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只有他们才会精打细算抓住每一丝利益。
你们想尽可能在保证成本的情况下做大，那就不能忽视这批人。
打个比方说，对于世家子来说，一叠一百张符纸，究竟是十两银子还是九两银子，他们根本不在乎。
可对于寒门子弟来说，这或许就是一顿饭钱。
他们能考入征伐战院，资质和实力都不缺，缺的只是资源而已。”
李云轩在空气中猛地虚抓了一下：“只要掌握的好，未来他们将是最忠诚的部下。”
“可是我们和他们基本没有交集，总不能一个个去通知吧？”这不现实，三万多弟子当中，起码有三分之二是寒门子弟，一个个去接触，人都要累死。
“看到这里没有？”李云轩指了指五鼎楼，“我感觉这里就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一楼那么大的空间都空着，要是在这里建立一个食堂，一定很受弟子欢迎。”
“何为食堂？”开什么玩笑，诗婉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五鼎楼连来往路过的王侯有时候都会来这里吃饭，怎么可能给他们用？
“食堂就是和酒楼差不多的地方。只不过它是菜提前煮熟，吃的时候去打即可。”李云轩这才想起玄元大陆现在连军队当中还都是分灶而食，直到那个人崛起，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才改变了一些东西。
“这样能节省很多时间和成本，应该能受很多人欢迎。”大锅菜肯定比私人菜省钱。
北辰倩雪吐槽道：“重点难道不是五鼎楼这种地方不可能给我们使用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成了呢？免费得到一个聚集地不说，还能让弟子之间熟络起来，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很多事情都是饭桌上完成的。
如果想要把这里变成弟子们吃饭的场所和聚集地的话，你可以和舞凤仪转诉四个字——人间烟火。
她应该会懂的，她要是不懂，就把食堂计划和这四个字说给五鼎楼的掌柜听，不过那时候主次就不一样了。”
说完李云轩就施施然走了，装完一波就跑，爽。
“人间烟火？”诗婉沉思，不知道这四个字有什么意义。
过了许久，北辰倩雪指着李云轩的位置愣愣道：“他是不是钱都没给就走了？”
……
“人间烟火？”诗婉两人回到赤鸾峰，将这四个字转述给舞凤仪，舞凤仪也有些纳闷。“你们将事情经过给我说说。”
“今天李云轩飞信给我们，说注意到两个对任务积极的弟子，让我们去看看，我们正好要去吃饭，就路过去看了看……”两人将事情经过以及酒楼当中的对话娓娓道来。
“寒门？食堂？人间烟火？”舞凤仪坐在太师椅上，食指轻点扶手，她或许摸到一点脉络了，只是还有些不确定。
她指间一张飞信纸燃起来，她需要把这个消息发给护道人确认一下。
不多时，一张飞信纸出现在她手中，打开看，上面写着四个字：“可行一试！”
舞凤仪想了片刻：“倩雪，你去问下李云轩食堂该怎么办？
我觉得他提出的这个想法并非没有目的的，顺便也试探一下他的目的。
算了，等下我自己去趟吧，感觉他可不像表面那么好说话。”
“是。”
“婉儿，你想办法打听一下那些普通弟子的现况，我们也不能听信李云轩的一面之词。”
“好。”
“明露还没回来么？”
“她被她堂哥逮去做药童，估计不到晚上是回不来了？”沧海明露一个嫡亲堂哥是上一届的弟子，没事就给沧海明露开小灶。
“那我们走，去龙瀑峰看看。”
龙瀑峰和赤鸾峰之间斜对面相隔着一个黑泽，有一段距离需要绕着走，舞凤仪她们也没有驾驭坐骑，只是漫步而行。
可以看到赤鸾峰上和黑泽附近已经零散有弟子在捕捉腐泥蛙和飞雀等害虫。
不用舞凤仪吩咐，诗婉就主动上前攀谈，一番商谈后，她发现果真如李云轩所说，来抓捕虫害的弟子大多数都是寒门子弟，即使有几个碍于她们面子，不得不过来的家族旧部的子弟，对此也不是很积极。
“看来我们之前的方向真是错了。”舞凤仪沉吟道：“李云轩不仅实力高超，为人谦和，还胆大心细。
要不是他的家世太弱，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人。”
