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柳从酒店出来,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她这个人,生来敏感,回想起汪毅将的眼神,以及对她的态度,似乎没以前热忱了,尤其是他嘴角的笑,总带了别具深意。
毕竟,做贼心虚,顾柳也怕汪毅将知道真相,所以,她并不敢真的相信汪毅将。
顾柳刚走,汪毅将就对身边的副官说:
“放风出去,以顾柳的名义,大价钱收购盛世股票。”
顾柳看到新闻曝出的消息,见自己的大名挂在热搜第一名,大致内容是说,她身后有背景,用大价收购盛世股票,心里莫名一喜,她知道是汪毅将在帮她,顾柳在商业方面,并不很精通,她正要打电话去给汪毅将道喜。
不知道是谁敲响了她的门,她拉开门,一群记者从四面八方扑过来,灯光一闪,亮瞎她眼瞳,她闭眼的刹那,长枪短炮对准她:
“顾小姐,听说,你是薄二爷未婚妻,你这样在背后捅薄家冷刀子,他会放过你吗?”
问题真直白。
顾柳迅速整理情绪,反驳:
“这不是我做的事,大家误解了,我也不知道,是谁以我的名义收购了薄家股票。”
记者:
“可是,收购方的大名,就是你的,你看,账号都发出来了。”
记者把刚爆出来的收购账号调出来给她看。
顾柳瞥了眼,面如土色,铁证如山,浑身是嘴,也赖不掉:
“我没有,不是我。”
这时候,她的辩驳,显得苍白无力。
没人再相信她的话,她有点恼怒:
“无可奉告。让开。”
记者见她失去理智,脸色也不好,像疯了一样,个个拿着摄像机走了,记者刚走,另一拨人又来了,这次是海城商业会的:
“顾小姐,听说,你哄抬价格,刻意扰乱商界秩序,麻烦给我走一趟。”
这一去,就是无休止的审查,顾念知道。
所以,她急忙说:
“不是我,是汪毅将,是他做的。”
审核委员会的说:
“白字黑字,你赖都赖不掉。”
顾柳被审查委员会的押走,正要上车时,顾柳借口要上洗手间,一名女审查员陪她去,她出来时,从另一个出口跑了。
顾柳这一跑,便就杳无音讯。
汪毅将得知这一消息,吩咐副官:
“务必找到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汪毅将立刻打电话通知厉腾,让他务必保护好顾念与两个孩子,而周念蓝与周夫人,他负责她们的安全。
大清早,顾念陪两个孩子吃完早餐,送两个孩子去上学,她正准备去中盛,半路上,车胎爆了,顾念将车慢慢移向右边,踩了刹车,顾念下车,正要察看轮胎,感觉头顶光影一闪,她正要抬头,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敲了下,顿时,失去意识。
后面跟随她的车子,不顾岔路红灯,十万火急冲过来,却不小心与对面驶来的车子相碰,砰砰。
出车祸的阿源,是厉腾派过来保护顾念母子仨安全的,刚刚,孩子们在幼儿园下车,阿源让两个兄弟守在外面,而他自己则跟着顾念,阿源血红的视野,只模糊看到了车子,顾念的影子,不知所踪。
阿源急火攻心,两眼一黑,顿时晕过去。
厉腾得知阿源出车祸,又得到顾念被人绑架的消息,气得脸颊上的肌肉都在抖动,他双眼黑沉得吓人,亲自开车过来察看现场,回去后,厉腾一言不发,眉目冷沉,肖辰跟在他身后,不敢说半个字。
厉腾坐在办公室里,已经是第十支烟了。
肖辰与温安全,始终带不回好消息。
没了顾念在身边,厉腾感觉自己的胸口,空落落的。
汪毅将电话又来了:
“厉腾,有消息了吗?”
