的错了,求求公主饶过她吧!”
桃之枖眨了眨眼,只是冷冷看着含玉,不说一句话。
含玉一见,这是要逼着她自陈诡计呢,她有心不说,可是知道不说的话桃之枖是绝不会饶过郡主的。
当下心一横,哭哭啼啼的把甄绦烟所有的算计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一面说一面招来众人的一顿谩骂,连青龙国的才子们也脸上没光,恨恨不已的瞪着水里的甄绦烟。
尤其是之前还被甄绦烟打动的那些公子哥,简直把甄绦烟当成仇人了,谁让她一下破灭了他们心目中的美好呢?
直到含玉说完了,桃之枖才款款的走向了濯其华道:“世子爷,有句话说的好,那就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这郡主虽然不仁在前,但咱们身为主人总不能过于苛刻客人,所以本宫想向世子爷求个情,让郡主出湖可好?”
含玉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这还叫女人不为难女人么?要是她不说出郡主的阴谋,估计这会还不能出湖呢!
还假惺惺的向世子爷求情?这天下谁不知道世子爷唯你桃之枖马首是瞻了?就差把你含在嘴里了!
她心里这么想,嘴里却是找死也不敢说出来的。
果然濯其华笑道:“桃之枖你说得不错,咱们好歹也是主人,客人虽然有错,咱们主人却是大度之人,好了,冷风,让郡主上来吧,这天气还不怎么热,要是冻病了却是怪可怜见的!”
众人听了这话,脸上都现出古怪之色,世子爷何时这么怜香惜玉了?
这口气,真的让他们感觉……好假!
当甄绦烟被捞起来时,已然是冻得脸色苍白,嘴唇发青,浑身僵硬了。
桃之枖见了眼微闪了闪,唇间勾起了冷漠的笑,被她一针扎了心头血,本就伤了元气,但只要用好药好好养着,不过数月就能恢复正常,可惜甄绦烟还贼心不改的算计她,那么就一辈子不要好吧。
这辈子甄绦烟就要与药结下不解之缘了,从此阴天雨天全身疼痛是不可避免的,而能不能生下子嗣,就看老天的意思了。
不是她狠毒,她给过甄绦烟机会了,可是甄绦烟却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她,次次都是想置她于死地!
在外人看来,她便是输了也不过是输了些脸面,可是她却知道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国与国之间,输的永远不会是脸面,而是尊严。
她作为一个异姓的公主,输给了他国的郡主,丢掉的不仅是国家的尊严,还有她的前途。
濯弑天不会原谅她的错,从此她将失去濯弑天的庇护,而没有了濯弑天的庇护,濯其华再护着她,她也难以在侯府里生存。
到那时,她所拥有的东西非但不能成为她的助力,还会成为她催命符!
一个不能为皇上所用的人,本身的光环越多,越会为皇上所忌!最后将逃不过一个死字!
她不想死,所以她就得狠!
想到这里,眼中的狠意越浓,不过待看向甄绦烟时,立刻变得清澈无比,透着淡淡的忧,道:“绿翘,快拿本宫的披风给郡主裹上!”
“是”
“公主真是高义啊!”
“公主果然仁厚!”
“我朝有公主,真是国之大幸!”
众人又是一阵的拍马溜须,甄绦烟就算是冻得不能动了,也气得差点跳了起来。
这伪善的桃之枖,根本就是猪?子插大葱装象!
居然想利用她来获得美名?呸!做梦!
她咬了咬牙,颤抖道:“不……不劳……公主……费……费心……本郡……有!”
“既然这样,那本宫就不多事了。不过来了我朝,本宫怎么说也要尽上地主之谊!来人,传本宫的令,在送郡主去驿站的马车上,点上炭火,一定要保持马车里的温度,不要让郡主落下病根去,知道么?”
“是!”
看着退下的下人,甄绦烟很想很有骨气的说一声不用了!可是她却不敢,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去赌!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从小得到寒症的她,根本不能受寒,而且还是在小日子来之前受寒,这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前途葬送了!
她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桃之枖,眯了眯眼,一字一顿道:“公主的大恩大德,本郡主谢了,他日有机会,一定百倍偿还!”
“不用了,本宫向来施恩不图报!”桃之枖笑眯眯道。
甄绦烟哼了声,转身而去,在经过濯其华的身边时,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看了眼濯其华,如果说之前只是在众多权衡之中看上濯其华,那么经过几次的接触,她还真是爱上了濯其华。
所以当濯其华这么冷酷的对待她,她真是伤透了心。
不过,当她看到濯其华根本看也不看她,全心全意都在桃之枖的身上时,她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她痛楚的收回了目光,落寞而去……
突然,她感觉到身边一道热烈的目光,回过头,看到了濯凌云关切的眼神,心,竟然热了热。
走上马车,马车上果然炭火烧得极旺,热得让马车外的人都能感觉到。
冷冷一笑,桃之枖真是为了败坏她的名誉无所不用极。
“郡主,奴婢把这炭火撤了?”含玉小心翼翼道。
“怎么?你想让本郡落下病么?”甄绦烟恨恨地瞪着含玉,要不是含玉承认了她的阴谋,她怎么可能跟个丧家犬似得逃之夭夭?
