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看着顾念满脸愁云的出去,他站在门口,想进去问薄庭琛,又不敢。
薄庭琛瞥到他的身影,喊了声‘进来。’
陈默规规矩矩进去了。
“去,给我查下,那间小作坊是谁注册的?”
陈默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厉总与顾念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题,总之,厉总心情很不好。
而刚刚,他躲在门外,听到薄庭琛与顾念的对话。
火气旺得很啊,在他的印象里,他从没见到过薄庭琛生这么大的气。
几分钟后,陈默将查到的消息告诉薄庭琛:
“薄总,那家作坊注册的名字,有个嫣字。我们将顾小姐身边所有带嫣名字的筛选了遍,最后,锁定了一个人,顾小姐的同学,王嫣。”
薄庭琛挥手:
“把消息透露给顾念,让她去找王嫣理赔。”
陈默点头,退走。
顾念坐在工位上,正沮丧时,有条消息进入的手机:
小作坊是王嫣名字注册的。
并附上一连串的证据。
她反复看了好几遍,是个她不熟的陌生号。
为什么要帮她?
顾念立刻联系万权,拿着证据与万权汇合,两人杀到出租房,找到王嫣时,王嫣正在睡回笼觉,前两天,因为要搞顾念,她好几宿都没睡。
以为是来催租的老板娘,王嫣打着哈欠,闭着眼,揉着乱蓬蓬的发:
“老板娘,我真没钱,再宽限两天。”
“看清楚我是谁?”
王嫣觉得这声音好熟,睁开眼一看,果然就看到了熟悉的脸,她张唇结舌:
“顾念。”
“你……你怎么来了?”
王嫣看了眼顾念身后的万权,心里咯噔咯噔地跳。
毕竟做了亏心事,半夜怕鬼敲门。
她正要准备溜走,被人抓住了手臂,王嫣回头,对上的是顾念冰冷的脸,只听顾念说:
“想逃,是吧?”
王嫣甩开了顾念的手,唇畔勉强挤出笑容:
“我为什么要逃?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万权冲过来,狠狠煽了她一个耳光:
“死婆娘,可把我坑苦了,说吧,私了,还是公了?”
王嫣被煽得嘴角出血,唇齿间全是血腥味。
她捂着脸,瞪着万权:
“老头,你在说什么鸟语?”
又是一耳光煽了过去,打得王嫣满地找牙,可能是觉得万权是个狠角色,王嫣怕自己吃亏,赶紧抱住顾念大腿,声音悲惨:
“念念,我真的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没做,是吧?”
顾念低头,眼角勾笑,问。
王嫣咽着血痰,不停点头。
顾念剥开了她的手,对万权说:
“没打重,继续打。”
万权揪住王嫣头发,凶狠往地上一撞,砰砰砰,连续三下,撞得王嫣眼冒金星,额头流血。
王嫣痛得哭起来,再也不敢硬扛了,她开始招供:
“念念,是她们指使我做的。”
“谁?”
“白灵,还有江姗姗,她们说,事后会分我一半的钱,可是,只到现在为止,我一分钱没得到,你看我,穷得房租都交不起了,念念,读书那会儿,我跟你最要好了,呜呜。”
说白了,就是一支被人使用的枪。
还是支傻枪。
“白灵与江姗姗在哪儿?”
王嫣不敢再隐瞒,全部招供:
“她们在密谋一件大事,具体是什么,她们不让我知道,乔治是主谋,她们就是乔治身边的两条狗。”
“她们为什么要害我?”
顾念问。
王嫣抖抖簌簌:
“她们不喜欢你,说你太穷了,说你性子又硬,难成大器,重要的是,她们说,你起不来,她们就可以永远不还你钱了。”
顾念冷笑:
“恐怕你也是这样想的吧,说说吧,王嫣,小作坊骗了多少家?想进去吃牢饭吗?”
听到‘牢饭’二字,王嫣忍不住哭起来:
“念念,你知道我的,我是一个善良单纯的人,是江姗姗说海城可以挣大钱,我才跟着她过来的,她还说要介绍个大佬给我,我家里……我弟妹,还等着我拿钱回去念书,二丫今年高考,三丫马上高中了,最小的老幺初一了,念念,可怜可怜我吧。”
万权一脚踹过去,王嫣捂着肚子,半天起不来。
万权怕顾念念旧情,放过坏人,他赶紧道:
“顾小姐,不能放过她,你可怜她,日后,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她害。”
顾念迟疑了会,说:
“告诉我江姗姗与白灵在哪儿?她们要干什么大事?”
王嫣老实巴交:
“我全都告诉你,小作坊坑来的钱,全都进了白灵腰包,江姗姗只分到小部份,她想跟着白灵混大,念念,我带你去找她们,也不知道她们是从哪儿得知万老板与你合作的生意,就惦记上了,还说,死活都不能让你东山再起。”
还是同学。
可真够黑心的。
许是知道王嫣暴露,白灵与江姗姗竟然把她的联系方式全删了。
顾念把王嫣送回出租房时,撂下狠话:
“王嫣,如果你胆敢跑,牢饭肯定吃定了。”
王嫣战战兢兢:
“我不跑,我等着你来,一起去把她们绳之以法。”
顾念回别苑,仍然没看到厉腾,她问过外婆,老太太说从早上到现在,厉腾就没出现过。
顾念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做了简单的晚饭给外婆吃,自己则没什么胃口,一口没吃。
深夜两点,手机铃声划破了宁静。
朦胧中,她接起了电话:
“喂。”
“请问你是厉腾什么人?”
顾念:
“怎么了?”
“他在我们这儿喝醉了,麻烦你过来接他一下。”
顾念:
“地址。”
收到地址,顾念拉开床头灯,换了衣服,匆匆出门。
她到达恒苑酒吧时,酒吧里的人影寥寥无几,吧台台面收拾得干干净净,调酒师一遍遍擦着手里的杯子,像是在等她的到来。
顾念说了句‘不好意思’,付了钱,推了推吧台上趴着的男人:
“喂,厉腾,醒醒。”
厉腾推了她一把,仰起头,醉薰薰地眯起眼,眼尾猩红:
“你谁啊?”
顾念朝调酒师报歉一笑,她抚起男人的手,缠在自己脖子上,扶着软如一滩泥的男人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