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扬听出来她话里有话,这些日子张清扬每天下班都很晚,在办公室里工作到深夜,想来贺楚涵每晚都等着自己去敲门解释,所以才会这么说。望着她的身影在门口消失,他哑然失笑。
送走贺楚涵,上午刚刚见过面的公安局副局长郑一波打来了电话,客气地问张清扬何时有空请他吃饭,张清扬打起了哈哈,说过几天再说吧。挂上电话后他一阵冷笑,看来郑一波有点急不可待了,早就想扶正的他很想趁着这次机会弄倒朱旭日,所以想提前透透张清扬的口风,张清扬自然不能给他这种机会,要不然今后公安局全部交给他管理,一人独大的局面可就不好指挥了。他这次不想借此完全搞倒朱旭日,也是以大局为重,想让朱旭日与郑一波之间相互制约,就像马奔希望自己与郎县长相抗衡是一个意思。
傍晚时分,由延春政法委书记李金锁带队的工作组赶到珲水,珲水两套班子的领导全部出动欢迎,在珲水宾馆举行了晚宴,一切应酬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李金锁送走这些客人唯独留下了张清扬,让一些人羡慕不已。
“老弟啊,你怎么看这件事,有把握吗?”李金锁刚才喝了点酒,脸有些红。此刻品了口醒酒茶,扫了一眼张清扬。他所说的“把握”自是问张清扬是不是有把握彻底弄倒朱旭日。他问得很直接,可以说已经把张清扬当成了自己人。
张清扬就坐在他的对面,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笑道:“李书记,说来话长啊,这事……还真是个意外,也有点让我措手不及啊!”
“哦,此话怎么说?”李金锁一愣,不明所以。
张清扬解释道:“我问过那位记者了,她说是位热心群众举报的新闻线索……”
“然来是这样……”李金锁似有所悟,他又扫了一眼张清扬,看他的模样不像是在说慌,所以这才笑道:“哈哈,朱旭日他今年怎么总走背字儿啊!”
张清扬指了指眼睛,笑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哈哈……”李金锁放声大笑,接着说:“关于这件案子,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说说吧。”
张清扬低头想了想,手指在茶几上画着圈,良久才说:“犯罪的是朱海洋,而不是朱旭日,其实案件明摆着呢,朱海洋犯得罪再大,除了对朱旭日有不良影响外,其它的嘛……也没什么……”
张清扬的话让李金锁一愣,不得不让他深思,略微想了想他恍然大悟,举起大拇指笑道:“老弟高见哪,怪不得,怪不得啊……”李金锁终于弄明白张清扬为什么没有抓住此事不放好好摆朱旭日一道了,原来他早就前前后后计算好了…张清扬早想通了这点,既使查出朱海洋犯了大罪,也不会重伤他老子朱旭日,所以他之前才会在朱旭日面前留有余地帮他出了出主意。再说了,现在这种情况下弄倒朱旭日,对自己来说并没有好处,所以还不如适当的表示拉拢。从李金锁的房间退出来,走到楼梯拐角处,发现赵铃穿着华贵的皮草正等在那里。
张清扬停下脚步,微微笑道:“赵总,等我半天了吧?”
“呵呵,张书记,您可抢了我要说的话哦,小女子的确等候您多时了,不知可否移步?”赵铃笑得是那样美丽,皮草披在她的身上更增添了她的富贵气息。
张清扬点点头,“前方带路吧……”
酒店的顶层,是赵铃的住处,中西合璧的装修风格,金色的墙纸把这并不大的房间显得犹如皇宫一般。
“赵总,很会享受生活啊……”张清扬环视一周,赞叹地说。
“金钱就是用来享受的,要不然赚钱干嘛呢?呵呵,张书记,您先坐,我去帮你泡壶茶……”
赵铃转身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不但手里提了一壶热茶,连衣服都换了,华贵的皮草已经脱下,换上了一套棉质睡袍,素得身材挺拔玉立。张清扬一见她这样,不由得加了分小心,谨慎地合上了雙腿。
“呵呵……”他的动作没拿逃过赵铃的眼睛,赵铃轻声笑着坐在他的旁边说:“张书记,还怕人家非礼你不成吗?”
张清扬的脸有些热,苦笑道:“我怕我经受不住誘惑,你的美丽很能诱使人犯下不可绕恕的罪……”
“呵呵,您言重了,小女子请您来,只是有话想问。”赵铃的长睫毛随着语气闪动,撩拨得人心里直发痒。
“我知道,是想问这次的案子吧?”张清扬认真地审视着她美丽的脸。
“是的,看来什么也瞒不过您的眼睛,我知道这次延春派了专案组下来就是为查这件事,所以……我上次拿出来的那些材料……”
张清扬摇了摇头,轻声说:“做事不要太急,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不要去做,当然我只是提个意见,还希望你们能三思……”
张清扬说完就从沙发上坐起来。
赵铃注意到张清扬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惊叹于他的聪明,所以也跟着站起来拉住了他的手臂,“张书记,能陪我说会儿话吗?”