“难道现在不好么？”诗婉微笑道：“如果李云轩肯为姐姐效力，那不亚于多了一支左膀右臂。”
北辰倩雪听闻坏笑道：“那是不是得送个质子去给他暖被窝？我看婉儿就挺合适的，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诗婉有些羞恼地扭了下北辰倩雪：“你个妮子，我看是你春心动了吧？”
几个人嬉笑打闹着，不多时就来到龙瀑峰。
“注意一下仪容仪表。”舞凤仪走在前头提醒两人。
后面两人重新梳打了一番，看着倒像是来郊游的。
“云轩兄在吗？”站在竹林小苑外，三女站在苑外静静等候。
“舞凤仪？”李云轩盘膝坐在床上以五心朝天的姿势闭目修行，听到外面的声音缓缓睁开眼。
他有预算舞凤仪会来，只不过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
正常来说并不用这么急迫的，除非有外在压力。
李云轩嘴角勾起笑意，看来各大王府的天骄并不像表面那么顺从。
他打开林苑大门：“郡主怎么这么难得光临我这里？”
他把几人迎进大厅，好在原主人桌子板凳，茶壶炭水都有备份，李云轩打扫小苑的时候把这些也清理干净了。
“地方简陋，见笑了。”李云轩给她们泡了杯茶，他也没买太好的茶叶，能喝就行。
北辰倩雪打量着小苑布置：“这里倒颇为清幽，挺有隐士风格。”
李云轩笑着道：“这是以前的师兄留下的，感觉以前的那位师兄算是苦修士吧。”
诗婉道：“师兄，今日我们冒昧来访，主要是想问下中午你说的食堂，是怎么个章法？”
“食堂啊？那只是我把堂食两字调过来的随口一提。”
李云轩摸摸鼻子：“我也只是突然心血来潮一说，具体怎么操作我也不是很确定。”
舞凤仪抿了一口茶：“有想法即可，云轩兄不妨细说下思路，到时候真的能建立所谓的食堂，说不定还要云轩兄从中指点。”
李云轩听懂了她的意思，于是也就不再遮掩：“那我就把我刚想到的想法说说，行不行你们自己看。
我之前看弟子们吃饭都是现点小菜，每到中午和晚上下课时分是学院各处酒楼人气最旺的时候，即使是这样，弟子们也要等许久，这样实在是太过浪费时间。
我想的是，能不能把一锅菜提前炒好，要吃什么直接打，这样每人每天最少能节省三到五刻的时间，三万六千人就是节省了十万八千刻钟，一天就能节省出一个人近十一年的修行时间。
三万弟子一年就相当于省了一个人三，五千年的时间出来。”
舞凤仪当然知道时间不能这么算，可听起来还是很激动人心。
“主要是成本也降下来了，原本一个菜上桌的价格是一两银子，菜价可能只有三十文，二十文是人工和柴米油盐酱醋的钱，还有五十文是赚头，一千个菜就要一千两银子。
相同分量的大锅菜，菜价成本同样是三百两银子，柴米油盐酱醋怎么也不用两百两银子吧？剩余的更是全是赚头。
不管是再怎么样的针头小利，数量大了利润就会很惊人，一个弟子一天两顿，每顿赚他五十文，三万六千个弟子就是三万六千两，一个月一百零八万两白银，一年近十三万两黄金。”
李云轩笑眯眯道：“不知道些钱够不够多？这个利润郡主能不能吃得下？”
舞凤仪承认此刻她真的心动了，各大王族给自家第一序列的子弟一个月月例才一百金上下，一年一千两百金。
十三万两黄金，那都是一百个第一序列子弟一年的月例了。
哪怕在食堂吃的弟子数量没那么多，只有十分之一，这一年赚的钱也足以供养十个第一序列子弟。
她好像说她吃得下，但长久的谋划让她恢复了理智。这么大一笔利润，她吃是能吃下，可吃相太难看，其他人就不和她玩了，为了点钱搞得孤立无援，这不是她的目的。
舞凤仪不动声色道：“云轩兄，你的奇思妙想还挺多的，万一效果没有那么好怎么办？有人仿照又如何？”
李云轩淡淡道：“所以说才要在五鼎楼建立食堂，有学院背书，不管如何起码不会亏本，至于仿照？以你们的背景，不抄袭别人就很好了，别人还敢主动招惹你们？”
舞凤仪皱紧眉头思索：“这么一大笔利润，不是几个人就能吃下的，我还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不知道云轩兄有没有兴趣掺一脚？”
李云轩对这个貌似有腹稿已久，他加入进来或许可以少走许多弯路，而且他的战力也不俗，正好可以趁机拉入阵营。
“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