厉腾:
“没有,外公。”
“我们动了这么多警力,人力,都没找到,人多半不在海城了,我们的搜索方向要改变。”
厉腾迟疑:
“您讲。”
汪毅将:
“让人去纽城,打听下,我已让人在港城,展开地毯式搜索了,纽城那边,毕竟路途遥远,我人脉上也欠缺。”
厉腾懂老爷子的意思:
“好,外公。”
厉腾立刻派人去了纽城。
但是,他觉得,绑匪把顾念弄去纽城的机会十分渺小。
厉腾抽完一包烟,开第二包时,肖辰说话了:
“再抽,就成烟囱了。”
厉腾只好缩回手,手机响了,这次,是公寓玉婶打来的:
“少爷,小团团要找妈咪,怎么哄都劝不好。”
手机没开免提,肖辰离得近,能听到玉婶的话,赶紧说:
“我让王嫣过去陪陪小团团。”
玉婶叹了口气:
“团团虽然也喜欢王小姐,但,肯定比不上自己的妈咪,让王小姐过来,先应付下也可以。”
肖辰询问厉腾意见,厉腾没作声,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见老板同意,肖辰马上就打通了王嫣电话,两人通完话,王嫣立刻就过去了。
厉腾闭眸,心浮气躁,薄长河来电,让他回去,说有要事找他。
厉腾开车,心不在央,曾几何时,顾念成了他定海神针,没了顾念在身边,他感觉一切都不对劲了。
薄长河坐在书房椅子里,神色平淡,瞥了厉腾一眼: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为一个女人,值得吗?”
厉腾不语。
“顾柳那个贱人,亏我还当她是汪毅将的亲孙女,对她格外照顾,没想是个冒牌货。”
“你找我回来,到底什么事?”
厉腾忧心忡忡,极不耐烦。
“薄时予与小团团需要在父母的照顾,顾念不在了,你得振作起来。”
厉腾心脏像是有把刀子在割,反问:
“什么叫不在了?爷爷,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刻薄?”
薄长河咬牙:
“你这小子,真是败给你了,我是说,她不在孩子们身边,孩子们更需要你。”
这还差不多,厉腾冷哼。
“你把我叫回来,是能帮什么忙吗?”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如果我帮不上忙,是不是就不回来见我了?”
薄长河吃醋。
破天荒了。
“不是。”
“爷爷,我现在很忙。”
“行了,我把御林军交给你,你可以动用这支队伍去找你老婆了。”
“谢谢。”
厉腾拿着能调配御林军的印章走了。
薄长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
“眼里只有那个女人。”
“齐叔,这是好,还是不好呢?”
他问身边的齐叔。
刘叔蹙眉,如实答:
“这个……怎么讲呢。”
老爷子:“想怎么讲怎么讲,老家伙。”
齐叔:
“我觉得,凡事都有两面性,少爷这么喜欢顾念,能得到幸福,这也是好事,当然,也有了软胁,今后,在商场,可能就不那么攻无不克了。”
薄长河:
“有那么一丢丢道理,那你说,要不要让他找回来?”
齐叔鼻尖流汗:
“这我可不敢说。”
“这主意,你得自己拿。”
薄长河犹豫了下,最后下决定:
“我觉得,为了盛世的将来,还是别找回来的好,你说,一个男人,一颗心全系在一个女人身上,除了没出息外,在事业上,也是毫无帮助的。”
齐叔不敢发表自己意见,尽管,他也觉得老爷子这话有些偏激。
薄长河拨通了号码:
“把人藏好点,别让阿琛找到。”
对方的声音,经过声波手段处理,完全听不出来是男是女,是老还是少。
再说顾念晕倒,被人掳走后,醒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她好半天,才回过神,脑子里回想起车子爆胎的一幕,如今,自己又在这地方醒来,手脚似乎被人绑了,不能动。
顾念第一反应就是,被人绑架了。
门开了,一丝光亮落了进来,一个人影被推了进来,随着一句严厉的冷吼:
“好好反醒反醒。”
门关了。
屋子里,又陷入了黑暗。
顾念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团白影,白影息了会儿,头抬了起来,眼睛眯了眯,当她的视线,对上顾念的目光时,嘴角的笑,肆意邪恶:
“顾念,这儿滋味不好受吧?”
是顾柳的声音。
顾念虽有点震惊,但她没说话。
顾柳从地上爬起来,头发上沾了几根稻草,她也没去管它,直接向她走了过来,在她身边缓缓蹲下,指尖扣住顾念下巴,顾念的眼睛,对上顾柳的,她清楚地看到了顾柳眼睛里的毒辣无情:
“顾念,想不到,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
顾念眯了眯眼:
“你想怎么样?”
