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崖城建在一座月牙状的巨崖之上,传闻这座巨崖是明月掉下来的碎片形成,又呈现月牙状,故被命名为月崖城。
高玉虚自灵舰上下来,经过灵禽一天的飞行终于抵达月崖城。
大炎每个城池都有专门供给停泊灵舰和灵禽的场地。高玉虚将灵禽寄存在泊禽苑,却听到有人在讲述最近高家子弟连番惨败之事,面色不由得有些阴郁。他对高家没什么感情,可现在他是其中一份子,闲人口中的高家子弟,那可是要算上自己这一个的。
高玉虚随手揪住一个闲聊的杂役,冷冽道:“高家已经有几人败在吴冕手下?”
“您是?”猝不及防下,杂役有些摸不着头脑。
“说!”
感受到高玉虚不善的目光,杂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急忙道:“吴世子先是击败高宏伟,又打伤高宏飞,再胜高雨卫,高星明。这还只是高家序列子弟,高家其他精英子弟受伤的已经有十多位了,听说又有一位序列子弟赶到,正在和吴冕交手。”
“他们在哪里?带我过去。”月崖城离擎州不远,可以说是擎州对外的门户之一,而这群废物,居然被人堵在家门口杀!
杂役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现在傻子也猜出来,这一个肯定也是高家子弟,要是还乱说话,怕不是要被他活劈了。
这时,一个年纪较大的仆役硬着头皮道:“大少,擂场离这里并不远,我带您过去吧!”
高玉虚松开了杂役,只要有人带路,他无所谓是谁。
虽说距离不远,可还是雇了辆兽车,刚到擂场,高玉虚在兽车中就听到擂场中盈天喧闹声。
走下兽车,刚好能看见擂台上一个人在追杀几名高家子弟。
这种露天擂场一般都是用来解决江湖厮杀,除了擂台颇为庞大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此刻这座擂场四周数百丈内,零散站了上千人在观战。
老仆役远远地指着正在追杀几名高家子弟的金甲青年,小心翼翼道:“他就是吴冕!”
“南衢王世子吴冕?”高玉虚穿过观战的人群,临近擂台仔细打量此人。
只见他身高八尺有余,面如白玉,身着一副金甲,头戴紫金冠,脑后留有披肩长发,手持长矛,看起来着实英武。
更让人感到震惊的是他在擂台上,一个人压着四名高家子弟在打。手持一根长矛硬生生压得四位高家子弟无还手之力。
围观的众人看着擂台上的战斗,几乎紧张得屏住了呼吸,这几名假若只是普通修行者也就罢了,可这几个都是高家精英子弟。
月崖城就在擎州隔壁,每年都有高家子弟在此停留,出名。
往年随便一名高家精英子弟在这里都有不菲的战绩,可从未出现过被人一打四的情况,更何况其中还有位高家的序列子弟。
围观的人在窃窃私语,都在说镇北王府这次栽了之类,高玉虚听闻后,脸色越发冷冽,高家在擎州周边影响力巨大,积年累月的威严下,他们只敢在背后指指点点,要是距离擎州再远点的话,见此情景,说不定就有人直接唱衰镇北王府了。
高玉虚对于镇北王府没有归属感,可因为某些原因,和其他的高家子弟一样,他不允许镇北王府的声势和气运有丝毫的衰败。
“吴冕!”此刻高玉虚看着擂台上耀武扬威的吴冕,宛如看着一个死人!
“嗯?”吴冕一矛刺退一名高家子,疑惑地朝擂台下扫视了一眼,不知道为何,刚才他突然感觉有股冷意飘过,有那么一瞬间,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铛!”吴冕格开高校武的刀,再也不管那一瞬间的冷意,满是狂傲地藐视四名高家子:“不要再挣扎了,连高宏伟都被我打断一条腿,凭你们几个又能怎么样?
不如我们商量一下,你们自己打断一条腿,我放你们一马如何?”
高校武疯狂出刀劈向吴冕,怒吼道:“有战死的高家子弟,没有跪着苟活的高家子弟!”
“不错,老子死也要咬掉你一块肉。”其他几人也丝毫不畏惧吴冕。
“不知死活!”吴冕目光中满是冷意,他认真地在想,如果真的杀掉几个高家子,会不会迎来高家的疯狂报复?高家这届子弟他倒是不怕,哪怕是高天歌他也无所畏惧。只是高家还有八俊,虽然比他大几岁,可还是属于同一辈的。杀了高家子,恐怕南衢王府的所有子弟就要时刻防着八俊的追杀了。
吴冕将手中的蛇矛舞得好似风车一般,几名高家子连连进攻,居然进不了他身前一尺之内。
“竟然连伤到他都做不到!”高校武哀怒,这种无力感时还是在上次和高玉虚战斗时才体会到,原以为从精英子弟的淘汰赛中杀回序列子弟一列,一切都会有所不同,没想到没过几天他又体会到这种无力感。
“一群废物,四打一竟然连别人毫毛都没伤到,你们可真是给镇北王府涨了大脸。”清脆响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擂场,让原本在擂台下窃窃私语的观众都惊呆了。
他们瞪大了眼睛:“这是谁?这么勇?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嘲讽镇北王府?”一时之间,整个擂场都陷入片刻的寂静之中!
