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水在离开梅洛彼得堡之后其实并没有第一时间走远,而是躲在地底晶簇矿道的出口附近的森林里面,亲眼看见莱欧斯利紧随自己之后出来,而后向着伊黎耶岛的方向赶去。
很显然,是去调查水仙十字结社的,喻水预料到了莱欧斯利的行动逻辑,是因为顾及自己的情况,所以想要一把手揽下剩余的所有调查工作,只可惜自己这次离开不是为了结社,而是为了芙宁娜。
喻水其实是不愿意莱欧斯利前调查结社的,毕竟与原始胎海有关,在眼下枫丹人的本质仍是纯水精灵的情况,任何与胎海有关的调查都有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哪怕莱欧斯利现在对低浓度胎海水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但他不愿意让莱欧斯利哪怕涉一丁点危险。
“所以啊,这些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吧,更何况…对方是雅各布和雷内,呃…”
喻水闷哼着捂住了自己陡然间泛出剧痛的心口,反噬的力量正在其中叫嚣,他听得见那些灵魂的碎片无一不催着他向雷内和雅各布复仇,也给他带来了一份不属于自己的仇恨。
不能再想了,天空中原本的万里无云已经聚集起了薄薄的一层阴云,再这样下去今日的好天气就毁了啊。
所以,先去白淞镇看看吧。
……
这还是在白淞镇遭灾之后,喻水头一次回到这座破败的城镇内部,他知道在第一次遭灾之后,在愚人众的帮助下白淞镇很快的开启了修复工作。
但无奈因为喻水的原因,白淞镇二次遭灾了,这次遭灾过后白淞镇暂时停止修缮,所有镇民被安排在了枫丹廷居住,这儿便暂时成为了一座空城。
很适合无依无靠的水神小姐暂时隐蔽不是么?
空荡荡的地下空间中,只有皮靴子踩踏钢板的脚步声悠悠回荡在空气里,高挑的男性身影一步步地向着白淞镇的最下方走去,背后背着的长剑嗡嗡作响。
“别激动了,你的前任主人喜欢和灵魂打交道,让你也有了感知的能力吗,这里的空气中…存在着很多无辜枉死的冤魂啊。”
喻水怅惘的望向半空之中,他看不见,但是他知道这些魂魄就在这里,仍然仇恨着面前的自己,认为是自己的存在把他们送入地狱。
倒也没错啊…
来到了白淞镇最低端的湖边,这里的水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喻水蹲下去用手舀起尝了一口,嗯~是淡水。
起身,把长剑插在了自己的面前。
“离去吧,徘徊在这无尽黑夜中彷徨的灵魂,去做你们应有的美梦,倾听我对你们的祝愿。”
毕竟也跟那个神神叨叨的家伙待上过一段时间,超度的话还是会那么一小点的。
空气中的灵魂肉眼可见的少了许多,而在这个时候,喻水要找的人也主动找上门来了。
“呦?这不是喻水吗,这么久不见还真有派头啊,现在都已经是枫丹的公爵了!”
“芙宁娜,你果然在这儿啊。”
喻水闻声转身,望见了一个远远便向着自己狂奔的身影,本想张开双手迎接拥抱的,无奈芙宁娜速度太快。
然后喻水就被芙宁娜连着胳膊一起抱住了。
喻水:…
“你简直无法想象这么多天没有你的消息我等成什么样子!!一天天的就只能呆坐在阳台上,羡慕着窗外的景色和行人,唉。”
芙宁娜的第一句就是激动的倒苦水,估计这段时间时间是真的憋坏了,没个能聊天的朋友,还和那维莱特吵架了。
她也想能够如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这一直是她五百年来的愿望,可惜现在距离那场命运中的审判不知道还有多久。
眼下能跟她毫无顾忌聊天的也就只有喻水这个朋友了。
“欸?我对你真的就这么重要啊,日常的话题哪怕是和沫芒宫职员们聊聊也好。”
“你知道我想聊的不是那些啊…喻水,最近你的情况怎样?我听那维莱特说,你好像受到了那个什么…哦哦反噬!”
“…哎呦!脑袋好痛,心口也好痛,要倒下了!”
“哎哎哎!”
芙宁娜刚问完,喻水就直接夸张的捂着脑袋痛呼了起来,随即在对方露出了下意识的担忧神色之后,狡黠的微微一笑。
“哈哈~我以为我已经故意演的很差了!放心吧,现在暂时还不会发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主要还是你的问题更严重。”
“好啊你!居然敢欺骗神明,你…你没事儿就好,至于我的问题都在本神明可控范围内,你不用担心!”
芙宁娜特臭屁的抱着胸仰着头,娇俏的哼了一声,但到底在喻水似笑非笑的眼神当中败下阵来。
二人在白淞镇的水边坐下,作为彼此交心的朋友,斟酌着应该怎么跟对方提起最近发生的事情。
……
“什么秘密?那维莱特,你想说什么,我和喻水之间没什么秘密啊。”
两天之前,沫芒宫,那维莱特办公室,芙宁娜与那维莱特分站办公桌两侧,气氛岌岌可危。
似乎是因为白淞镇的两次事情,那维莱特身为审判官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一无所知下去,在不久之前他也与旅行者空一同探索了阿蕾奇诺提供坐标的遗迹,发现了那三块深藏的石板。
他一直知道芙宁娜藏着什么秘密,喻水也知晓这个秘密的内容,但也仅限他们,在眼下枫丹危急存亡之刻,那维莱特不得不逼问芙宁娜的隐藏。
“芙宁娜女士!你…看过白淞镇这两次的遇难名单了吗,名单上的并不仅仅是一个个姓名,而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你还要隐藏着你的秘密吗,身为水神。”
“这!我…我,也是不得已啊,我…”
不能说。
本来气氛已经有快要聊崩的趋势,好在这个时候空和派蒙走进了那维莱特的办公室,芙宁娜随即顺着让他们谈事情的台阶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办公室。
后面就是发生在歌剧院里的事情,芙宁娜被白淞镇的镇民当众指责,颜面尽失的离开了歌剧院,最后到目前为止失踪了两天。
喻水敏锐的嗅到了气息,应该已经有一个隐秘的针对芙宁娜的计划已经诞生了。
他悄然间想起了那石板上的预言,第三块上镌刻的有关对芙宁娜的审判。
“我好像理解了什么…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