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以及半个夜晚,喻水把自己的全身心都交给了这已经与他相性甚好的男人,许是因为没了客观身体因素上面的阻碍,因而双方都完全放开了。
待到枫丹新的一天的开始,梅洛彼得堡之外海面上的星空还未收回自己的光芒之时,那如胶似漆的两道身影都已经筋疲力竭的依偎在一起,躺在与办公室相连的卧室床铺之上了。
喻水算是用亲身体验来证明了,甭管你是深渊龙王还是水龙王,在这种人生和谐的大事上面耗费的精力和体力,与一般人相差确实不大。
现在的他迷迷糊糊的把自己埋在柔软的枕头里面,眯着眼睛,久违的全方位的放松了自己的精神和身体,享受着典狱长公爵大人的独家按腰服务。
…说起来总感觉他们应该互相按才对,毕竟从头到结束一直在动腰的都是莱欧斯利,喻水这回只是被动承受着罢了。
“呼~这种没有深渊的杂碎打扰,抛却所谓肩上责任与重担的生活,还真是让人感到由内而外的惬意…在风口浪尖上站的久了,真的会期待着平静的生活啊。”
“我很理解这种心情,阿喻…所以,我们就先约好了,如果未来的某一天一切灾难都已经度过,我们就一起在梅洛彼得堡里面安稳度日吧。”
“…我已经在期待了哦。”
喻水的嘴因为侧着头而闷在了枕头里面,笑声都是闷闷的,但即便如此也能听得出他的喜悦。
双臂暧昧的环住了莱欧斯利的脖颈,把他往下拽了一下。
“嗯?”
“既然已经做了约定,那么就想要尽快让这约定成真,我打算…明天就离开梅洛彼得堡,尝试着再度寻找谜境的入口,去做我该做的事了。”
“这样么…也好,免得夜长梦多。”
莱欧斯利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也不打算说什么挽留什么嘱咐的话,他们都是成年男人了,该做什么该注意什么,心里面都有自己的谋划,无需多言。
但…
莱欧斯利俯身,在喻水的耳垂上面轻轻咬了一下。
低沉的声线听不出悲喜。
“尽量别让自己受伤,我还是更喜欢完好无缺的你。”
“至少不会断胳膊断腿,受伤了我就待在外面把伤养好再回来见你。”
“那倒不至于,真受伤了还是让我亲自照顾我才安心。”
“嘁。”
空气在此之后便稍微变得安静一些了,今日的凌晨已经过半,继续休息的话还可以睡个好的回笼觉。
莱欧斯利到底是个普通人类,精力还是比不上喻水的,虽说他这次是在上的那一方,但也挺累,躺在喻水身边没一会儿就呼呼睡着了。
轻轻的鼾声像极了喻水在灰河里面经常能够遇到的熟睡的小狗…莱欧斯利看上去本就是一只大狗不是吗。
喻水向来搞不明白这家伙的头发究竟是怎么翘的那么有型的。
不过,喻水有些失眠,在短暂的彻底放松时间度过之后,他还是难免想到眼下面临的种种事情。
……深渊的魔物,已经能够混入人群了,他们从梅洛彼得堡的看守犯人们身上得到了足够多的人类习性的数据。
曾发生在梅洛彼得堡的战争已经是未来枫丹灾难的一个雏形,此刻已经混入枫丹廷的深渊魔物只可能更多。
他们是知晓喻水…亦是对外宣称已死的大盗游鳞,实际上并未真的死去的,那么在这样的状况下…他们又怎么可能不在相关舆论上做些手脚呢。
喻水已经事先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当初沫芒宫选择把深渊和自己的事情瞒下来,应该就已经想好了未来暴露的一天应该怎样应对。
……
深夜,这座屹立在海洋边缘的城市枫丹廷仍旧算是灯火通明,虽然大部分民众已经安然熟睡了,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仍旧映着灯火,准备着新一日的生活。
夏洛蒂就是其中一位,此刻的她正在家中伏案连夜写稿子,打算在明天的蒸汽鸟报上面好好大展拳脚一番。
然而,她恍惚间感觉家里面的电灯闪烁了几下。
“嗯?!这…不是吧,难不成是灯管要坏了?”
夏洛蒂停下了撰写的行为,满脸祈祷与无奈的抬头看向自己房间的灯管…她又闪烁了几下,然后便彻底暗了下去。
“不是…哎呀,没有光,这我可怎么写稿…哇哦~!”
一句抱怨的话还没说完,房间里的灯突然就又恢复正常了,但是真正吓了她一大跳的并不是什么灯光,而是她的房间里面突然多了什么东西。
是一只…被匕首对准脑袋扎进墙壁里面的黑鱼,鱼的尾巴上面还绑着一个白色的信封,这场面夏洛蒂还真没见过几次,当然害怕了。
这可是第一次在自己家里面出现大问题啊。
“这…谁啊,谁在装神弄鬼,我跟你说…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啊,我也有神之眼的!嘶…”
夏洛蒂从椅子上站起身,捏着自己的神之眼,好奇的走向了那条“死不瞑目”的黑鱼,伸手把它尾巴上的信封摘了下来。
打开的一瞬间,几张照片掉落在了地上,那照片上的人非常眼熟。
“嗯?这不是喻水…啊不,大盗游鳞的照片吗?背景看上去像是在梅洛彼得堡,什么时候照的啊?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夏洛蒂把照片翻了过来看了背面,双眸突然惊恐地瞪大了一圈。
上面用血红色的痕迹写着四个大字“他还没死”。
又捡起了其余的照片看了看,大都是喻水在梅洛彼得堡内部生活的照片,背面都有着一段字。
“你们被骗了”“虚假的审判”“伪劣正义”诸如此类,就好像是在抨击沫芒宫以及歌剧院的审判的话。
夏洛蒂越看越心惊,同时又很激动,因为她预料到,自己似乎是挖到大料了…但是之前接了沫芒宫那边透露的消息,答应帮助维系枫丹廷内舆论的记者也是她。
如果把这些照片公布出去,是不是有点左右逢源白眼狼了啊…夏洛蒂思来想去想了半宿,到底还是把那些照片连着信函一起用火烧了。
办完了这些事之后,才转头又去处理那条被钉死在墙上的黑鱼,那鱼眼白白的,滑溜溜的,看上去不知道是鱼眼还是人眼。
“呼,我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亲自碰死鱼啊,哎?等等,喻水从前每一次预告函都是塞在鱼肚子里面的,这个鱼肚子里会不会也有…”
夏洛蒂刚要把这鱼带刀一起丢出去,突然就想起来了这码事,又忙不迭的关了门把它丢在了桌子上,硬着头皮准备来场解剖。
最后居然真的让她在鱼肚子里,找到了一张纸条。
那还是一张照片…照片上面不再是喻水了,而是一个背景位于枫丹廷闹市区,却是在夜晚无人的时分的,中央是一个被吊死在半空的愚人众少女的照片。
后面写着的字是…
【我回来了】
“啊!!!”
尖叫声响彻云霄,彻底刺破了这原本安宁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