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扬温声笑了笑,说:“我也做过一年的县长,当然明白基层工作的辛苦,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我说话比较直……你的责任比较大呀!”
朱县长现在可不敢把张清扬当成小儿科了,别看面前的年轻人初入官场,可是说话看问题的时候句句都在点上,说得他冷汗直流。他明白,如果张清扬不卖他这个面子,他的前途可真是完了,一旦查起来,再查出其它的经济问题,那可就不是免职那么简单了!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僵局,由于张清扬刚才那席话,令朱县长有些害怕了。就连于宏基都有些同情地看着朱县长,而那位孙局长早已经是满头大汗,脸色更像是生病了一样难看。
张清扬偷偷观察着他们三位的表情,看到自己的话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心中笑了起来,他是有意让朱县长害怕的。其实国内的商品房已经发展起来好些年了,在一些大城市,房地产业更是成为了地方经济的支柱。可是在北方一些落后的县市,由于领导目光传统、短浅,在政府单位、企业职工住房的安排上还是老观念,采取那种按人头数分房的办法,才使得他们自己陷入了僵局不说,还阻碍了地方经济的发展,更使得老百姓怨声载道。不过,房地产业落后,也不是没有好处,由于没有开发商的炒作,房价不会飙升,许多普通家庭就不会背上沉重的包袱,整天望着房价太高而上火了。
想到这些,张清扬就猜想朱县长一定是伊河县的木土干部,而伊河县又靠近内蒙古大草原,县内一多半是蒙古族,民风纯朴落后,在经济发展上也没有吃透中央精神,所以才在发展上落到了后面。
“朱县长,不知道你有没有研究过近几年中央关于房改的各类文件,以及房地产业的相关规划?”张清扬逼问朱县长。
“这个……我……我没仔细看过……”朱县长的脸更红了,在一个比自己小了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前露出如此窘态,这让他心中很不平衡,所以又狡辩道:“我不像有些干部那样整天坐在办公室里看书阅报、指点江山,我常年跑农村视察工作,没那个时间!”
“呵呵……”张清扬宽厚地笑了,心说这朱县长还真是老土,因为在干部中早就把“视察工作”改成“工作调研”了,可他还是这种老叫法。
于宏基也看了看朱县长,脸也跟着红了,不好意思地对着张清扬笑,好像是自己的孩子在外人面前丢了丑,做父母的也感觉掉面子。可是今天张清扬必竟是他请来的,之前朱县长也求他说几句好话,所以于宏基再三思索后,才敢问道:“张老弟,那你看第一建筑公司那边能不能不打官司?”
张清扬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是在问监察室有没有更好的解决纠纷的办法。其实他现在多少有些同情朱县长了。看得出来,此人除了有些野蛮,瞧不起年轻人外,本质并不坏,这些毛病也是长时间做官养成的,不能怪他。所以他就说道:“只要伊河县政府与第一建筑公司商谈好,并且解决好棚户区居民的住宅问题,我们监察室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于宏基笑了,领赏似地望着朱县长和孙局长。朱县长和孙局长仿佛又从张清扬的话中看到了一点希望。朱县长连忙说:“张主任,你是说还有办法?”
张清扬点头道:“我看你总不能让人家公司做赔本生意吧?据我所知,现在国家大力支持落后城市的新城区城市建设,我们双林省也在这方面下了苦功夫,以后只要在伊河县的城建工程当中让他们得到些油水,那么我当面和他们公司说说,只要有钱赚,他们也就不告了嘛!说到底,人家是商人,本质还不是为了赚钱!”
“对对,这是个办法,可是他们……能同意吗?我们伊河县的城建才刚刚起步而已!”朱县长有些担心地说。
张清扬摇头苦笑,像教育孩子一样看着朱县长说:“朱县长,你一定是没见到过城市建设的速度,一夜之间就会有高楼拔地而起,慢慢你会明白的。以后在房产业上你们多多支持第一建筑公司,那我就牵头来解决好你们之间的矛盾!”
朱县长听得有些发晕,奇怪地发现自己在张清扬面前好像成为了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儿,他说:“张主任,那我可要谢谢你了,刚才我……还希望你能原谅!”这次,朱县长是诚心实意地佩服张清扬了,听他谈吐,一会儿中央,一会儿国家的,一会儿这个政策那个政策,就可以看出来人家视野的开阔,背景之深厚。
“不过……”张清扬突然话锋一转,继续说:“朱县长,在棚户区改造上,你们伊河县政府可是要加快步伐呀,这些工程……还是和第一建筑公司好好商谈吧,最好成立长久的合作伙伴关系!”