张清扬抓着她的手腕轻轻移开,“赵总,今天晚了,改天吧,好吗?”
望着张清扬高大帅气的背影,赵铃发呆了好久才回过神精,聪明、帅气,而且还年轻有为,这又怎么能不让她浮想联翩。怔了不知道有多久,她才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
“姐,他没有明说,不过他的意思是这次的希望不大,要我们最好别动手……”
“他真的这么说?”对方明显很激动。
“嗯,他说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就不要去做……”
“好了,我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
“听他的,按他的意思办……”
张清扬回到所住的公寓,已经是夜里十点了,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徘徊在贺楚涵的门口好久,最终下定决心轻轻敲了敲房门。他到希望贺楚涵已经睡了,那样明天早晨就有借口对她说自己不是没来,可惜她早早地睡了。当然他更希望贺楚涵没有睡,而是穿着一件性感的睡衣漂亮地站在自己面前…说到底,他对贺楚涵态度永远都是这么的矛盾。
“进来吧,敲什么敲,门没锁……”贺楚涵在屋内颇为幽怨地说,有些像新婚的妻子等待半夜归来的小丈夫似的。
张清扬做贼心虚,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发现房间的大灯没有开,只有一盏昏黄的墙壁灯亮着,散发出微弱的光茫。贺楚涵披头散发地倒在床上,看样子好像已经睡觉了。
张清扬很是自责地说:“对不起,我和延春的李书记谈了会儿话,所以回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切,瞧你那德行,我也没等你啊……”贺楚涵得意地说,仿佛又回到两人当初刚见面时斗嘴的情景。
张清扬不禁宛尔,摇头道:“我真不应该关心你!”
“哼,不劳领导大架,你爱关心谁就关心谁,和我无关!”贺楚涵恨恨地说,可心里还真担心惹恼了他,把他气走。
张清扬果然站起身,可却有些无奈地说:“晚上睡觉一定要锁好门,珲水的治安不太好,万一有人半夜闯起来把你……我会伤心一辈子的……”
“噗嗤……”望着张清扬那幅郑重的模样,贺楚涵终于没忍住,没心没肺地笑了:“得了吧,谁爱闯进来谁就闯,有人过来陪我总比没有人陪我强,管他是谁呢!”
张清扬拿她一点也没办法,无奈地看着她,转身说:“我不管你,你等着别人闯进来吧,我回去睡觉了!”
“张清扬,你混蛋,你就这么放心走了?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哄哄我吗?我是个女人,说骗人家就骗了,回来后还不声不响的,你让我还怎么做人!”贺楚涵扔过来一个枕头,然后缩在被子里痛哭。
张清扬这下可傻了眼,愣了半天才把地上的枕头捡起来。他走到床前摇晃着被子中的贺楚涵,解释道:“涵涵,是我不好,对不起!我……其实我也想去你家,可是一想到见贺部长,我就……害怕,所以就先跑了回来,是我对你不够了解,我……我错了……”
这几句软话果然起了作用,被子中的贺楚涵哭声渐低,咬牙切齿地喊道:“你张清扬就是个大混蛋,每次混得我开了心,称了你的意,然后就狠心伤害人家……”
张清扬被说的脸火辣辣的,贺楚涵的话无疑说到了他的心里,与她在一起的时候的确会受到慾望的躯使,他惭愧地说:“涵涵,我知道错了,我……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贺楚涵等的就是这句话,掀开被子露出红肿的双眼,想了想说:“那你去给我煮一碗红糖水放些姜片,我就原谅你这次!”
张清扬一脸的狐疑,虽然身为男人,可也明白女人要喝这东西就说明“那个”来了,所以还颇为不好意思地说:“原来……你那个来了,怪不得心情不好……”
贺楚涵到是完全放开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姑奶妈我血崩了,你也不知道照顾我!”
张清扬讪讪地起身说:“你等着,好好躺着别动,我去给你弄……”
没多久,张清扬就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糖水出现在贺楚涵的面前。贺楚涵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似的,刚才还没这般憔悴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转眼间就咬着牙关皱紧了眉头,病态的模样令张清扬非常心疼。
“涵涵,起来把它喝了吧。”
“你扶我!”贺楚涵发挥着病人应该有的权利,很是得意。
“好,好,我扶你……”张清扬把碗放下,然后俯下了身体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没想到贺楚涵竟然主动张开双臂投入他的怀抱,搂着他的后背,张清扬一起身就把她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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