“我想杀了你。”
顾柳直接说。
“只是,送你上西天前,我想问问,汪毅将那个老东西,是如何知道我顶替你的名,去找他的?”
顾念别过脑袋,嘴里吐出:
“我不知道。”
“我再问一遍,汪毅将是怎么知道我是假的?”
顾柳的眼睛里有火花四溅。
“不知道。”
顾念一副视如如归的样子,气得顾柳跳脚。
她一耳光甩下来,顾念嘴角流血,她咧开嘴笑了,笑容冷涩:
“顾柳,你再打一下,试试?”
“信不信,我咬死你。”
顾柳还真就又甩了一个巴掌,不过,巴掌刚甩下,顾念就咬住了她的肩膀,顾柳疼得身体都在打着摆子,嘴里直呼:
“松口,松口。”
顾念不但不松开,反而咬得更重了。
顾柳眉头皱起来,好一会,顾念终于松了嘴,顾柳疼得摔出去,她的肩膀八成有两排牙印,顾念太毒了。
顾念缓缓站起,双手一挣,绳子崩开,刚才,顾念背靠墙角,就一直在磨腕上的绳子。
在顾柳进来前,她已经这么做了。
顾柳还没来得及爬起来,顾念薅住她脑袋,就把她往墙上撞,神色冷厉,凶狠无比。
顾柳被吓倒,疼痛占据了她四肢百胲,她完全没能有任何反应,只能像只待宰的羔羊,任由着顾念欺负。
连续好几下,顾柳的额角出了血,顾柳受不了疼,开始求饶:
“姐姐,太疼了,别撞了。”
顾念终于松开了顾柳,她居高临下,像看只可怜的蝼蚁一样看着她:
“顾柳,这口气,我压在心里太久了。”
“我妈妈,如果不是你母亲挑拨,她不会被逼得自尽身亡,而你与你母亲,一再挑战我的底线,这次,我不会再饶了你。”
忽然,顾柳觉得不对劲,她感觉自己好冷,气温好低。
目光扫向门外,顾柳神情怔了怔时,开始大叫:
“顾念,外面吹了冷空气进来,他们是想把咱们冻死在这儿,顾念,咱们得想办法,不能再内讧了。”
顾念顺着顾柳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就看到了许多冷烟吹过来,而空气越来越稀薄,顾念也意识到了危险,她冲过去,想要去拿那只吹冷空气的管子,管子被人拿走了。
门缝被人塞死。
顾念觉得自己呼吸困难。
她捂住了胸口,而顾柳早瘫坐到地,张大嘴,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顾念才知道顾柳有哮喘病,这孝喘病,遗传的是白意念。
顾念冲过去,把她抱起来,顾柳的身体,在她怀里不停乱颤。
顾念掐住她人中,疾呼:
“顾柳,不要说话,静下心来,用力呼气吸气。”
顾柳的眼睛,眼看着就要闭上了,顾念吓出一身冷汗,她开始不停地拍打顾柳的脸:
“顾柳,睁眼,顾柳,你不能睡过去。”
顾柳的眼睛,合上后,就再也没有睁开,而她的手,也慢慢从顾念身上落下去,顾念赶紧摸了她的脉博,脉博还在跳动,但是,人已经没气息了。
顾念魂飞魄散,她吸了口气,开始对顾柳进行人工呼吸。
折腾了半天,顾柳也不见醒来。
顾柳的脉搏停止了最后的跳动,顾念只得将她放下,她白着脸,赶紧退后两步,看着顾念苍白转青的遗体,顾念心里的恐惧,像海浪一样袭卷了她。
她不敢相信,顾柳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
虽然,她很凶恶,很毒辣,看着一条生命就这样在眼前消失,顾念即震惊又绝望,恐慌蔓延在她四肢百胲里。
下一个,就是她了。
顾念冲过去,拍门,一遍又一遍地拍,嘴里疾呼:
“有人吗?救命,有人吗?救命。”
没人回答她,她像是个与世隔绝的人。
而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会夺走她的命。
顾念心如死灰,拍累了,她的身体从墙上滑了下来,地上的冰凉,告诉她,这屋子里的温度,可能在零下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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