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憬珩和她对视着,眸『色』浓稠如墨,他一直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四目相对的两个人好像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博弈。
最后移开视线的还是陆轻歌,她低下头,抬手用指尖抹去多余的泪珠,再次对男人重申道:“我可以处理好,我也有我自己的处理方式,所以你别管。”
“你打算怎么做?”
女人淡淡道:“我现在不想说太多话。”
他点点头:“好,你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不『插』手。”
“谢谢。”
这短暂的对话结束之后,陆轻歌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先走了。”
“等着,我送你。”
“不用了。”
厉憬珩好言相劝:“你情绪不好,又没有带保镖,在这种情况下开车容易出事,所以我送你,嗯?”
他说的没错,连陆轻歌自己都感觉她没有心情掌握好那个方向盘。
“我去楼下等你。”
她落下这句话,然后就抬脚离开了卧室。
……
十分钟后,厉憬珩下了楼。
云婶看见他下来,还换了衣服,犹豫着开口:“先生,您要出去吗?”
“嗯。”
“刚才我看见太太下来,以为是在等着先生吃饭,所以把饭菜热了一遍,您看是吃完再出去,还是现在就出去?”
厉憬珩听到这话,有意无意地看了陆轻歌一眼,她低着头,没有要表达任何等他吃完饭的意思。
男人沉声道:“现在出去。”
说完他就朝着沙发出走去了,目光落在陆轻歌身上:“歌儿,走吧,送你回去。”
她很快站起了身。
但云婶叹了一口气,已经跟着走了过来,有些为难地对着陆轻歌道:“太太,先生这三年吃饭一直不怎么规律,落下了胃病,今天已经算是晚了,再耽误下去怕是又要胃疼。”
她点点头,看向男人:“那你吃饭吧,我自己回去。”
他很坚持:“我送你。”
陆轻歌看了云婶一眼,犹豫之后道:“你还是吃饭吧,我先等着。”
“不用,我不想勉强你。”
陆轻歌,“……”
她撇了撇嘴,看了云婶一眼,她看起来是挺担心她家先生的,女人只好又把视线落在了厉憬珩脸上:“勉强我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多这一次不会有什么不一样,你去吃饭吧,我等你。”
男人看着她:“你吃过饭了?”
“嗯。”
咕噜噜——
陆轻歌刚落下一个字,肚子就跟着响了起来。
她,“……”
真是不争气的东西。
唉……知道厉憬珩要和她说的是陆牧的事情,哪还有什么心情吃饭啊,忙着就赶过来了。
厉憬珩看着她,也没有拆穿什么,而是扫了云婶一眼。
后者忙着笑道:“太太,做晚饭的时候看见您过来了,特地多加了菜,一起留下吃吧。”
陆轻歌没说话。
男人轻咳一声:“一顿饭而已,改变不了什么,一起吃吧。”
陆轻歌,“……”
她抿了抿唇,站着没动。
厉憬珩又看了云婶一眼,后者道:“我去加双碗筷。”
男人轻“嗯”了声,然后大掌抬起拉着陆轻歌的手往餐厅方向走了。
……
餐厅内,两个人像三年前一样相对而坐,坐着的,也都是当年因为习惯属于各自的位置。
陆轻歌不知道,其实这三年,他一直坐着她的位置。
但今天,因为她回来了,所以他换了地方。
云婶的手艺跟三年前一样,她吃东西的时候,只感觉心底酸酸的。
饭菜都是……曾经的味道。
厉憬珩一边吃东西,一边抬眼看着她,脸上是满足的神『色』,全程目光几乎都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陆轻歌有些局促,哪怕感受到了来自男人的目光,但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本来想快点吃完的,但是又觉得那样会显得很刻意,所以她动作如常。
饭后,两个人一起出了海湾别苑。
厉憬珩出来的时候,拿了自己的车钥匙。
陆轻歌有些狐疑,但是也没有开口问什么,直到男人拉着她停在了古斯特车旁。
女人皱眉,开口强调:“我开车来的。”
“我知道。”
她不怕麻烦地又问:“你用你的车送我,我的车怎么办?”
“我今晚开车送你回去,明天让司机把你的车开到陆宅,现在时间太晚了。”
男人这些话说的很流利,像是从他开口说要送她回去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语罢,他薄唇顺势勾出几分笑意,继续道:“还是说,你希望我开你的车送你回陆宅,然后直接在你家留宿?”
陆轻歌,“……”
他真是抓住机会就不放,她根本就不该听他的话。
最后,陆轻歌还是上了古斯特。
副驾驶座上,女人偏头看着窗外,路边华灯闪耀,她兴致缺缺地盯着,心里却想着该怎么把对付苏郁这件漫长而费心的事情做到让自己满意。
她要的,不是一枪崩了她。
而是,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折磨。
……
陆宅外面,古斯特刚停下,陆轻歌就解了安全带,与此同时,她听见咔嚓一声,车门被锁。
女人似乎没有觉得意外,她不紧不慢地偏头看向厉憬珩:“还有事?”
他对上她清冷的眸子,嗓音缱绻:“歌儿,你不恨我吗?”
“不恨。”
“既然不恨,那就还有和我在一起的可能?”
她顿了一秒,好像是在脑子了过一遍他的话,红唇才溢出两个字:“没有。”
男人追问:“为什么?”
陆轻歌毫不避讳地开口:“怕了。”
厉憬珩深深地看了她一边,对视的时候女人有些无力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嘴角笑意苦涩:“我很喜欢你和我说实话,这样才能让我明白从哪里找突破口,当然,我也很清楚你在怕什么,大概是……我让你经历了一段无望的婚姻,因此你对我没了信心。”
她听着他说话,没有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
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你现在的担忧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可以毫不吝啬地承认是我的错。但歌儿……总有一天,你会再次成为我的妻子,我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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