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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克拉克,有好吃的!你要吃吗?”

穿着一身破烂风衣的布鲁斯韦恩,手中举着一块面包,对躺在墙角晒着太阳的克拉克问道。

尽管两人看上去都十分年轻,但却已经是流浪汉中的佼佼者了,在整个哥谭的流浪世界中,都有着不小的名气。

样貌俊美,经常会被一些贵妇人以爱心之名赠予各种食物的布鲁斯。

身材高大,好吃懒做就像是鳄鱼一样整天躺在地上晒太阳的克拉克。

这就是两个少年在流浪者人群中的称呼。

尽管这种称呼中透露着若有若无的羡慕和万分强烈的嫉妒,但是那阳光最充足的墙角却是专属于两人的底盘,从无人敢侵犯。

以前似乎曾经有人试图占领那块风水宝地,但用不了多久那人就会被人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发现,当然,被发现时那人的状态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布鲁斯看着面前这个同伴,他是他前不久从街边捡来的,当时对方就跟现在一样躺在地上,如果不是他的胸膛还在起伏,布鲁斯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当他第一眼看到那个流浪汉一样的少年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自己。

看到了那个父母被杀害的男孩。

看到了那个活在阴影中的孤儿。

看到了那个准备用造成自己父母死亡的方式来报仇的男人。

看到了那个被青梅竹马两巴掌打醒的少年。

在浑浑噩噩活了十几年之后,少年的布鲁斯决定暂停自己的学业,用自己昂贵的衣服,换取了一个流浪汉破烂又恶臭的风衣,从而彻底融入到这个世界的最底层去,去在那里寻找真正的自己,寻找拯救自己,拯救哥谭的方法。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在阳光下舒展着四肢的少年。

克拉克肯特。

两个年纪相彷的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至少布鲁斯是这样认为的,尽管克拉克从头到尾都没承认过。

布鲁斯原本已经准备离开哥谭了,但是因为克拉克的原因,他到现在依旧没能从这座民风淳朴的城市离开。

克拉克很懒,他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晒太阳了,为了晒太阳他甚至可以十天十夜不吃饭不喝水,甚至不上厕所。

为了不让他自己把自己饿死,布鲁斯只好承担起养活两个人的职责,而他能做的,就是像一个真正的流浪汉一样。

去乞讨。

当然,我们之前就说过,得益于他那张俊美的脸,他总能获得一些贵妇们的青睐,这也是堂堂韦恩集团的小少爷在脱离了家族之后,还没有被饿死的原因之一。

“嘿克拉克,好吃的,你要吃吗?”他对克拉克晃了晃手上的食物。

克拉克半眯着眼睛,看不到焦点,似乎已经陷入某种境界之中。

布鲁斯一屁股坐在克拉克身旁,就在他屁股挨着地面的一瞬间,疼痛让他修长的眉毛拧到了一起。

他伸手从身下掏出一块碎石,这让细皮嫩肉的他如何能接受,身为流浪汉如果连自己唯一的领土都不能收拾得舒服一点,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流浪汉也是有追求的!

然后他就努力地掀开身下的纸板,将纸板下的碎石一一挑拣出来,直到他看到克拉克的身下那凹凸不平的地面,已经半露在外面的不少碎石。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克拉克,你让我想起一种职业。”

这句话让克拉克提起一点兴趣,他缓缓吐出一个单词:“什么?”

“苦行僧!”布鲁斯说道,“那是遥远东方的神秘宗教中的一种信徒,据说可以通过自虐来对话神灵,从而得到神灵的赐福,让自己变得力大无穷甚至长生不老!”

“哦。”克拉克勉强吐出一个词来,然后再次陷入半梦半醒之间。

布鲁斯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样子,自顾自地说道:“不过我觉得你已经达到那种境界了,因为你好像已经能够跟神灵对话了,你在跟哪个神灵对话?那神灵长的什么样子?好看吗?”

伴随着布鲁斯低沉的嗓音,克拉克再次回到自己的梦中。

说是梦,但克拉克却无比清醒,随时随地可以从梦中退出,然后再次进入梦中。

而他的梦,只是某个人的记忆而已。

就在半年多以前,克拉克浏览了卡尔艾尔最后的记忆,更是跟卡尔艾尔进行了一次对话,不得不说卡尔艾尔的记忆给了克拉克很大的成长。

但同时却也给克拉克带来了巨大的麻烦,甚至是危险。

克拉克,变了。

作为一个在小镇上生活了十几年的普通少年,原来的克拉克阳光、开朗、活泼,有着温馨的家庭,开明的父母,知心的朋友,以及暗恋的女孩,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沉醉。

可是,自从克拉克接触到卡尔艾尔的记忆之后,或许是那三十年受尽折磨的痛苦,也传递到了他的身上,也或许是在某种量子纠缠或时间线修正的过程中,一些人为的因素影响了他。

克拉克发现自己变得有些......暴虐!

稍微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这种暴虐之情就会蓦然涌出,让他有一种想要撕碎一切的冲动。

让他变得不再像一个人,而是一只野兽。

而最直接的受害者,便是他的父母。

在一次针对自己滥用超凡能力的家庭会议上,面对愤怒的父亲和斥责的母亲,克拉克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恶念,伸手掐住了父亲乔纳森肯特和母亲玛莎肯特的脖子。

尽管就只有那么一瞬间,他马上就松开了手,但是母亲眼中惊恐的神色和父亲防卫的后退,都让克拉克意识到一点。

他失控了!

这一刻,万般情绪涌上克拉克的心头,他甚至不敢去看自己父母的眼神,而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低着头冲出房间,在父母的呼唤声中,逃也似的离开了肯特农场,离开了斯莫维尔,甚至离开了堪萨斯州。

在浑浑噩噩流浪了半年后,他来到了哥谭市,找到这么一个充满阳光的墙角,躺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直到少年布鲁斯来到他的身边。

起初,克拉克根本不愿意理会这个少年,甚至将他揍了一顿,但是当被他揍完之后的布鲁斯递给他一块面包之后,少年心性的克拉克,那颗充满愧疚和冷漠的心,再次变得温暖起来。

当然,这种温暖仅限于面前这个与他年龄相彷的同伴。

尽管他的话确实有些多。

而布鲁斯不清楚的事,克拉克并不是在跟什么神明交流,而是在对抗着内心的暴虐,这种情绪来的十分突然,可能上一秒他还笑容可掬,但是下一秒就想撕碎了眼前的人。

这种情绪不同于克拉克自身的情绪,它更像是被某种存在强加于克拉克身上的,需要他无时无刻不在小心和注意。

当然,在流浪的过程中,克拉克也找到了抑制这种情绪的方法。

那就是晒太阳。

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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