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幼王苗玥熙神色一动,喜道:“爹,你有没有办法?”
灵王苗梵天昂首看天,一股威势慢慢散发了出来,显示出他是个长期手掌大权的人物,但不知怎么,看他的神情,似乎有着几分悲怆,只听他缓缓道:“要改变一个人的性子,虽然不易,但也不是没有法子的。”
魔幼王苗玥熙喜形于色,灵王苗梵天转过头来,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那神情与这世间所有爹爹一样看到女儿欢喜时一般无二。苗玥熙冲着她爹笑着,却注意到旁边那个人皱着眉头,低声对灵王苗梵天说:“宗主,他只是连清门一个无名小子,我们值得花费这么大的气力么?”
灵王苗梵天摇头说:“那少年手中有件旷古未有的大凶又充满戾气的神器法宝,而且看他那样子,居然还能操纵自如,将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这等人才,若能收之,必定对我们魔教的霸业会有助益,更不用说他还帮了我们父女俩一个大忙。”
魔幼王苗玥熙连连点头,说道:“就是,我当日就和他说过了,若能入我魔教,爹一定会看重他的,他就是不听。”
灵王苗梵天失笑,道:“他怎么会听呢?以他那个性子,从小又在连清门长大,早对我们魔教邪魔之门深恶痛绝。只不过,嘿嘿,噬牝珠与摄魂禁魄固灵聻都是这天下世间的至凶恶煞之物,虽然如今被这少年莫名其妙地炼成了血炼至圣的神器法宝,却是煞气内敛,不露于外,但这两件大凶恶煞之物带在身边,岂能毫无影响?以我看来,这少年修行未深,日夜又和这大凶恶煞之物在一起,时日一久,被这神器法宝内里戾气所侵,性子必然改变,好杀噬血,到时就为正道圣教所不容,那时,我们再小施计策,他想不入我魔教也难了。”说罢哈哈大笑。
魔幼王苗玥熙呆了一下,一时心中也说不出是欢喜还是担忧,竟是说不出话来了,只得怔怔地望着东方,但见阳光灿烂,日正当中,古道之上,却早不见了那一个少年身影。
凡星星离开了那个茶摊,独自一人向东而去。
这时,正是午时,阳光普照大地,过了定海山的山区,便是一片沃野,空旷而少有人烟。只有一条古道,不知曾经被多少古人今人踩过,在这片原野之上,笔直向前延伸而去。
凡星星没有使用轻功飞行,而是一个人默默地走在古道之上。刚才与那自称隋人来,实际上就是灵王宗宗主苗梵天的对话,在内心中对他的冲击不可能不大。虽然他面对着隋人来说话时的正义凛然,但此时此刻,只有他独自一人的时候,却仍是忍不住地问自己:难道我真的是对的么?
黑色的魔棒依然安静地偎依在他的腰间,若有若无地,从它的棒身上传连而来有着丝丝的凉意。
走着,走着,走着……
苍穹下,古道上,满怀心事的少年,忽然停住了脚步,仰首看天。
那天是蔚蓝的,高高在上,看去竟是那样的高不可攀。
凡星星怔怔地看着,嘴角轻轻动了一下,眉头皱在一起,低低的,向着天空,仿佛他向着谁的倾心,轻轻道:
“人活在世上,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这一路上,凡星星风餐露宿,身上银两虽然不多,但他饿时在野外抓些野鸟野兔,困时就找个树下或者是崖边岩洞对付一宿,反正他往日在西连清山西岭上因为做砍伐松树的功课,身子也算强健,倒也不觉得辛苦。
其实若是他驱动魔棒以功功飞身而行,自然要快上许多,但不知怎么,他却并无如此打算,总觉得心头烦闷,总有那些困扰缠在心头,便宁愿缓缓而行,希望把自己心头的疑问想个明白。
不过若说到这里,凡星星此刻心头的问题,却又如何是他这样一个少年能够想的明白的,任他想破了头,总觉得师门过往的教导自然是神圣无比,天生就当如此,决然不会错的;但再一想那个隋人来所说的话,却仿佛也有几分道理,取舍不下,真个是困惑不已。
若是换了其他人,比如说他的十二师兄银白猿陶正清,便贼笑一声,抛开不管,反正我身在连清门下,自然是听连清门的话;而若是他那七师兄灵珠陈龙洲,性子严谨,从根本上就不信这所谓的邪魔歪道,那是连想一想的念头也不会有的。
偏偏只有凡星星,骨子里性子比谁倔强,碰到了这个几乎是对自己以往信念全盘挑战的问题,便欲好好思考,想出个明白来。
如此,他埋头苦想,走了整整三日,却仍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日,凡星星忽然感觉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凝目向前方望去,古道前头,已然早已来到东胜神洲华夏之地,这里,却是有一个小镇,看去规模虽然不大,但可能是在这古道之上,人却是不少。
凡星星心中一阵欢喜,倒也暂时忘却了烦恼,这三日来路上都少有人烟,这时看到了这样一个小镇,倒也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走到近处,只见镇口路旁,立着一块石碑,上边刻着“犀利镇”三个字,想来是这个小镇的名字了。
凡星星信步走了进去,只听着人声渐渐大了起来,古道从这小镇上直穿而去,路旁有屋舍檐宇,也有些商铺,不过更多的,倒是些在道路两旁直接摆摊的小贩,沿街走去,叫卖声不绝于耳,真是一副世情画卷。
凡星星走在人群之中,嘴角渐渐露出些微笑,年幼时还在重华镇奢华街凡村里生活的时候,依稀便记得也是这么一番模样,人间烟火,比起连清山上的修真岁月,仿佛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铛铛铛铛……”
就在凡星星还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时,忽然前方街道上传来一阵震天响地的敲锣声,把他吓了一跳,接着便看见周围的镇民们纷纷加快脚步,向前头一处跑去,其中还听到有几个人边走边谈:“快走吧,镇长召集大家要讲话了。”
“我看就是那件事吧?”
“是啊,听说昨晚镇长和陈保长、张秀才他们商量了整整一个晚上,不知道有没有商量个法子出来?”
“希望有法子吧,不然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下去了!”
凡星星听在耳中,好奇心倒被勾了起来,便也随着人流向前走去。只见周围人流纷纷聚集,过不多时,便有两、三百人在镇中心的一块石台边上围了起来。
凡星星站在人群中,向那中间看去,只见那石台有半人多高,看去还算平滑,上边站着三人,两老一少,想来便是刚才听说的那个镇长和陈保长、张秀才这三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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