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诗音看了他一眼,语调随意:“不用了,衣服坐着不方便,你说吧,我听着。”
话音落下,江承御抬脚朝着她走了过去,倾身就要去提她的裙摆。
突然的靠近让聂诗音下意识后退,她防备『性』地看着江承御:“你干什么?”
男人眼底带笑:“你的裙子不方便,我可以帮你,我们坐下聊,嗯?”
聂诗音,“……”
这个姓江的,脑子怕是有坑吧?!
看她不说话,江承御又追问了一句:“还是说……聂小姐站着和我聊天会觉得比较有底气?”
聂诗音,“……”
最后,她不喜地瞥了江承御一眼,还是在沙发上坐下了。
聂诗音穿的是裹胸长裙,坐下的时候,胸口的风光会不可避免地暴『露』一部分,她有些不自在地单手捂着胸,然后把视线落在了男人身上:“所以,江先生,我坐下了,让你如愿以偿了,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情,可以说了吗?”
江承御还是站着,一只手放进了西裤口袋,另一手随意地垂在身侧,握成了拳。
整个人……也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只是这时候,他眉眼和刚才的轻浮相比深沉了几分。
他看着聂诗音,喉结滚了一下,才道:“可以……不要和靳子衍订婚么?”
聂诗音愣了下。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即将成为她未婚夫的男人八成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
然后江承御来和她说……可以不要订婚吗?!
聂诗音抿唇,紧接着移开了落在男人脸上的视线,淡淡地落下五个字:“显然不可以。”
江承御眸子微眯,盯着她看了几秒之后,抬脚后退一步。
然后聂诗音听见了什么和地面碰撞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抬眼,却看见——
江承御在她面前单膝下跪了……
她惊讶地红唇微微张开,看着男人道:“你……你干什么?”
男人唇角微扬,那只放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手里握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他当着她的面打开了那个盒子,然后聂诗音看见了一枚——戒指。
江承御好听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诗音,我从来没有这么想娶一个女人,所以……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别人订婚的道理。的确,你和靳子衍订婚在即,尤其这还是你的订婚现场,但……只要你答应嫁给我,不管这场订婚宴是变成我和你的,还是就此作罢,一切后果我都可以帮你解决,你不需要有一丁点的后顾之忧。”
聂诗音盯着江承御看了好一会儿。
单膝下跪的英俊男人,再加上那一段深情款款地话,听起来好不让人动心啊。
她没有说话。
因为知道自己开口说出的话,除了拒绝,再无其他。
第一,她不能在这样的公众场合悔婚,不管江承御能解决的多么完美,都改变不了她聂诗音出尔反尔的事实,这会让聂家蒙羞,让聂氏的董事更加不服她。
第二,就算江承御能把所有的一切解决,不留诟病,可眼前的男人……心里面最爱的那个女人,并不是她。就连刚才,他只是说想娶她,并没有说爱她。人会在想达到目的的时候选择避重就轻,但听他说话的对方,却永远只关注自己最在意的点。
她聂诗音可以靠男人帮她经营聂氏,帮她守住爷爷留下的心血。
但,不可以靠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江承御看着她许久没有一句话,睿眸更加深邃了几分。
他盯着聂诗音,开口道:“上次在憬珩和陆小姐的补请晚宴上,我说让你嫁给我,可你却说我们连男女朋友都不是,我既没有和你订婚也没有和你求婚。”
说到这里,男人点点头:“你说的很对,我也知道自己当时可能太鲁莽了些。所以今天,我向你求婚,答应我,嗯?”
江承御说了不少的话,虽然很动听。
但没有说到聂诗音最在意的点上。
聂诗音想看看时间,如果差不多到点了,她就以此为由离开这个地方。
但四下看了几眼才发现这个地方什么都有,唯独没有钟表。
她今天穿着订婚礼服,也没有戴腕表。
手机……更是给陆轻歌保管了。
她突然有些丧气……
最后……聂诗音还是看向了江承御:“江先生,谢谢你的厚爱,但抱歉,我实在没办法答应你。”
“给一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
“你不够爱我。”
江承御皱眉:“就因为这个?”
聂诗音笑了下,不是笑他的问题,而是笑……他居然都没有要否认的意思。
女人挽唇:“江先生,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其实就是思想的差距,或者说……三观的差距,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吧,像歌儿,她结婚的时候,可以说是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但她是那样的『性』格,不管婚后的感情怎么发展,她都是会好好经营自己婚姻的『性』格,温和善良,宜家宜室。但我不是,我要嫁的男人,必须全心全意地爱我,容不得一点的含糊。而你不是。”
江承御还维持着单膝下跪的姿势,他看着聂诗音,眉眼深沉:“有些事情需要时间,你答应我,然后给我时间,不好么?”
聂诗音看着她,唇角是温婉的笑意:“可我现在没时间了啊,我要聂氏,要我爷爷留下的东西。”
“我可以帮你。”
“但我凭什么接受你的帮助?”
“我心甘情愿也不行?”
聂诗音摇摇头:“我可以不怕麻烦地再说一次,江先生,你不够爱我,这就代表着你可以突然转变对我的态度,去爱上另一个女人,到了那个时候,你对我的帮助还要靠什么支撑下去,我还凭什么厚颜无耻地要你的帮助?!”
江承御不说话了。
就算他现在开口和她保证他以后不会突然去爱其他女人——
但听在聂诗音的耳中,她必然是不信的。
她抿唇,再次开口:“所以我选择嫁给靳子衍,即便他有个我不喜欢的父亲,但是他对我很好,这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