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嘴碎,又对宋锦刚刚要钱的事情心存不满,当即就一巴掌拍上江小海的屁股。
疼得江小海眼泪汪汪却是不敢哭出来。
孩子背对着众人,抱着奶奶脖颈,自然无人看到。
“哎哟!这宋锦黑了心哟!竟还要收银子,都是一个村的,谁家有事不得搭把手?”
听蔡氏这么一说,村民便问了起来。
“收了多少?”
“反正很多,家底都掏空了。”蔡氏含混其词。
站在人群后的阿轩眯眼,正好让背对着人群的江小海看了个正着。
“哇!~”突然间大哭起来。
这个弟弟太危险了!
蔡氏本来还要继续抹黑宋锦,不料自家宝贝孙子哭了,只得去哄孩子。
也正是这个时候,阿轩捧着娘亲写好的病案站到小木屋门口。
小小的人儿,竟是有一种莫名让人忌惮的气质。
村民们正在议论纷纷,此时也戛然而止。
“阿轩,这是……”
阿轩扬扬手里的记录册,“这是我娘刚刚给江小海开的药方存根。”
“各位伯伯伯娘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们,我娘给江小海看诊的诊费没有收,我娘还给扎了针,也没有收,只收了蔡奶奶药钱,不知对不对?”
村民面面相觑,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顿时都无话。
阿轩继续,念出药方,“合起来收蔡奶奶200文不知大家觉得合理不?对了,蔡奶奶说没钱先记账,不知蔡奶奶什么时候还钱?”
村民:“……”
蔡氏:“……”
真相摊开,有村民恰好最近才去过医馆,也恰好知道这味药方,顿时激动的站出来。
显现他本事的时候来了。
“我知道,这是大承气汤,我前日去县城的寿安堂看风邪,正好碰到有人买这个,寿安堂可比这个贵,一副药400文,比宋大夫的贵一倍,而且人家还要收看诊费10文,针灸费不知道,据说贵的不得了,且只有一位幕后的老大夫会这门技术,因着这样,便专给贵人使用,想必不会便宜就是。”
刚还觉得宋锦收费不应该的,此时却是不敢吱声了。
而其他人静默了那么一瞬,立即惊诧的围着那位知知者问长问短。
一番问询下来,确定了,宋锦这儿看病确实比其他地方便宜得多。
至于一个村的,为何还要收费这事,村民觉得药材也要人去挖,人家挖好做好卖去医馆还能卖钱,说不定宋大夫这药还是从别处购买来的,花钱不是应该的吗?
宋锦不知道外面有这一出,更不知道顾时轩还背着她做了这事。
但经过这事,宋锦看病收费这事也被村民所接受。
而且江小海隔日就在村里满大街的玩儿,说明痊愈了,对宋锦的医术更是信服。
打着主意来找宋锦看病的人不在少数。
但宋锦没时间了。
小木屋关门上锁,她上了老鹰山药坊,一连十天泡在药坊里,等出来,她拿出五种成药,惊艳了所有人。
刘老汉,不,现在该叫刘管事。
刘管事这十日就跟在自己主子身后,亲眼见证了宋锦的本事,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从前自卖自身是因为老父亲的诚心,想要用余生报答宋锦救儿子的恩情,那现在他便是真心实意的跟在宋锦身后打江山,咳咳,是打出一片属于他们的天。
让世人都不敢小瞧他们老鹰山人。
“主子,那县城咱们还要不要收购一家医馆?”
如果是从前,开一家医馆,甚至后面弄成连锁医馆,专门开出一片地方售卖她的中成药,是她最初的版图布局。
但在县城那段时间的考察,宋锦改变了主意,尤其在遇到钱瑾这个清音阁阁主后。
“不用了,以后咱们的销售渠道……”
宋锦把想法告知刘管事,刘管事起初有些懵,但后面越琢磨越觉得妙极。
刘管事就按照宋锦给的秘方又制了一批,和张南桢一起到附近几个县的医馆谈合作。
当然,谈判之事并不顺利,但刘管事和张南桢都非常有信心。
他们主子那么好的药,必然大有市场,不过是这些人不知道它们的好而已。
于是两位肱骨便商量了一下,专门混在病人队伍,见有人被大夫确诊出跟成药一样的症状,他们便上前推销,愿意尝试的便免费赠送。
这尝试一出,效果立竿见影。
虽然有钱人家不敢使用自认为来历不明的药,但穷苦百姓愿意用啊,反正不要钱,试一试总比被病痛折磨来的好。
于是这一天,这一对中青搭档送出了一百多份成药,而这一天医馆总共接待的病人也不过三百人不到,一下子被分走几乎一半的客源,这么大的事,自然要上报。
寿安堂在明昭有十几家分堂,都归谢深负责,昨日他刚回到清溪县,如今正跟真正的东家在述职,听到掌事来报,谢深心下一紧,不动声色的去看一旁的东家。
不过,他的担心多余了,大东家压根眼皮都不抬一下,人家根本不在意。
谢深这才松了口气,准备起身去见掌柜,但下意识的多问了一句酒馆掌事,“可知吴掌柜因何事而来?”
酒馆掌事斟酌了下讲不知,“不过今日寿安堂发生一件事,可能……”
酒馆掌事三两句就把事情讲了个清楚。
谢深忍不住骂了句,“废物!偌大的医馆竟被两个假药骗子给唬住,简直丢人。”
假药骗子?
一旁假寐的大东家眼睫颤了下,总觉得这路数有些熟悉,顿时出了声。
“让他进来。”
“二哥,这不好吧?”
钱瑾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谢深讪讪解释,“我就是怕扰了三哥的雅兴。”
钱瑾冷嗤,“喝个酒讲什么雅兴?”
“是是是,二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吴掌柜很快被请进来。
乍然看到屋里还有其他人,其中一位气势非凡,吴掌柜只一眼就连忙低头,不敢再看。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吴掌柜行了礼后,连忙把事情讲了。
谢深正要骂人,不曾想一旁的白袍男子先开了口。
“你所说的两位骗子,是否为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