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廷尉李斯,给齐明剑出一道考题。
他让齐明剑用秦鉴测识人心,鉴别善伪。与以前张三富测试的人不同,这次被测的人,都是秦王身边,平日里能自由进出宫的内侍人员。
李斯才高八斗,尽管他说上说,人没有差别,都是一样的,可他眼里容不下,齐明剑这种刚进宫,就得到秦王重用的人。
他见到齐明剑的第一眼,就认为齐明剑是一个可以与他争夺相邦之位的人。
这样能抢风头,绝对不是等闲之辈,或许自己同门之人,他认定齐明剑,不只是一个学医之人,那么简单,一定是有目的而来,这些都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事。
还是先下手为强,主动测试一下齐明剑的虚实,他更想了解齐明剑,到底有什么真本事。
加上张三富圆滑处事,与蒙恬他们关系又好,让李斯一直耿耿于怀,他早就有了几分怀疑。
他和秦王讲:“弄不好张三富是找了几个同乡,有意欺骗大王。”
秦王一听,心中大喜,果然还是李斯心思缜密,考虑事情周全。
于是,秦王命李斯选几个赵高的手下人,让蒙毅带着他们,去找齐明剑测试。
秦王用李斯下的这一个圈套,把李斯和他想套的这一圈人,都给套上了。
本是一箭双雕之计,却让秦王收到了一石三鸟的效果。
貌似简单的一次秦鉴测试,测了多方的人心。
齐明剑深知秦王的用意,于是就秉公办事。他把秦鉴的鉴定结果,如实告诉了蒙毅,说:“被测试的这几个人,都是奸臣,镜子里,没有出他们的好人相,都是凶恶之相。”
蒙毅这哥们,果真是爽快,听了齐明剑的话,二话没说,当场就把他们几个人全都拿下。
他的断案能力,更是高人一筹,只用了几个回合,这些人就招架不住了,把作奸犯科之事,如实招供。
蒙毅拿到了他们的铁证,准备严加查办。
可这事牵扯到了赵高和李斯身边更近一层的人,蒙毅也是毫不客气,把他们一同拿下,要严办他们。
赵高和李斯眼看就要惹祸上身,吓得跑到秦王面前认错求情。
赵高长跪不起,央求道:“都怪小人大意,疏忽了对手下的管教,一定请大王开恩,保全我们的性命。”
秦王只好把蒙毅召来,帮助李斯他们说好话,向蒙毅求情,请蒙毅手下留情,法外开恩。
蒙毅见秦王亲自下令处罚了赵高,打了他们板子,只好收手,罢除了赵高那几个手下的爵位,赶出宫去,没有再追究其他人。
齐明剑知道历史书上讲过,后来蒙毅拿到了赵高的罪证,要治他重罪,也是同样被秦王说情救下,还让他们之间,从此更加记恨。
秦王府里的事,尽管看上去表面一团和气,实际上分争还是很严重的。
这事让齐明剑看清了,宫廷内斗,可不是好玩的事,他更加小心谨慎,不再参与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
他时刻提防着李斯和赵高他们这些人,他把更多的精力,用在了秦鉴的诊断疾病上。
不过有些事,越想躲,越躲不开。
这天,赵高带着手下人和宫廷侍女,来找齐明剑。
说来这事也是巧了。就在几天前,后宫里有一只猫,不知被谁给弄死了,引起了后宫一片骚动。
赵高怀疑是宫廷侍女所为,他就带着能接触到这只猫的几个宫廷侍女前来,想通过齐明剑,用秦鉴测一下,看是她们中间是谁干的这事。
她们一到秦鉴前,看到镜子里自己,如同没有穿衣裳一样的透明人,惊叫着:“羞死了!”
她们刚一跑开,又让赵高叫了回来。
赵高让齐明剑给宫廷侍女鉴定,齐明剑却没有上前。
赵高又说:“请国医给后宫美人诊病,如何?”
齐明剑说:“那更不行了,美人诊病,由宫廷女御医来办,我们不便上前了。”
赵高接着说,要把刚选进宫的美人,都送过来鉴别人心,检查身体。
齐明剑还是没有理他,赵高不死心,又问齐明剑:“可否鉴别出,胆大妄为者?”
