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下面找什么呢!】零点又是听不懂灵千的话,又是看不懂对方的谜之操作,耐不住心底的好奇,还是冲大洞喊了一声。
“运数劫道。”灵千下意识地回了一声。
【好吧……人家听不懂……】
零点很是努力地想从冷剑不同频率的震动里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惜,它的脑子实在不支持如此高难度操作。
憋闷的工夫,灵千挑着一个巴掌大的黑盒子出现在洞口,而零点几乎是瞬间,害怕的连连后退。
它说不清自己在害怕什么,分明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盒子,它们甚至都不处于同一次元时空,可这股从灵魂深处泛滥起的恐惧和趋害本能,趴在耳边,教唆它尽可能的远离。
“别怕。”灵千安慰着,“乖乖待在这别动,我去把这个交给主人处理。”
说完,霜雪般凛冽的长剑“唰”的一下消失,零点没来得及品出方才又一阵剑鸣是个什么意思,灵千便再次出现在它面前。
“盒子上的封印很早就破损了,要是那个老家伙想,随时都可以出来……可它偏偏挑了个“好时候”啊,靳桃浪大人如今这般,它绝对脱不了干系。”
灵千语气中的愤怒和冷意不加掩饰,紧绷的剑意贴心地绕过,无差别地掀起肃杀的风,繁花的枝叶绿茎残忍地拦腰切断,土地松软,落地的“啪嗒”声却不绝于耳,从崖底幽幽上浮的风都透着清新的草味。
【……你在生气吗?为什么?】零点心有余悸地环视一圈,无一幸免,满崖的花如今只剩下一根根光秃的绿杆杆,寡得不行。
两人之间的交流很受限制,却不妨碍零点越聊越上头,几句下来,连蒙带猜,自顾自地解开了上次被打脸的误会,硬是给自己认了个哥哥。
就连零点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缘由,它打从心底觉得,只要离七宿近点,再多的不安烦躁都会散去,仿佛对方会一直站在它面前,帮它挡住所有的威胁。
灵千和零点的对话全程不在一个频道,可在听到一声声软乎乎的“哥哥”,它可耻地停下了纠正的心思……
寝殿内,若夷慢条斯理地拭尽指节最后一滴水,桌上赫然是被清理干净的盒子,漆黑的眸光半垂,眉宇间少见地萦绕了一层散不开的杀气。
盒子通体发黑,洗净后恢复原本发亮的漆色,让人完全看不出这玩意在地底已经埋了百年之久。
上头几乎没有花纹,唯一可以称得上的装饰也就围着盒口绕了一圈的黄符纸,也不知用的是什么劣质胶水,东一块西一块,大一块小一块,甚是磕碜地贴在平整的漆皮上。
若夷对这玩意可太熟悉了——运数劫道。
在修真世界,还有一个更贴切的名字,天道,代表的是这个小世界最高等级的生灵。
想到这,若夷不免冷哼一声,视线再次落到黑盒上。
如果天平上的公平砝码都生出私心嫉妒,以法则之力肆意干扰他人活动的痕迹,简单地受几个皮痒痒的惩罚根本填不了如此密密麻麻的窟窿。
他想要的一直都很简单,救人、报仇、算账,仅此而已。
靳桃浪撑着昏沉的脑袋从床榻上爬起来时,若夷独自一人在不远处的木凳上枯坐良久,若不是他这边发出了动静,这人怕不是要像个木头一样,坐在不知道孙辈,还是叔辈的傻木凳上,发根生芽。
靳桃浪眼尖地瞥到黑盒,忽然道,“怎的,这玩意有甚稀奇,能让你坐着看一天都不带变动作的。”
“这么早就醒了。”若夷信步走来,自然而然地揭过话题,微笑道,“看来我还不够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