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周身裹上了层暖意,冰冷的身子顿时变得暖烘烘的,明瑶怔怔地看着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心跳在这一瞬戛然而止。
裴斯屿一言不发地坐在她身侧,冷冷地吩咐道:“去市中心医院。”
特助透过后视镜飞快地瞟了眼两人,随即发动汽车,油门踩到底。
医院。
明瑶拘谨地坐在医院长椅上,悄悄地端详裴斯屿线条完美的侧脸。
从路上到医院,裴斯屿始终绷着脸,一言不发,看不出什么情绪。
当明瑶再次用余光偷偷打量时,恰好与裴斯屿黑洞似的眸子对上。
明瑶心稍稍提起来几分,接着抿唇笑笑,颇为体贴地说:“裴爷,你不用陪我了。同事们还在沃野的空中花园聚餐呢,你快点去吧。”
裴斯屿眸中射出冷芒,锐利的目光仿若能看透一切。
迎上他的目光,明瑶歪着头,不明所以道:“裴爷,怎么了?”
裴斯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气场强大,“怎么?”
“很想让我走吗?”
难道还不走吗?
明瑶心里这样想,小脑袋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怎么会?”
情绪上来后,她眼睛变得通红,双眸溢出水汽,“我不想给裴爷添麻烦。”
“对不起,都怪我太笨了。”
明瑶仿若做错事的孩子那般低下头,泫然欲泣地哽咽道:“裴爷本来就不喜欢我,以后恐怕会更讨厌我。”
说着,她抹掉眼泪,努力在脸上挤出笑,“不过没关系,不管裴爷怎么厌恶我,我都会一心一意地对裴爷好。”
裴斯屿斜着眼瞥她,闻言,唇角不禁抽动两下,看向她的目光更加锐利,其中不乏戏谑。
明瑶心里咯噔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被看戏的感觉。
等明瑶想要深究他眼神的意味时,裴斯屿已经与医生聊了起来。
应该是看错了。
明瑶呼出口气,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掷脑后。
因为她的身体比较虚弱,再加上吸入了不明药物,医生建议她在医院里住一天,观察情况。
裴斯屿在她入住病房后离开医院。
“裴总,已经调查清楚了。”
特助声音沉了沉,继续道:“宋恒与涉事的服务员都被我们的人控制起来了。”
裴斯屿眸底翻涌起寒意,周身的温度骤降至到了零度以下,强大的气场与冰冷的气势为这夜徒增了几分凉意与压抑。
特助低下头,战战兢兢地说:“目前还没撬开他们的嘴巴,我会尽快想办法。”
“不用。”裴斯屿冷笑,“我亲自去会会他。”
黑布隆冬的房间中,宋恒双手双脚被反绑着,像是垃圾一样扔在墙角。
他不停地扭动身体,对着空气嘶声竭力地大喊。
“快点放开我!”
他刚到沃野的地下停车室开跑车,突然从角落窜出来两个人,不由分说地给他套上麻袋,把他带来这个不见光线的房间里。
“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绑我!知道我爸是谁吗?!”
无论他如何嘶喊,都没人回应。
宋恒气得咬牙切齿,“别让老子知道你是谁!”
“不然老子让你生不如死!”
“是吗?”带有嘲弄意味的两个字很轻,仿若浮动在空气中,却又像是刺一样扎进宋恒的耳朵。
宋恒打了个寒颤,迷茫地循着声音看向左边,“你是谁?”
“是谁派你把我抓起来的!”
“快点放了我!”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乱飞。
刷地一下,头上的头套被摘了下来,白光避之不及地打在眼睛上。
逐渐适应光线,待宋恒看清眼前的人后,瞳孔紧缩,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压根发酸,半晌都没回过神儿来,以至于说出的话都是颤抖着的,“裴,裴总。”
裴斯屿冷幽幽地盯着他的眼睛,“现在你知道是我了,该怎么办?”
“啊?”
突如其来的问题直接把宋恒问蒙了,他战战兢兢地问:“裴总,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惊恐不已地吞口口水,生怕招惹到裴斯屿不高兴。
特助猛地提了一脚宋恒的后膝盖,“别装傻!跪下!”
宋恒的脸整个都皱成了苦瓜状,一个大男人涕泗横流地哀求,“裴总,我没有装傻!”他伸出三根手指,就差信誓旦旦地对天发誓了。
“宋恒,你现在胆子不小啊!”裴斯屿眼睛微眯,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不怒自威。
迎上男人盛满怒意与狠厉的目光,宋恒双腿直打颤,“裴总,我真不知道做了什么招惹您这么不高兴!”
他欲哭无泪,自己与裴斯屿没什么交集,怎么好端端地惹上他了?
“看来宋少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特助照着宋恒地后脑勺扇了一巴掌,后者猛地向前倾倒,脑海里炸开嗡鸣声。
他匍匐在地上,用力咬着下唇,硬生生地憋着,没发出丝毫声音。
特助拿出沃野的叶兰香清新剂,讥笑道:“还不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儿?”
见状,宋恒一个激灵,嘴唇抿成一条细线。
“再给你一次机会。”裴斯屿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好似冰锥,刺入宋恒的胸膛中。
裴斯屿扫他一眼,抬起脚,照着宋恒的手踩了下去。
宋恒表情扭曲地大喊,叫声凄厉。
“我,我说。”见他松口,裴斯屿不动声色地移开。
宋恒紧抿着嘴唇,捂着受伤的手,颤抖着说:“求裴总饶我一命!”
裴斯屿比传闻中还要不好惹,他纵然再混账,也不敢拿着自己的性命去赌。
宋恒低下头,彻底放弃挣扎,结结巴巴地道:“是,是裴夫人让我这么做的。”
他气恼明瑶耍他跟耍猴子似的,但也没想做什么。
直到裴夫人打来电话,他都没对明瑶动过要报复的心思。
“裴夫人让我给苏小姐一些颜色看看,最好……”他顿了顿,胆怯地扫了眼裴斯屿,接着哽咽道:“最好与她发生关系。”
“裴夫人答应我办完事后会代表裴家与宋家合作。”
海都豪族无数,像宋家这样的暴发户在他们面前总低人一等。
所以宋家想方设法地与豪族们攀关系,只有裴家夫人愿意对他们抛出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