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这边安排人,准备带着婆婆去庄子里。
那边刘氏派的人,在宁府门口附近守着,看到宁府的马车,立马飞快的赶回家,禀告了刘氏。
刘氏原本只是想着,找个机会跟汪氏还有那位恶婆婆寿宁县主偶遇。
她就不信,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还怕拍不了那位寿宁县主的马屁?
没想到,居然得知这个消息。
顾不得多想,立马喊了人,也备好马车,急匆匆的追着宁府的马车去了。
只是,饶是她让马车快点儿追,依旧没在路上跟宁家的马车碰上。
想到宁家买的那几个庄子,刘氏想了想,让下人朝最大的那个庄子驶去。
还真别说,瞎猫碰到死耗子,真被刘氏给蒙对了。
“娘,再过一个月,咱们庄子里的棉花,就能采摘了。
除去供应给军营的,今年定能多上许多,可供给咱们家的纺织厂用来织布。”
从南越府那边送来的织娘和木匠,早把纺织厂所需的织布机给做好了,织女也培养了上百名。
现在只等今年的新棉下来,就能用来织布。
除了织布之外,这新棉用来做成棉衣和棉被,是最为保暖的。
去年南边许多商人,得知宁家在塞北这边的庄子有棉花,都来订货。
只可惜,去年的新棉,大多都供给了军营,小部分宁家自己用都不太够。
那些商人没有办法,只能先付了订金,约定好,第二年出的新棉一定要留一些给他们。
也正是因为这些商人付了订金的缘故,宁老三让汪氏又多买了好几个庄子。
不过,宁老三照样吩咐汪氏,不能把庄子里所有的田地都用来种棉花。
必须一半种粮食,一半种棉花。
这样,才不会让老百姓们,一蜂窝的去种棉花,导致大家伙都没有粮食吃。
军营那边,也因为宁老三给吴大将军提供的纺织机,再加上如今塞外异族部落不再进犯边关,军营里的将士们,除了操练之外,余下的时间,就会到军田里面种植。
所以,今年军营那边,对于宁家新棉的供给,其实并不是那么的刚需。
宁芃芃这些日子在府里,宁老三只要一回府,就会把塞北这边的情况,跟亲娘说上一说。
汪氏刚才说的话,宁芃芃也没觉得意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不过,到了庄子后,宁芃芃没去休息,反而是找了庄头来,详细的询问了庄子里关于棉花种植的事项。
然后,又随着那庄头,去了种植棉花的田埂边,近距离的查看了棉花的生长情况。
听完庄头所说的话,再亲眼看了田里头长着的棉花,宁芃芃心里已经有了数。
看样子,南越府那边种植的棉花质量产量都比不上塞北这边,并不是种植手法的缘故。
十有八九,跟地域有关。
塞北这边虽然在冬季的时候冷死,可夏季的时候,却也热的要命。
阳光照射比起其他地方更充足,这应该就是这边棉花质量和产量更好更多的原因之一。
要真是这个缘故,那南越府那边的庄子,种植棉花就可以放一放,还不如种一些更适合在南越府那边生长的作物。
倒是塞北这边,可以再多买一些田地,用来大批量的种植棉花。
毕竟,塞北这边,别的不多,就是土地多。
当然,土地多的最大原因,是因为这边人少的缘故。
而人少的缘故,自然跟地处边关,跟塞外那些异族部落时不时的来打草谷有关系。
当地大多数的青壮年,都入伍当了兵。
剩下的老弱病残,不是被那些异族部落的杀死,就是被抢走。
还有一些,就是受不了这边今天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宁可做个飘零之人,也不愿意留在故土的流民了。
宁芃芃自然是知道,若是让那些良民到塞北这边来,肯定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在古代,最不缺的,便是奴仆了。
那些日子过不下去,自卖自身的,又或者一些被抄家之后,官家转卖的奴仆。
而这些被转卖的奴仆,自然是主子让去哪,就去哪,哪里还有他们挑选的份?
回到庄子里,刚刚坐下,宁芃芃正和汪氏商量着,看看能不能到别的城镇里,去多买一下奴仆。
还有在塞北这边,再多买一些田地,种植粮食和棉花,就听到下人来报,说是庄子外薛夫人求见。
听到下人来报薛夫人三个字时,宁芃芃和汪氏同时愣了愣,下意识的反应,是宁老三那顶头上司的妻子。
只是,还没等汪氏脸上露出怒容,宁芃芃就反应过来,眉头抬了一下,拦住想发怒的汪氏,淡声让下人把那位薛夫人请进来。
“娘,这薛家这般算计咱们家,您怎么还让她进来呀?”
宁芃芃瞥了一眼气急败坏的汪氏,然后语气淡淡的回道。
“别忘记,之前我跟你说的话。”
宁芃芃的话音才落,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道自来熟的声音。
“汪姐姐,您可让妹妹找的好苦。”
刘氏跟在下人的身后,一进庄子的客厅,便笑着对汪氏打招呼。
汪氏被她这般不要脸的话,给惊呆住了。
宁芃芃倒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妇人,看样子,薛家的事,就是这妇人在中间穿针引线的!
“哟,这位定是汪姐姐的婆婆吧?
不知县主在这庄子里,多有打扰,薛刘氏给县主请安了。”
刘氏见到宁芃芃,先是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来,然后,连忙恭敬的对宁芃芃行礼。
宁芃芃要真是原身,怕是真的会被刘氏这般恭敬的态度给取悦了。
只可惜,宁芃芃不是。
她这一回,倒是认真的打量起这位薛刘氏了。
看样子,汪氏被这人给哄骗了,还真是不冤。
刘氏原本就是做做样子,想着自己这般恭敬的态度,这位寿宁县主肯定会让她起来。
却没想到,自己请安后,这位寿宁县主,居然一声不吭,只是盯着自己瞧。
这既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又让她难以保持这般请安的姿势。
毕竟,谁能一直这么微微低着身子半蹲着?
时间一长,刘氏额头上的汗,一大颗一大颗的落了下来。
不一会儿功夫,就把她那种涂了胭脂水粉的脸给淌出了一条条的沟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