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意兴阑珊
你会吗?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厄尔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要以为在这次谈判中,约翰牛一方就占有优势。
事实上,在决定谈判的那一刻,双方就是对等关系,而不是一方压住另一方。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约翰牛表示他们的底线是0点0分0秒结束降国旗,但如果种花家什么都不管,硬是0点0分0秒升国旗呢?
往小了说,这件事情将会成为一场闹剧。
两个五常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简直就是斯文扫地!
往大了说,双方都不退让,最终火气上来了,直接发生冲突呢?
如果真的是第二种,厄尔斯的麻烦可就大了。
毕竟冲突很有可能就会演变成战争,而作为引起冲突的导火线,厄尔斯这辈子算是完蛋了。
当然,厄尔斯肯定不可能将自己心中的顾虑说出来。
所以他换了一种说法,没有表示自己其实心里也怕,而是表示:
“如果你是一名外交官,相信一定会很成功。”
潜台词就是说,跟双方的立场没关系。
国家是国家,个人是个人,之所以没有离开,只是单纯的因为对面坐着的这个人是你。
不得不说,约翰牛的外交官,老油条子了。
而陈长青听出了对方言不由衷的讥讽,这显然是在回应自己刚才的威胁。
其实这件事情,陈长青做的也不对。
高等生命体对低等生命体的压迫,不是食物链顶端和食物链底层的差距,这种差距是跨纬度的打击,一般来说宗师级强者是不会介入到这种事情的。
毕竟,人不会闲着没事跟纸片人生气。
但眼前的情况算是一个特例,之前不知道,陈长青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既然看见了?
摇晃着杯中的冰牛奶,陈长青看了对方一眼,仿佛没听懂对方什么意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成功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做更好的自己。”
厄尔斯眉头微皱,疑惑的看着陈长青,有些不理解对方是真的听不懂自己的讥讽,还是在装听不懂,但观察着陈长青的神情。
片刻后,将这一点记在心中的厄尔斯,选择了较为稳妥的方式:
“我觉得陈先生更适合当一名哲学家。”
摇摇头,看着杯中正在融化的冰块,
陈长青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每个人都想要做更好的自己,但这世界存在着太多的变数。”
摸不清对方路数的厄尔斯,神色多了几分不解:
“所以?”
是不是看不懂?
没事,其实陈长青也听不懂,他现在心里也是很懵逼,外交官的交流方式太累,很多时候都喜欢藏着掖着,短短的一句话,鬼知道有多少层意思。
你以为你是第一层,可实际上他在大气层,你以为他在大气层,可实际上?
你说是在第一层?还是在大气层?
相比较之前陈长青的对手,对方的层次不知道高了多少。
简直就是王者和青铜之间的差距!
陈长青感觉很累,大脑飞速运转,因为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在思考,所以就这样静静地抽着烟。
只是在厄尔斯眼里,因为之前的两次吃瘪。
所以此刻陈长青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深意。
他仔细回想着刚才两人的对话,以及对方每一句的可能。
一开始厄尔斯感觉对方是随便说的,但考虑到对方能让李大公子当传话筒,还有刚才让自己恐惧的气势。
厄尔斯越想越感觉不安,越想越感觉对方话里有话,这里面必然藏着自己没想到的玄机。
眉头紧皱,在大脑飞速运转下。
厄尔斯的额头多了一层细汗。
而看着对面神色淡然,此刻正在喝冰牛奶的陈长青。
愈发感觉对方深不可测的厄尔斯张了张嘴。
他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开口道:
“陈先生,我是一名外交官,对我而言国家高于一切,如果是个人,我愿意退让,但如果是国家,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了。”
虽然不明白对方什么深意,但作为外交官的厄尔斯,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对方的节奏。
为了不被对方牵着走,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打破僵局。
而看着对方复杂,畏惧,还带着几分钦佩的眼神?
陈长青:“……”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此刻对方的直接,是他一开始没有想到的。
眉宇间带着几分思索,陈长青狐疑的看着厄尔斯。
但此刻他眼神中的狐疑,却让厄尔斯心中愈发得意,同时也让他坚定自己刚才的选择是正确的。
陈长青再次沉默。
一时间有些摸不透对方路数的他,决定试探一波。
随手将烟蒂熄灭,他整理了一下领带:
“厄尔斯,你觉得什么是人?”
神色带着几分戒备,厄尔斯态度坚决的表示:
“很抱歉,我是一名外交官!”
来了,他来了!
又是那些自己听不懂,但却感觉很高深的东西。
厄尔斯心中笃定,已经确定陈长青这是打算忽悠自己,试图将双方的节奏拉回到一开始的模样。
因为之前的两次吃瘪,在厄尔斯的潜意识里陈长青比自己强,而在敌我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一旦被带到陈长青的节奏中?
这对于外交官而言,这将是致命的!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顺着对方的节奏继续下去,在接下来的交谈中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所以无论如何厄尔斯决不允许再次回到之前的节奏中。
而在另一边,看着厄尔斯坚定的眼神。
沉默过后的陈长青,在短暂的思考过后,他的表情不由多了几分古怪。
自我迪化?
陈长青虽然不懂外交官,但他能看懂人的表情。
将两人的对话在脑海中复盘一遍后,站在对方的角度上看待问题,就不难理解对方为什么这么想。
食指在牛奶杯的杯壁上划过,带起了一滴晶莹的水珠。
随着手指轻轻一弹,水珠在桌面上炸裂。
陈长青看着厄尔斯,眼神有些复杂,但最终他自嘲的摇摇头:“果然,面具戴久了,就会长在脸上,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年。
但很多时候,陈长青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和以前不一样。
就好像刚才的水滴,两者明明不一样,可偏偏他还用普通人的视角看待问题,而看着对面还一脸懵逼的厄尔斯,陈长青不由感觉一切都是那样的索然无味。
随着一声叹气,意兴阑珊的陈长青起身。
他根本就不给厄尔斯开口的机会,直接从旁边拿起一份文件夹扔到桌子上。
推了推金丝眼镜,冷冷的看着对方:“里面的内容自己看,晚上没事的时候多想想,七月一号我会去现场。”
厄尔斯:“?”
他一脸懵逼,对方态度的急速转变让他无从下手。
但此刻的陈长青却没有了一开始的兴致。
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一眼,就这样转身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