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桃浪眼神凝滞了一秒,那一刻他甚至不知道该用怎么恢宏的字眼来形容摆在眼前的这副场面。
“廖总,您今天想要什么风格的?”一个穿着修身燕尾服的男子见廖雷出来,迅速迎上,得体的举止和不轻不重的谈吐与眼前这副仿佛古代南风楼和怡红院结合体的“选妃地”尤其得不符。
靳桃浪虽然心底抵触,但面上装得滴水不露,他随意挑了几个后,都不用他多说什么,其他人就非常识相地退下了,见到被选中几人抖筛糠般的身子,青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连门都不需要亲自开,靳桃浪几乎可以说是被照顾得不可挑剔。要不是没有轿子,这几个人都想亲自把他抬进去了。
鞋子不用亲自脱,有三个男孩跪在地上替他换;肩膀上的手分明害怕到发颤,却还要坚持着用拙劣的技巧来挑起他的欲火;更直接的是一个直接蹲在他身前的,他……
要是以前,靳桃浪还有心思和这群人多玩一会,可他现在,玩得这么刺激,还是有点心虚。
靳桃浪立刻垮下脸,慵懒散漫的声线经过面具的转换,变得沙哑又粗粝,如蔓延千里的黄沙过境,干燥粗粒的沙石赤裸裸地炙烤于直逼死亡高温的光线里,滚滚的热浪拉朽着令人不适的调子,陡然让四周五个人停下了动作。
他们的双手和膝盖紧紧地贴在冰凉的米白瓷砖上,瘦弱到仿佛一吹就断的脊背不断耸动发颤,他们惶恐地趴在地上,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又触了这位的霉头。
【咦~主人~他们好像很怕很怕那个丑男人呦~】零点作为在场唯一一个看穿这个“廖雷”真实身份的家伙,好奇地在每个恨不得缩成乌龟的无人头上飞过,【呀呀呀~主人~这个人哭啦~】
听到这句话,靳桃浪忽地一笑,他就着零点的方向,缓缓蹲下身,脸上的蜈蚣伤疤仿佛成了这里每个人的噩梦,他们甚至连抬头直视他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哭了。”靳桃浪的唇角先是下垂,见识够了面前这个男孩惊恐的表情后,他才恢复正常,没等对方松口气,他又阴森森地来了一句。
“除了他,剩下的,都给我滚出去。”
语音刚落,他们先是愣了一下,不确定地抬头,看了眼周围其他人,直到第一个人做出动作后,剩下的,争先恐后地跟上。
不过十几秒,房间里只剩下靳桃浪和一个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化作空气的男孩。
“叫什么?”靳桃浪没有理会,径直走到房间大厅的皮质沙发上坐下,单手撑着额头,姿态闲适却又不经意间露了几分贵气。
“阿,阿龙。”
要是现在阿龙的勇气再大一些,抬头看一眼靳桃浪,很明显就能看出面前这个所谓的“廖雷”根本就是个冒牌货!
以前的廖雷算是混子起家,浑身的杀气和痞气怎么也掩藏不住,原先的市井流氓之气在经历了诸多生死,没有让他变得稳重成熟,反而在那颗中心几乎被掏空的心灵之树上,催生出无数以欺负弱小为乐的黏腻恶果。
怎么会和贵气扯得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