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明珠将顾念用力一推,厉腾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人摔地上,伸手就把顾念搂了个满怀,闻着顾念发顶的香味,厉腾有短瞬的恍惚,顾念抬头,刚好就撞进了男人幽深如古潭般的眸,顾念不止脸颊发烫,呼吸也乱了。
她剥开腰间的大手,回头对厉明珠说了句:
“厉阿姨,我明天再来看你,先回去了。”
说完,便落荒而逃。
病房里,传来厉明珠哈哈哈的笑声,她指着忤在原地,像根木头桩子似的儿子:
“真是个愣头青,快去追呀!”
厉腾收回目光,白了厉明珠一眼,抱怨:
“妈,你就爱乱点鸢鸯谱。”
厉明珠佯装生气:
“我给你说,阿腾,我只给你三个月期限,要是念念一直没好消息给我,我就撞墙,我说到做到。”
说着,厉明珠拿脑袋撞向墙壁,不过,撞到是堵肉墙,她抬头,就看到了她脸色铁青的儿子。
紧绷的神色压抑着怒意,他薄唇开合:
“妈,你能不能少折腾点,你不累,我累。”
心累。
厉腾从小到大都是学霸,自律性很强,作业再多,压力再大,从没喊过一声累,但是,现在,厉明珠亲耳听到了儿子喊累。
厉明珠想起一些往事,她入狱那天,儿子正式把自己的姓名由薄庭琛改为厉腾,辞去盛世继承人的身份,带着一身怒气离开薄家,用了两年不到的时间,打造下世人瞩目的‘帝亿万豪’。
厉腾替她扛下了所有压力,如今,又要狠心逼他娶念念,厉明珠心口一酸,顿时落下泪来,停止闹腾,语重心长:
“阿腾,念念真的是个好姑娘,日子久了,你就会明白,我如果不闹,你也不会与他圆房。”
“阿腾,我想抱大孙子,特别想。”
看着泪眼汪汪的母亲,厉腾心口闷得慌,他哑声安抚:
“妈,这事急不得,我……尽量。”
顾念那个女人,到底给他妈下了什么蛊,儿媳妇人选,非她不可不说,还一定要让她生下厉家后代。
这个任务,目前对厉腾来说,有些艰巨。
厉腾与裴柏安交涉后,知道厉明珠的确是哮喘病复发,没其他征兆,他才放下心来。
他开着那辆小黑车回到帝景园,已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对面客房的门紧闭着,顾念应该是歇下了。
厉腾脱下外套,倒在床上,想到母亲的话,闹心不已,折腾许久,厉腾终于疲倦地合上双眼。
清晨,阳光染亮天际。
顾念早早起床就出去了,她去很多地方投简历,她想好了,她要出去工作,再加私接了些‘服装改良’的活,相信过不久,她就可以凑首付钱,在海城买一套房子,假如有天,她与厉腾离婚了,也能在海城生活下去。
顾念回到帝景园,四周一片静谧。
她不知道厉腾昨晚有没回来,就算是合租人,她也应该关心一下人家的去处,这样想着,顾念点开微信,找出通讯录新朋友。
“你去上班了吗?”
消息对彼岸之巅发送出去,当的一声,顾念眼睛里闪现了个红点,接着,来了条消息提示:
对方没有开启验证功能,你还是他的朋友,无法发送信息。
男人竟然把她删了。
哇靠,真有种。
删就删,了不起,顾念抬指就把对方拉入黑名单。
顾念给自己做了碗打卤面,吃完后,上楼准备休息会,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一阵呜呜手机闹腾声,从厉腾房间传出来。
原来男人在家,顾念忽地就感到浑身不自在,房门轻轻打开又关上。
她刚放下包,脱下外套,食指刚勾住内衣带,想换衣服。
翁翁翁——手机响了。
顾念见屏幕上跳跃着‘厉阿姨’,她眼皮一跳,不知为何,她现在竟然有些害怕与厉明珠交流了,可能是昨晚厉明珠老把她往厉腾怀里推的缘故吧!
顾念别开眼,过了一会,她才接电话。
她还没开口,厉明珠急急的声音传来:
“念念,厉腾在家没?”
顾念以为厉明珠查儿子的岗,她斟酌半天,嘴唇才掀动:
“厉阿姨,他在家的。”
“他是不是没去上班?公司领导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
其实是,肖辰大清早把车开到指定地方,久等不到厉腾,给厉腾打电话,厉腾不接,肖辰又不敢直接来帝景园,担心厉腾出事,他只能给厉明珠打电话。
顾念说:
“厉阿姨,您等下。”
电话没挂,顾念开敲响了对面的门。
连续好几声,也不见里面的人有反应,那头的厉明珠彻底急了:
“念念,你去楼下收揽柜里拿备用钥匙,八成是鼻炎犯了。”
顾念听了厉明珠吩咐,下楼拿来钥匙,房门打开,她看到男人一动不动躺在床上。
“厉先生。”
顾念叫了两声,不见床上男人有反应。
她转身拉开厚厚窗帘,阳光落进来,将黑暗的角落照亮,顾念折回去,见男人躺在床上,手臂放到额头步,面色泛着病态的冷白,长睫毛轻轻覆在脸上,投下一层浅浅的暗影,眉心拢出淡淡浅川。
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毫无攻击性,像只乖巧的猫咪。
猫咪。
顾念差点被自己这想法吓倒了。
如果厉腾知道她把他想成猫咪,恐怕杀她的心都有了。
顾念回了厉明珠电话,厉明珠悬着的心落下。
“厉先生,你不舒服吗?”
顾念伸手摸了摸男人有额,指尖微微的滚烫,让她惊觉他应该在发烧。
“别碰我。”
可能是生病的原因,男人嗓音比平时更浑厚低沉,甚至还了丝厮哑。
呵。
他以为她喜得碰他。
要不是厉明珠一个个电话,像江湖追杀令,她才懒得管他呢。
“厉先生,你是不是鼻炎犯了?”
男人没有应声,默然了好久,男人闭着眼睛说:
“麻烦帮我榨杯果汁上来,可以吗?”
顾念点了点头,去厨房很快榨来果汁。
厉腾抚着额头,气色难看,他撑起身要拿顾念手里的果汁,却感觉浑身酸软无力,幽邃的目光看向顾念,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念竟然觉得男人有些可怜巴巴。
她将杯子凑到他唇边,两人离得太近,女人身上香味钻进厉腾鼻腔,第一次,他竟然觉得不难闻,甚至还觉得这香味能让他内心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