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星星睡得正香,忽然迷糊中感觉身边动了几下,朦朦胧胧张开睡眼,却见躺在身边的金黄松鼠美美与大黑狗都不见了。他撑起身子向四周看了看,只见大黑那黑色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而过,背上一片阴影,看来多半是那金黄松鼠美美。
凡星星心中奇怪,夜这么深了,这一鼠一狗还要去哪里?当下轻后轻脚地爬起,胡乱批了件衣服,走到门边,只见清冷月华之中,大黑正背着美美唔唔向连清山云海那边跑去。
凡星星看着它们跑去的方向,心中一盘算,便想起那是早先灵珠陈龙洲告诉自己的中岭灶房的位置。当下又好气又好笑,这大黑被圣虚子玲珑道人养了不知道有多少年,也算是一只得道老狗了,不料竟如此贪吃。他本想不管回去睡觉,但转念一想,心想万一被什么人看见西连清门西岭的黑狗松鼠偷吃东西,这可太过难看,还是要把它们追回来才好。
他心中决定,抬眼一看,却见大黑背着美美此刻已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身影了,赶忙追了过去。
他一路疾跑,途中小心翼翼,不曾惊动其他房间的同门,待他跑到连清云海处那片广场之上时,早已看不见大黑与美美的影子,只见在冷月这下,这里云气淡淡漂浮,如纱如烟,美不胜收。
不过,他多看了两眼,便没有心思再看下去了,转头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就要往灶房那个方向走去,忽然间,他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云海深处,在与灶房方向的另一侧,云气飘渺中,隐隐有一个苗条身影,向前走去,看那人走的方向,似乎就是通往盘龙桥的方向走去的。
凡星星怔怔地看着那个身影,尽管隔了老远,可是这身影便如深深镂刻在他心间一般,他一眼便认出了就是那个女孩师姐傲雪。
夜,这般深了!
她为何一人外出,又要独自去哪里?
凡星星怔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觉得脑中千百个念头纷至沓来,心乱如麻,仿佛隐约猜到了什么,但他却始终不肯承认。
他转过头,目光盯着大黑和美美跑去的灶房方向,狠了狠心,向那里走去,同时对自己道:“星星呀,星星呀,你就少管闲事!少管闲事!”
就这般走了几步,月华如水,照在这一个少年身上,分外孤单。然后他停了下来,抬头看天,只见一轮冷月,挂在天边。他嘴里似乎动了一下,片刻功夫之后,他疾转过身,咬着牙,向那个身影消失的方向跑去。
月光照在他奔跑的身影上,带着凄凉的温柔。
只一会儿工夫,女孩傲雪的身影便已消失在云海之中,但凡星星看了不看其他地方,向着盘龙桥方向,一直跑去。很快的,他上了盘龙桥,山风吹来,盘龙桥两侧的水流泛起微微涟漪,倒影着天上的月亮,清冷美丽。凡星星全然不顾,只是用力奔跑。
跑,跑,跑!
跑过了盘龙桥,他仍然没有见过什么人的影子。直到他跑到盘龙桥的尽头,心中忽然一阵惘然,清冷月晖把盘龙桥尽头的那湾明月潭边照得亮如白昼,只见一个美丽的身影,俏立潭边,凝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怔怔出神。
凡星星忽然害怕起来,一种他自己也说不出来的害怕,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让师姐傲雪发现。他转眼四看,看见潭边右手侧靠近盘龙桥处,有一片小小树林,便悄悄跑了过去,藏在那里,从那阴影处,偷偷窥望着师姐傲雪。
这一望,仿佛就是永恒!
月光下,明月潭边,那一个年轻女子带着几分哀愁,几分期待,低垂着眉,眼睛里仿佛有淡淡的光辉,似乎在憧憬着什么。看去竟如此美丽。山风习习,风过水面,掠过她的身旁,也屏了息,止了声,轻轻拂动着她的衣襟秀发,映衬着如雪一般的肌肤。
凡星星的深心处,忽然一股说不出的温柔涌起,仿佛那女子就是他一生想要守护的人,纵然为了她历尽百折千劫,他也是毫不迟疑的,决不后悔的。
这刻,多么希望的就是世事将会永恒!
“雪儿师妹。“忽而,一个声音的呼噜,从盘龙桥上传来,女孩傲雪一下子转过身来,眼光中在瞬间充满着欢喜之意,嘴角边也流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
“高师兄,你来了啊。“
凡星星的心在那一刻仿佛破了开来,可是他却感觉不到什么痛楚,整个心里一片空空荡荡,只回荡着那一句“高师兄,高师兄,高师兄,你来啦……”
他艰难地转过头去,只见在盘龙桥上快步走下一人,剑眉星目,英俊不凡,气度出众,却不是今阚虎高洪忠又是何人。
只见今阚虎高洪忠快步如飞般的走到女孩傲雪身旁,温馨地说:“对不住了,我那些师兄弟们年轻爱闹,搞得很迟方才入睡,所以才来晚了,害得你久等了吧。”
女孩傲雪心中本来就有些许嗔怒,但不知为何,一看到今阚虎高洪忠的身影,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下不会是这样的。当下摇了摇头,微笑道:“没关系,我也没有来多久。”顿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明月潭,说:“不过,为什么要约我到这里见面呢,白天灵大王突然发怒,我到现在还有些害怕呢?”
今阚虎高洪忠笑道:“不妨事的,我听师兄说过了,灵大王一切如常,只是与我们年轻弟子开了个玩笑,而且白天它这么一闹,晚上这里就更是清净了,不是么?”
女孩傲雪脸上一红,低下头去,说:“我们这样偷偷相见,也不知道好不好?”
今阚虎高洪忠看着她温柔美丽的脸庞,柔声道:“雪儿师妹,我们自从两年前在西连清门西岭初次相见,我就对你念念不忘了,相思难止,往往是夜不能寐,脑子中都是你的影子呀!”
女孩傲雪下意识咬了咬嘴唇,脸色又红了一分,却并无丝毫生气的意思,反而心中有丝丝甜蜜的表情。
今阚虎高洪忠又道:“雪儿师妹,我……”
女孩傲雪忽然抬头道:“高师兄,你叫我雪儿就可以了。”说到这里,她忽然又低下头去,低声道:“我、我爹和娘都是这么叫我的。”
今阚虎高洪忠大喜,仿佛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继而犹豫了一下才追问道:“真的吗,雪,雪儿。”
女孩傲雪看了他一眼,伸手到怀中慢慢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来,眼光低垂,看着地面,似乎一下子又鼓足了勇气,这才低声说道:“这个‘清凉珠’,我这两年来都一直带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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