朱县长朗声说:“张主任你放心,我一定处理好棚户区的居民问题,最近我县已经在规划小区建设了,准备特批一块土地安置他们。另外,等我回去以后,立刻与第一建筑公司联系。”
张清扬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啊,只要我们接到第一建筑公司撤诉的消息,就马上辙消卷宗!”
“谢谢,太谢谢张主任了!”朱县长站起身,“张主任,我们喝杯团圆酒吧,然后去楼上放松放松……”
张清扬明白“放松放松”的含义,就严肃地说:“我看就算了吧,今天……我还有别的事情。”
朱县长就有些为难地看向于宏基,请人办事,就是要请人吃好玩好,这是官场中的规矩,他却没想到张清扬答应办事,却没有任何要求,他哪知道张清扬已经替梅子婷的公司捞到了一大笔生意。
朱县长等人把张清扬欢送出来,朱县长对张清扬又是握手,又是拥抱的,几杯酒下来,双方仿佛已经成为了朋友,而张清扬也客气地拉着他的手寒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虽然双方都知道这些场面话没有任何意义,可却都微笑着,表情神秘,好像他们说的是国家一级秘密。
四人来到一楼大堂,再次握手道别,望着张清扬离开了,朱县长才对于宏基说:“于厅长,咱们上楼歇歇吧?”
“好好……”于厅长仿佛已经有了几分醉态,摆摆手,又像是没听懂朱县长的意思,不过却是在朱县长的搀扶下上楼去了。
张清扬喝了些酒,头便有些沉,走到外面让风吹了吹,大脑才清醒了一些。可这时,身后走出来一群男女,看样子是刚刚喝过酒,随风飘过来浓浓的酒气。男男女女们相互搂抱着调笑,看样子是要找地方过夜去了。张清扬只向人群中看了一眼,就厌烦地把头扭开,想走下楼梯。可就在这时候,一具柔軟的身体突然压上了她,他回头的同时伸手去挡。
“哎呀,喝多了,有些发晕!”女人惊叫一声,一条滑膩的手臂就搭在了张清扬的肩头。
听声音有些耳熟,张清扬抬头一看,正是住在自己对门的少妇。还没等他说什么,就听那群男女们开始起哄了。
“哟,文文又钓到新人啦!”
“文文你不怕老金吃醋啊?”
“你让开。”张清扬推开压在身上的少妇,一脸的不耐烦。
少妇却是露出迷人的微笑,小手摆了摆,醉熏熏地说:“我喝多了,开不了车,你送我回家去吧!”
“对不起,我还有事,今天不回家。”张清扬冷冷地说道。
“哈哈,文文啊,人家小帅哥没看上你哦,真丢人!”一位打扮得十分暴露的女人说道。
“你们先玩去吧,我今天有事了,改天再玩啊!”少妇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众人在哄笑中相互勾结在一起离开了。
张清扬扫了一眼少妇,径直去停车场了。不料少妇并没有离开,而是摇摇晃晃地跟在张清扬的身后,并且娇声娇气地说:“哎,我说你小子知不知道怜香惜玉啊,你说像我这么漂亮的女人喝成这样,万一出点意外……你就不后悔?”
张清扬失声笑出来,停下脚步,无奈地说:“是你自己喝成这样的,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没准还盼望着发生点什么意外吧?”他算是看清了,对门的少妇有缠上自己的意思,所以他就改变了办法,对她恶语相向。
“切,你……今天没人陪吧?要不姐姐陪你?”少妇又贴上来。
“你还没我大呢!”张清扬没好气地说。
“我27了,你呢?”少妇美美地问道,大腿紧紧靠着张清扬的大腿扭動。
“我也27,算了……不和你说了,你好自为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张清扬快走几步,来到自己车前就钻了进去,不料刚把钥匙插上去,另一侧车门就被拉开了,不用细说,少妇抬腿就坐了进来,并且撒娇般地对张清扬说:“帅哥,你就帮我一个忙吧,上次都帮了我,这次就再帮我一回嘛!”
“你下不下车!”张清扬气愤地问道。
“我不……我不嘛,我偏不下车!”少妇像个少女一样双手缠上了张清扬的脖子,红唇也贴了过来。
张清扬吓了一跳,赶紧推开她,没办法地说道:“那你坐好,再……再这么动手动脚的,小心我……”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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