见齐明剑还没表态,他又走进一步问道:“国医能否找到,那个杀猫之人?”
齐明剑摇头,表示不可能知道结果!
齐明剑倒不是因为男女有别,授受不亲,才不过去给侍女检查。
也不是通过秦鉴测试,真的就找不到凶手。
他是不想通过找到真凶的件事,制定出一个测鉴的标准,让以后在秦鉴前,出现同类症状和内脏影像的宫廷侍女或美人,为了这个标准赔上性命。
他还怕自己在检测过程中,那句话没有说好,让人抓住言词当标准评语,日后会让别有用心的人,把这话当成鉴别的标准,从而伤害到那些无辜的佳人。
他知道自己在镜前,只要开口,无论说她们什么,不管是心胆寒,还是心胆热,都一样会被人揪住不放。
说不准哪句话,就成了他们杀人的借口。
齐明剑也不管用秦鉴鉴别美女佳人这件事,是秦王意思,还是赵高的主张。
总之,他就一口回绝了,绝不给女人用鉴。
他向赵高声明:“如果美人来用鉴,我就回避。”
说着他就要走开,没有办法,赵高只好带着人走开了。
这天,秦王外出回来,他一时心血来潮,一个人来到秦鉴前,照起镜子来。
他把齐明剑叫到自己边,说:“请国医,看一看朕的内心如何?”
秦鉴背景里出现了一番奇特景象,日月同辉,朗朗乾坤。
齐明剑心理刚想如实表述,还没有说出口,走上前细看,影像变了,让他大吃一惊。
秦鉴中出现了秦王的内脏,五脏肥大厚实,无论是心脏还是肝脏,都要比常人的大。
再看,怎么和中毒一样,五脏六腑颜色,怎么会这样的色泽深重?
齐明剑马上就想到了,医疗过度这个词,他知道古代帝王,为了求得长不老,都有服用长寿金丹的习惯,因金丹含有汞,说不好就是汞中毒了。
齐明剑就想劝秦王,不再服用丹药,多吃富含维生素的解毒水果和蔬菜,可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说好。
秦王似乎看出来他要说什么,没有让他往下说。
反而问他:“你们医家,有卜、星的方技,加上这面识心鉴图像,你可否预知,大秦能否统一天下,成就扫灭六国的霸业,再看一看,朕的将来如何?”
齐明剑首先想到是秦陵外兵马俑坑,那雄伟壮观的兵马俑,一直在秦陵边上安静的陪伴他,守护在他的身边,还有那关于秦陵阴兵的传说;
更知道他平定诸侯纷争,扫灭六国,结束战国时代,所做出的丰功伟绩,和他所展现出来的高瞻远瞩雄才大略。
加上他运筹帷幄,始终如一,要把江山社稷根基打牢,永传后世的思想和决心,远远超过了他个人生命的价值。
修得长生不死之身,长命百岁得道成仙,只是古代每位帝王的必修课,然而传说中能做到却是寥寥无几。
秦王为求长生不老之药,创造出千古一绝的传奇故事,让徐福供求长生不老药,把中国古代文明带到东海各岛。
更何况秦王的特殊历史作用,德集三皇,功比五帝,号称始皇帝也不为过。
那赞美的话,就是几天几夜也说不尽。
只是齐明剑眼前,又不能说得太露骨了,这样会有泄露天机之嫌。
想到这儿,齐明剑简短地说道:“千古一帝,利在千秋,大王美名,永存世间。”
这几个字,说到了秦王的心里,他要的就是永世长存,留下美名也是划时代的始皇帝。
秦王早就看出了齐明剑,绝非是笼中之鸟,他应该是一只日千里的吉祥鸟。
讨伐六国,需要的就是他这种先知先觉的人物,实战中更需要,他这种未雨绸缪,有先见之明的预见直觉本领。
齐明剑的神态,让秦王更加确信,他是表里如一的透彻,绝对是一个洞察未来的先知。
秦王说:“让你在里守鉴,是有点儿大材小用,委屈你了,有机会还真得放你出去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