吴冕听到此话,仰天长笑:“这位兄台有所不知,所谓镇北王府的威名,大多都是他们自吹自擂,名不副实。”
“是谁?”高校武双目通红,扭头寻找刚才说话之人,镇北王府的名声要是因为他们几人受损,那他们可就罪无可恕了。
“怎么?丢人还不敢让人说么?”高玉虚不急不缓地走上擂台,脸上露出些许阴郁。
“高玉虚!”居然是他在嘲讽镇北王府,这是高校武几人没想到的,高莫怒道:“你不来帮忙联手对敌也就算了,还在一旁说风凉话,你到底是何居心?”
“哦?”吴冕听到这话,攻势一缓,原以为终于有人敢站出来了,在月崖城这种地方要是有人公开质疑镇北王府,以南衢王府的力量再从暗中进行丑化一下,将对镇北王府的声望重重打击一番。
但镇北王府的人开口说这话就让人有些琢磨不透了,不过他随即毫不在意地笑笑:“高玉虚?好像没听过这号人物,我可是一直在等高天歌出现,没想到来的都是杂鱼,算了,你也一起上吧!”
高玉虚没有理会吴冕,而是不耐烦地朝高校武几人挥挥手:“你们几个滚下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高莫等人心有怒意,却敢怒不敢言,一是,不是高玉虚的对手,二么,现在在和吴冕交手,不敢有太多分心,三是不愿让外人看到高家内讧。
高玉虚面庞闪过一丝凶意:“怎么?还要留在上面丢人么?”
高校武几人听到这话,被羞得面红耳赤,他们同时施展战技,联手将吴冕逼退一步,忿忿不平道:“我们走!”
“想走?问了我没有?”吴冕长啸一声,想截住几人。
“嗯?”高玉虚转头面向吴冕,面如冷霜。虽然没有其他动作,但他就静静站在那里,仿佛一头正准备猎食猛虎,让吴冕心中警铃大作,一时间竟然不敢追杀高校武他们。
吴冕感觉到这股杀意,顿下脚步,开始认真面对高玉虚,一句话就能让高校武等人退走,实力和身份应该都不低:“好像来了个挺不得了的人物,他们对你很有信心?高玉虚?以前没听过这个名字。”
高玉虚漠然道:“没听过不重要,等我把你的头颅摘下来时,你就会永远记得这个名字了。”
吴冕目光一凝,露出杀意:“是么?我希望我的矛刺穿你的胸膛时,你还能说出这种大话。”
“嗤!”高玉虚听到这话只是嗤笑一声,却站在原地不动,像是在等待什么。
吴冕也站在擂台上手持蛇矛一动不动,刚才战斗中虽然没有受伤,可也消耗了大量体力,他敏锐地感觉到高玉虚不是像其他人那么好对付,现在多恢复一分体力,就多一分赢面。
两人站在擂台上对峙了片刻钟,擂台下包扎好伤口的高校武突然反应过来,大叫道:“不好,吴冕他在悄悄恢复体力。”
“才发现么?”吴冕轻蔑一笑,觉得镇北王府这一届的人也就这样了。
高莫几人也急忙道:“高玉虚,乘他现在还没恢复,打败他。”
高玉虚斜视了几人一言,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聒噪!”
“狗咬吕洞宾。”几人听到这话,钢牙咬得嘎嘣响,却也无可奈何。
吴冕虽然诧异高玉虚为什么明知他在恢复体力,却没有乘机进攻?但拖的越久,他也越快回到全盛状态,自然乐得如此。
看到两人一直这么僵持下去,擂台下观战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有的说高玉虚傻,也有的说高玉虚是花架子,故意摆出很厉害的样子,实则是想拖到高天歌到来。
就在吴冕恢复的差不多,听到擂台下面的议论,也开始心有疑虑的时候。
却听高玉虚淡淡道:“如何?”
“什么?”吴冕愣了下。
“我给你三刻钟的时间,应该恢复好体力了吧?”
这下轮到吴冕惊异了:“你明知道我在恢复体力还不趁机击败我?”
听到这话,高玉虚面露不屑:“让你恢复体力,是免得他人觉得我胜之不武,也怕你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