含玉吓得一下跪了下去,哭道:“对不起,郡主,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承认的,可是奴婢实在是怕郡主有个三长两短!郡主要打要罚奴婢一定心无怨言,可是郡主要注意自已个的身体啊!”
甄绦烟冷笑道:“你还会在意本郡的身体么?你在意的是你自己吧?本郡要是将来不能得子嗣,你这个陪嫁的也没有什么好前途!”
含玉脸色一白,吓得不说话了。
见含玉这样子,甄绦烟倒不再将气撒在她身上了,怎么说含玉也是她的心腹,她一人在外,总不能把唯一的心腹也寒了心,遂苦笑了笑道:“好了,本郡也不怪你了,回驿站吧。”
“是!”含玉小心侍候着,欲言又止。
“怎么?有什么话要说么?”甄绦烟横了她一眼。
“称心公主用炭火这么高调的送郡主回驿站,分明是想让满京城的百姓都知道郡主的事,其心可诛。”
甄绦烟垂下了眼,幽幽道“便是不用这些炭火,这满城的百姓就不知道了么?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本郡又何必用自己的身子去掩饰一个不可能掩饰的事呢?算了,就让她得意一阵吧,这以后谁赢谁输还不知道呢!”
说到这里,美丽的眼中露出了怨毒之意。
含玉心头一阵的慌乱,这样的郡主她跟着还有前途么?
甄绦烟冷眼看着她,讥道:“怎么?你害怕了么?怕跟着本郡没有前途?”
含玉吓得一个激灵,跪了下来,道:“郡主饶命,奴婢不敢有丝毫的异心,奴婢从小就跟着郡主,这辈子生是郡主的人,死是郡主的鬼!”
甄绦烟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狠道:“你心里知道这些就好,所以千万不要有异心,否则后果不是你可承担的!”
那面目狰狞不已,仿佛一条盘旋着的美女蛇。
“是!”含玉吓得应了声。
“含玉,等到了驿站后,你帮本郡去办件事!”
“郡主请吩咐。”
“你去找四皇子,让他帮着找一个好的御医,给本郡看病。”
“是。”含玉点了点头,突然脑中灵光一现道:“郡主,为何不找太子呢?太子不是比四皇子身份更高么?而且也更能刺激世子爷啊!将来您成了太子妃,怎么着也高了世子爷一头啊!”
“怎么?你看上了太子?”
含玉连忙低下头否认道:“不敢,奴婢不敢有这种妄想!”
“哼,你明白就好!太子是什么人?也是你可以肖想的么?含玉,你不要忘了,你是本郡的陪嫁丫环,你将来是给本郡的夫君当通房的,但不是说你就能替本郡选择夫君,你懂么?”
“是,奴婢知道了,不过奴婢真的没有丝心,只是觉得太子更适合郡主一些,太子到现在还没有成婚,而且听说连个通房都没有,不象四皇子虽然没有大婚,但听说四皇子府里通房妾室已有十几个了,这样的男人怎么比得上太子呢?何况太子还是前皇后之子,身份也高了许多!”
“你懂什么?”见含玉是真心为她着想,甄绦烟语气好了许多:“本郡又不是要嫁四皇子,管他有多少个小妾?”
“那郡主找四皇子是……”
甄绦烟语气陡然一厉,斥道:“你闭嘴!本郡想做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置喙了?”
含玉吓得噤声不已,不敢再说一句话了。
甄绦烟裹着被子,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赏书中,随着甄绦烟走后,众人又诗兴大发,聊诗的聊诗,画画的画画,那些贵女第一次与这些平日侍才傲物的才子们同堂论诗作画,不禁一个个心神荡漾。
要知道这些寒门才子,虽然才气横溢,但终非豪门贵族,并不能有太多机会参与那些贵族之间的宴会,更别说是类似相亲的宴会了。
所以见到这些美貌如花又才气出众的小姐们,一个个也神情激奋,如同雄孔雀般可劲儿的展示着自己的风采来吸引这些高门大户的小姐们。
而那些贵公子们倒也并不嫉妒他们,对于他们来说女人只不过是衣服,随时可以换的,但人脉却是十分重要的积累,这些才子们,说不定哪天就成了朝中栋梁,一下子站在了庙堂之高,所以他们也是用心的结交。
这让才子们也大为舒服,享受了被豪门公子尊重的感觉。
其实越是高门大户的公子们倒比一般富家公子更容易相处些。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含着金匙出生的,根本不需要借着踩他人来抬高自己。
而且还更明白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强,所以更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人。
但濯其华是异类,他有着得天独厚的资本!那就是皇上的宠爱,所以就算是得罪了天下人,都不能奈他几何!
