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几房人原本就不睦,逃荒路上因为干粮的分配等问题,更是矛盾不断。
而陆翠兰与方佩茹遇险的事,则让矛盾进一步恶化。
陆翠兰与方佩茹怪另几房冷眼旁观,不前去救他们。
另几房间人则暗恨方老太太偏心,他们赚的钱都交公,而陆翠兰和方木林在外面赚的钱却没有交公,让四房自己拿着。
本来几房人之间就矛盾严重,今天方明明又自己喊破了从前陆翠兰给他偷偷开小灶的事。
虽然后来陆翠兰解释,那糕点并不是她花钱买的,是主家赏赐的,也要不了二两银子,说二两银子一封的糕点纯粹是儿子在吹牛。
但方家另几妯娌为之争吵的不是糕点的价值,而是不满陆翠兰的自私,方老太太的偏心。
陆翠兰也不服气,要说自私,谁不自私,谁不为了自己孩子着想,她跳着脚揭发另几妯娌的自私行为。
方家几房人吵成一团,坚持要分家。方老太太无力调和,最后也只得哭嚎着同意分家。
但分家的时候,又因为分得行李的多少,贵重不同等原因吵得不可开交。
原本应该相互帮持,共渡难关的一家人。最后因为谁多得一块干粮,谁少得一水囊水大大出手,闹得犹如仇敌。
方佩茹没去管分家的事,在她看来,方家所有财产加起来也比不上陆家的一大一小两匹马驹。
虽然陆时晏最近的表现让她大受打击,但越是如此,她越坚信陆时晏心里还有她。
表哥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性子,可最近却一改常态,对江氏千依百顺。
在她看来,陆时晏这些行为,都是他爱而不自知的表现。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表哥认清自己的真心,不要再假意对江氏好,来刺激自己。
虽然坚信陆时晏是爱自己的,但每每看到江棠棠被陆时晏宠着,被陆家人当宝一样护着,她就嫉恨得呕血。
正在方佩茹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王二狗走到了她身边,咧嘴一笑道:“方姑娘,我跟你商量个好事儿。”
方佩茹转头就看到王二狗咧着嘴,露出满口的黄牙,他油腻腻的头发乱七八糟地蓬着,垂落到脸上头发与汗液与脏污黏在一起,让人作呕。
她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起身便要走。
王二狗一把拦住了她。
方佩茹大怒,张嘴便要叫人。
王二狗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道:“方大姑娘,你就不想江氏从你面前消失,快点嫁给你心爱的表哥?”
方佩茹求救的话本来已到了喉咙口,但却犹豫了。
王二狗又道:“我要是有个办法,既能解决了江氏,还不会有人怀疑到你头上,你想不想听?”
方佩茹心怦怦直跳。
见方佩茹态度一下子软化下来,王二狗就知道有戏,他道:“在这里说不方便,我们去边上说。”
方佩茹拽紧手心,脸上露出纠结神色。
“你放心,这大白天的,你爹娘又就在边上,我就算有什么坏心也不能拿如何你。”
王二狗说着,又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当然,你若是不怕你的心思被外人知道,我在这说也无所谓。”
方佩茹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道:“去哪里说?”
王二狗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不远处的杂木林道:“就那边,你先假装过去摘野菜,我一会再来,免得别人看见我们在一起说了这么久话,又去钻小树林,坏了你名声。”
在乡下,钻小树林暗指偷情。
方佩茹觉得他是在趁机调戏自己,脸上露出一抹恼恨厌恶之色,恨恨瞪了他一眼,才扭头朝着杂木林走去。
等方佩茹走了,王二狗才咬着一根狗尾巴,拽着裤腰带,一副要方便的样子,朝着林子里走去。
方佩茹看着他那副样子,就觉得作呕,她瞥开目光,嫌恶道:“什么办法,你快说。”
王二狗目光黏在她高挺的胸上,但想着还有正事,又按捺下身下的冲动,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实不相瞒,我稀罕江氏得紧。只要你稍微配合我一下,等我带着她私奔了,你表哥不就是你的了。”
“你和她私底下有一腿?”方佩茹震惊地转过头来,对上王二狗那张丑脸,又瞬间否定了心里的猜测。
江氏再是不挑,也不至于跟王二狗苟且吧!
可嫉恨早已燃烧了她的理智。
她打心底希望江棠棠和王二狗有一腿。
就算以前没有一腿,也希望江棠棠将来能做王二狗的女人,只要一想到江棠棠以后将躺在王二狗这样的男人身下,任由他作为,她心里就升起一股快意。
王二狗盯着她的眼睛,看出她眼里的怨毒,顺着她的意道:“她有多娇气你也看到了,只要被我带走了,就不得不依附于我,以后还不就只得当我媳妇。”
方佩茹道:“那你要我做什么?”
王二狗凑近她耳边说了几句,方佩茹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愿意道:“你想要江氏,还想把马车和上面都一并拿走,你也太贪心了。”
要是马车和东西都没了,她不还要饿肚子,要费力赶路?
“如果不用马车,我如何能逃得掉?”王二狗道:“不过是一辆破马车而已,以你表哥的本事,以后要什么没有?
再说了,你如果不能嫁过去,那些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到时候我虽然带走了一辆马车,但还给你们留下一匹小马,你以后的日子怎么也比现在好。”
方佩茹几番犹豫,最终还是被王二狗说服,决定配合他。
方佩茹在杂木林里随便扯了一把树叶,心虚地回了歇脚地。
她偷偷摸摸地观察大家,深恐有人发现她和王二狗去小树林里偷偷交流的事。
等发现陆家人都围着陆时晏新带回来的两匹马驹,江棠棠正闭着眼睛休息,他爹娘还和几个伯父伯母吵得不可开交。
而村里大部分村民也都先走了,并没有人发现她和王二狗的事,心里才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