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尘离开之后,蒋诗然只有一个想法。
她要逃。
如果不逃走,如果林之漾在山上出事了,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她还年轻,她还不想死。
腿还是有些软,她极力让自己恢复冷静站起来。
白色的地砖上散落着殷红的血迹,蒋诗然看了眼还是觉得心底发颤。
祁砚尘真的很变态,他不痛吗?
听到了外面车子启动的声音,蒋诗然确定祁砚尘已经走了。
她小心翼翼走下楼梯,却在楼梯转角的地方就看到了门口站着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
身型都有点眼熟,很像上次请她上车的保镖。
蒋诗然眉头紧皱。
她就知道,祁砚尘肯定会派人看着她。
以她一个弱女子,想要正面对抗一个保镖,胜算基本为零。
那不能走正门了。
蒋诗然不动声色的转过身,没再往楼下走。
这个别墅很大,二楼除了书房还有好几个房间。
蒋诗然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各个窗边,从二楼的窗户往下看。
这个别墅只有一个大门,并没有后门和侧门。
四处查看的时候,蒋诗然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绝望也在慢慢侵蚀着她。
本以为祁砚尘走了她就有机会逃走了,但并没有。
蒋诗然面色一片颓然。
下一秒,她想到一个办法。
她可以报警。
然而,等她回到祁砚尘书房找到自己手机的时候,就想起来。
是她先勒索的祁砚尘,一旦报警,先进去的是她自己。
以祁氏财团在京市的实力,祁砚尘肯定会安然无事。
但不报警,她的生命没有保障。
蒋诗然捏着手机,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她的手机是在书桌上找到的,这一块有着很浓的血腥的味道。
仔细一看,蒋诗然看到书桌上还有另外一个手机,应该是祁砚尘的。
他出门忘带手机了。
还有一把军用刀,刀口还有干掉的血迹。
蒋诗然看着那把刀口锋利的军用刀,不觉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车的声音。
蒋诗然浑身一僵。
祁砚尘又回来了吗?
她心跳再一次如雷般跳动,呼吸都有点困难。
她下意识把那个军用刀拿在了手上,想要防身。
手里抓着刀柄,她站在书房的窗户前往下看。
就看到从车里出来的并不是祁砚尘,而是林之漾。
林之漾安全的回来了?
蒋诗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林之漾回来了,她应该不会有事了吧?
眼睁睁看着林之漾往别墅内走。
打着一把黑伞,但在院子里灯光下,远远的也不难看出她一双露出外面的胳膊上全是血痕。她的皮肤太白,有一点点痕迹都看的格外清晰。
甚至她的脸上,有些看不清,但好像也受伤了。
蒋诗然的心里咯噔一下。
不,祁砚尘还是不会放过她。
林之漾受伤了,祁砚尘还是会报复她的!
蒋诗然的脑子飞速转动。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让林之漾站在她这边,让林之漾保护她。
她虽然不喜欢林之漾甚至说讨厌林之漾,但她能确定林之漾不是一个心地狠毒的人。
如果她知道了祁砚尘的真面目,肯定也会害怕的。
说不定,她会选择帮助她。
就算不救父亲出来,也不会再把她怎么样。
因为徐媛还在医院躺着,她两岁的弟弟还一个人在家里。
基于这些,林之漾说不定会心软的。
蒋诗然眉头紧紧皱起,牙齿紧紧咬着唇角。
还得再做点什么,让林之漾更加相信她说的话,更愿意站在她这边!
想到这里,蒋诗然的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因为父亲让她一定要等徐媛醒过来,说徐媛肯定能救他。
但徐媛转了院还是没有醒过来。
父亲的助理说救公司于危难之际的那笔投资是徐媛拉到的。
现在知道了,是祁砚尘投的。
祁砚尘为什么答应徐媛投资蒋家的公司?
她不认为是祁砚尘看徐媛是他的丈母娘。
更有可能是徐媛有祁砚尘的把柄。
徐媛的手机上说不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所以她用徐媛的指纹打开了徐媛的手机。
看了微信,没有祁砚尘这个人。
于是她看了短信。
短信中,有一个号码没有备注姓名,但有好些条短信往来。
看了几条她就基本确定这就是祁砚尘了。
有一条还是昨天发的。
【不要让之之碰到你,更不要让之之看到你的儿子。】
中间也有很多条,当时看的时候觉得没什么。
但现在她想想,从徐媛发的那些短信内容看来。
祁砚尘父母车祸双亡,而车祸的原因好像是因为祁砚尘的父亲。
再次回忆了那几条短信内容,蒋诗然紧咬着唇角的牙齿松开了。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
林之漾走在楼梯上,心底有些惴惴不安,两只手都握成了拳头。
她有点害怕。
害怕祁砚尘真的对蒋诗然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林之漾不着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气。
转个角,她就看到了二楼的走廊。
这时候,林之漾一双狐狸眸陡然睁大。
走廊里,蒋诗然蜷缩在那里,头发乱糟糟的,整张脸都埋在膝盖上,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她的脚边上,有一把刀,刀口有未干的血迹。
而刀的周围,是一片殷红的血。
红色的鲜血与白色地砖形成强烈的对比,让林之漾后背爬上一层凉意,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祁砚尘对蒋诗然做了什么?
林之漾脚步放快,跑了过去,站在她的面前,喊她的名字,“蒋诗然!”
蒋诗然仿佛是没有想到有人会叫她,身体愣住了片刻。
片刻后,她抬起了头,眼神中有着未尽的惊恐,脸色也是惨白一片。
看清站着的人是谁之后,蒋诗然忽然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一副受到了惊吓之后泪难自抑的样子。
林之漾漂亮的眉毛皱起,问道:“这地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蒋诗然仿佛害怕极了,先看了眼四周,才声音颤抖的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折磨我了。”
折磨?
林之漾狐狸眸眯了眯,上下打量了几眼蒋诗然。
就看到蒋诗然的腿上有血迹,而且有一道很长的伤口,正在往外冒着鲜血。
林之漾心尖微颤,指着她的腿,“这是怎么搞的?”
肯定不是祁砚尘。
肯定不是。
然而,蒋诗然的回答让林之漾如坠冰窟。
”是祁砚尘,他说一个小时找不到你,就在我的腿上划一道口子,两个小时找不到你就划两道,直到你回来为止。他真的好可怕,林之漾,他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