何况他也不是那些不学无术天天招猫斗狗的真正败家子,除了主动招惹他的人,他才会毫不留情,一般他也只是冷着脸不与人亲近,并不涉及伤害他人自尊的事。
所以即使他高傲的脸上写着生人勿近的字样,还一如既往的招人亲近。
看那些才子的热情就知道了,此时就算是濯其华浑身冒着冷气,可是却还是抑制不住才子们热情洋溢的靠近。
桃之枖看着被围在当中的濯其华,无良的笑了笑。
濯凌逸有些嫉妒的看着他们,有些不理解,濯其华的脸都冻得快结冰了,他们这帮子平日里自诩甚高的才子们怎么还能这么没脸没皮的靠上去?
不过看到落单的桃之枖,他的心情立刻好了许多。
他笑着走向了桃之枖:“称心!”
“太子!”桃之枖看了眼濯凌逸,淡淡地行了个礼。
“你我兄妹情谊,不必如此多礼!”濯凌逸还是一如既往的淡雅如风,飘逸如仙。
“好。”桃之枖从善如流,倒把濯凌逸一愣。
愣过之后,笑了笑道:“如此甚好。”
桃之枖淡笑了笑,目光看向了濯其华,摆明了没有兴趣与濯凌逸多聊。
濯凌逸眼中闪过一道恼羞之意,稍纵即逝,随后露出温润的笑意道:“平日只知道华堂弟是招女人喜欢的,没想到在才子们的面前也人气这么高涨,说来本宫都有些嫉妒了。”
桃之枖但笑不语,开玩笑,给她下套子呢,她还凑上去答么?
见桃之枖没有回答,濯凌逸微微失望,可是想到桃之枖的睿智,要是能上了他的当才怪呢,他又释然了。
“称心,你似乎对本宫有些偏见?”
“太子怎么这么说呢?”
“为何你跟华堂弟这么亲近,对本宫却是这般冷淡,害得本宫以为哪里得罪过你呢!哈哈!”濯凌逸似真似假的试探着。
“怎么会呢?太子多心了,只是平日里接触不多,我又性格比较内向,不善与人交流罢了,如果让太子误会了,那在这里我向太子道歉。”
“呵呵,瞧你说的,好象本宫有侍强凌弱般,你是本宫的皇妹,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咱们得多亲近亲近才是,免得生份了去,你说是不是呢?”
“听太子的。”
桃之枖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而是说听太子的,明显就是为了以后不被濯凌逸有借口而逃避的话。
濯凌逸的脸微沉了沉,没想到桃之枖这么滑不溜手,油盐不进。
那他如何与她亲近?
不行,他一定要找到个机会得到这个佳人不可!
“称心,听说丰沐恩就要进京了,你可还记得他?”
桃之枖一愣,道:“表哥就要进京了么?我倒并不知道。说来都快近十年未曾看到了,表哥长什么样都不怎么记得了。”
濯凌逸叹了声道“唉,当年丰家之事也是天降横祸,还好老天可怜,给丰氏留下了唯一的骨血,称心,当年的丰家的祖宅已然被官卖了,丰将军回京后,恐怕未必能住回祖宅了。”
桃之枖一阵的黯然,当年的祖宅不是被一人买去的,因为有实力把一个整宅买下来的,避之唯恐不及,怎么还可能买下那带凶的宅子?
而想买的人却没有实力买下,所以那宅子是拆了卖的。在知道丰沐恩回京时,她也曾多次找人想买下那宅子,哪知道问了半天,就是没有人卖,哪怕是一个小部分都没有。
见桃之枖默然,濯凌逸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递向了桃之枖道:“称心,当初父皇认你为义女,你就是本宫的义妹了,那时太过仓促,本宫还未来得及送上礼物,今日正巧得了一个适合的礼物,就送与你吧!”
桃之枖怎么可能拿他的东西?先不说拿人的手软,就说他与濯其华将来对立的关系,她都不能拿。
当下就拒绝道“不,太子,我怎么可以拿你的东西呢?无功不受禄,忘太子莫怪!”
濯凌逸也不生气,只是道:“你看看再说!”
“看也是这样!”
“你还是看看吧!”
见濯凌逸坚持,桃之枖遂想看了看再拒绝吧,于是打开了……
“这……”她拿着那纸,神情激动的看着濯凌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