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陈立国都在旁敲侧击房子的事情,可老人就是咬死不松口,不管他怎么说,她就是不吐一个字!
而陈思思也看出了自己父母的目的,只觉得一阵心凉。
她无法想象,自己的父母居然会是这种人!
而颜骸的精神状况,在系统的暗中干扰下,也越发的混乱。
时不时会恍惚一阵,把老人看成苏雨音或墨城更是常有的事。
而李秀华,见丈夫陈立国迟迟拿不下房子,一边暗骂陈立国没用,一边对老人的态度也越发的不耐烦。
每次吃完饭,女儿、丈夫和她自己的碗,她总会洗的干干净净的放好。
而老人的碗,却只是用洗碗水简单涮一涮就放到一旁。
陈思思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不敢多言……
老人有带手帕的习惯,每次用完手帕,她都会洗的干干净净,拿到阳台上晾好。
可李秀华只觉得嫌弃,她拿着一次性筷子,当着老人的面,将手帕丢进了垃圾桶,随后扭头就走。
老人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待李秀华走后,才伸手将湿润的手帕捡起来,工工整整的叠好,放进了口袋里,随后对着观音像进行每天固定的祈福……
陈思思依旧看在眼里,她心疼,但更怕自己的母亲。
一直拿不到老宅,李秀华忍无可忍,便起了把老人送走的心思:
“敬老院什么时候有床位?”
老人无话可回,只是默默的吃着眼前似是无味的饭菜。
陈思思不忍奶奶再被排挤,便出声打断了李秀华:
“我想出去旅游,积攒点阅历,以后找工作也好找一些。”
李秀华冷哼一声:
“旅游?你出去旅游了,谁来收拾这个家,你爸每天忙着上班,你伯伯家的花生也我要帮忙摘!思思啊,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陈思思忍无可忍,她一边扒拉着饭,一边有意无意的说着:
“咱们家只有我奶奶不自私,生养了一大帮孩子,到头来还不是要被送进敬老院!”
陈立国闻言,只觉得脸热得厉害,但却依旧无动于衷。
陈思思见此一幕,心寒的可怕。
她迫切的想要逃离这个家!
在给奶奶洗头的时候,她鬼使神差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奶奶,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老人闭着眼睛,嘴唇嚅嗫着:
“出去好,出去好……在家种那二亩地,有什么出息头,去外面瞅瞅这个世界吧……”
陈思思显得很是惊喜:“你愿意我去?”
老人轻轻点了点头:“愿意!”
有了奶奶的支持,陈思思很快收拾好了东西,只留了张纸条,随后便毅然决然的踏上了旅途!
当李秀华晚上打完麻将回来时才发现女儿留下的纸条,而那时的陈思思,已经坐上了开往外省的火车……
她将女儿的离开全部怪罪到老人头上,认为是老人的挑拨离间,才使得一向乖巧的女儿做出如此叛逆的事。
她拉扯着老人,将其拖拽到地上,厉声质问着:
“你跟思思说什么了?一声不吭的跑外省去了!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陈立国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看到纸条后,立马过去劝说:
“她老糊涂了,你跟她说有什么用?”
他说话时,连眼神都没分给老人一个,仿佛老人只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李秀华被陈立国拉走,临走之际,她使劲的推了一把老人,恶狠狠道:
“思思万一有点什么事,我找你算账!”
房门被重重关上,发出一声重响,后又安静了下来。
老人像个罪人一样跪在地上,她缓缓抬头,看向慈悲的观音像,除了菩萨以外,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毫无意外的,今晚没有她的饭。
次日,老人提出了离开。
陈立国假意挽留,可老人的鞋已经被他提了过去。
李秀华更是毫不遮掩,把老人用过的所有东西装进了垃圾袋,包括老人用过的碗,垫在沙发上的白布,随后丢进了垃圾堆……
老人又一次回了老宅。
她意识到,老宅的钥匙一直在她这里,始终是一个隐患!
一天清晨,她搭上了前往县城的班车,找到了县城里唯一的律师,立下了遗嘱!
她死后,老宅将归小儿子陈立军所有!
接着,她又去县城医院看望得了胰腺炎的小儿子,并将老宅的钥匙交给了他。
“娘,你在家里过得还顺心不?”陈立军拉着老人的手,关切的问道。
老人强扯出一抹笑容:“顺心,都顺心!只要我儿的病治好了,啥都顺心!”
一直躺在病床上的陈立军并没有察觉到老人的异样,只当她真如话中那样顺心。
回到老宅的老人,没过几天便被女儿陈雪梅接了过去,原因是丈夫过几天就六十大寿了,提前把老人接过去热闹热闹。
老人虽身体疲乏,心情却是肉眼可见的开朗起来。
女婿家经营着镇上唯一一家五金店,房子虽小,但五脏俱全。
女儿热情的招待了老人,唯有女婿李海似乎有点意见,见到老人时也未露出半个笑脸,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出去了。
老人似乎注意到了女婿,在女儿看不见的地方叹了口气。
黄昏之时,老人结束了每日固定的祈福,拿了把椅子坐在五金店外面,独自看着金黄的夕阳。
这时,一个顾客走进店里,买了点东西,留下一张写有文字的十元纸币。
李海突然感觉一阵腹痛,随手将钱放在柜台上,便匆匆去了厕所。
却不曾想,这一去一回不过十分钟时间,被他放在柜台上的钱就不翼而飞了!
李海来到门外,四下张望了一番,就只有老人坐在门口。
“娘,刚才有没人来过?”
老人摇了摇头,“没有。”
李海半信半疑,想着这个点应该没人了,便怀疑是老人把钱偷拿了。
但他并没有说出来,为了十块钱和妻子的母亲闹,他还犯不上那么小气!
可心里却始终不得劲!
晚上吃完饭,老人在客厅看电视,李海和陈雪梅一起洗衣服,顺便说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