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桃浪冷笑一声,拦下身后想要上前的谢必淮,带着他退了出去。
反正门已经被撞坏了,他倒是想看看这个人还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两人的脚步双双踏出洗手间的门槛后,里头幼稚的水攻也终于停下了。
靳桃浪甩了甩头,轻抬手臂,五指随意地抹开了遮挡视线的水珠和碎发,怒极反笑道,“好,很好,外头下雨,里头也跟着下雨,真行啊!温时厌!”
“以清哥,你没事吧?”谢必淮跟在一旁欲言又止,他第一次见自己偶像动怒,心中这份感觉,该怎么形容呢?
既兴奋又害怕。
兴奋是能够见到偶像的各种样子,对方不设防,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展示真实的情绪在无形之中都拉近了他们的距离。对于每个追星族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还幸福的吧!
不过害怕也是真的害怕……明明明都没有变,可就是凭空让人觉得发毛。那股重击轻落的威慑力掌握得恰如其分,轻轻柔柔,却蕴着淬着极寒的冰冷,叫人忍不住后退,不敢直视。
“没事。”靳桃浪沉脸道,“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吧,温时厌这个样子显然没事,你要不去楼上看看其他人,我和这个人有点事情要谈。”
谢必淮也不傻,知道靳桃浪是故意找理由把自己支开,幸灾乐祸地往浴室方向看了眼后,就匆匆忙忙地赶去楼上,确认其他人的生命安全。
确定人走后,靳桃浪长呼了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意味深长地扯开一个笑容,如闲庭漫步般缓缓走进洗手间,而这一次,对方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
显然他针对的根本不是靳桃浪而是,谢必淮。
与大厅简陋直白的装饰不同,洗手间延续了室外花园的造景——设施完善,内饰精美,洗水池、按摩浴缸、淋浴隔间等该有的一个不落,空气中隐隐约约地飘荡着淡雅的檀香和全自动的设备无一不证明着投资的庞大。
拼接防滑瓷砖上被缭乱的水迹铺满,如镜的水面上波波扬扬,缓缓印上了青年洞悉一切的眼神。
“果然,你不是人。”
面前的超大浴缸内,被满池的水灌满,温时厌裸着上半身依靠在浴缸的边缘,漂亮结实的肌肉线条顺着修长的肩颈,性感的锁骨定焦到紧扣着白瓷边缘的小臂上,再往下便被透明的水色掩埋。
昏黄的灯光将里头的场景刻画地不甚清晰。
如幽深海底处掩埋的古老梵文,通体黑蓝的鱼尾代替了双腿,衔接在劲瘦的腰腹之下,半透明的鳍翼如世间最柔软的薄纱,安安静静地附在两侧,不仅不显得突兀,反而异常地迷人漂亮。
可靳桃浪确实知道这不过是惑人的表象,人鱼作为深海最古老的种族怎么可能会虚有其表。
“你,不害怕吗?”温时厌那张被称作“神赐”的仙品美貌如同镀上了一层海神的光辉,不知不觉间便能将人诱惑致死。
温时厌在说吹出这句话后,就直直对上了靳桃浪的脸,不敢放过上面的每一处细节,连呼吸都好似变得小心翼翼又粗重了起来。
靳桃浪没有立刻回应他,转身把门安了回去,再回来时,毫不意外地察觉到了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和彷徨。
见此,靳桃浪只是轻轻一笑,嘴角勾起的风流和眼眸一闪而过的邪肆看得温时厌连尾巴都不敢摆动,只是呆呆地愣在那,如渴求神级降临的忠实信徒,卑微却又真诚至极。
像靳桃浪这般喜欢猎奇的人,对于未知食物事物向来抱着极高的兴趣。
在温时厌呆滞的眼神中,靳桃浪低下身,冰凉的水一点点浸润他温热的指尖,未完整束起的袖子在此刻得不到主人半点的怜惜,憋着气在水里沉浮。
肌肤初接触之时,两个人皆是头皮一紧。
此刻的靳桃浪如同入魔的科学怪者,五指张开,仔仔细细地抚摸着晶透鱼尾的每一处异处,本是严谨的学术研究却掳掠着温时厌一点又一点的理智。
温时厌单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叫出声。
青年不知尺寸的乱摸简直是在他的嗜欲在疯狂试探,更过分地是,对方摸着自己的*器,单纯地问这是不是用来**的时候,险些让他失控,心脏狂乱。
“两个啊,有意思。怪不得……”靳桃浪研究完后,起身边擦手边朝着温时厌浅浅一笑。他根本不知道刚才那副动作有多流氓,而且还是穿上裤子就不认人的那种。
温时厌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勉强回了神,仰头凝视着靳桃浪,眼底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会怎么做?把我送去研究所还是……”
听到这,靳桃浪顿时嗤笑一声,“研究所有什么好玩的。”刚擦干的手抚上温时厌湿润的发丝,指腹在男人的唇边缓缓摩挲,他骤然下靠,亲密地停在温时厌的耳边,声线低哑又性感,“我们还没玩过呢,嗯?”
温时厌张了张嘴,微歪着头,这个时候倒真的像一只哈士奇了。
“好了,不逗你了,有什么方法可以恢复。”
闻言,温时厌语气里难得染上了挫败和失落,“我试过很多次,就是变不回来。”
晚饭过后,他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从未见过的画面,杀戮又血腥。
这根本就是一段记载着种族灭绝的世纪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