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向阳有点慌,语无伦次,“对不起,宁宁,我不知道是你买的,我去捡……”
他掀开被子要下床,忘记自己在输液,扯到了针头,闷哼了一声。
木宁叹气,“算了,你在床上好好坐着吧。”
她走到床边按呼叫铃。
“对不起,宁宁。”贺向阳坐在床边眼巴巴地看着她。
“没事……”木宁刚想开口,余光里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折了下去。
顾知胤看着散落满地的水果,心疼又好笑。
捞起袋子,伸手捡了起来。
这身价尊贵的男人竟蹲在地上捡水果?
平时可都是被人伺候管的,什么时候干过这么屈尊的事?
贺向阳转头也看见了,眉心皱了皱,干什么,他想故意在宁宁面前卖弄?
贺向阳回头下意识喊,“宁宁……”
话还没落音,木宁快步走了过去。
蹲下来,阻止了男人。
“我来吧。”
顾知胤偏头看她,眸色漆黑,“我不是帮他,我是为你捡的。”
他捡起一个小巧红润的莲雾,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虽然不喜欢你对别的男人用心思,但更不想让它们遭到这样的对待。”
“我知道。”木宁小声说,“谢谢。”
顾知胤弯起唇,“嗯。”
贺向阳坐在床上,懊恼地看着他们凑在一起捡水果,嘀嘀咕咕什么。
他感觉自己好多余!
同时,他觉得这个男人很碍眼!
“宁宁,我手好疼,你快来帮我看看,好像流血了。”
“啊?哪里?”
木宁起身猛了,眼前发黑。
栽倒时一只手扶住了她。
“我来给你看。”
男人快步走过去。
贺向阳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捏住,接着不受控制地发出惨叫。
“放开啊啊啊啊……”
木宁听见撕心裂肺的惨叫,下意识捂住耳朵。
“咳!”护士站在门口刻意敲了敲门。
“病房内没不要大声喧哗。”
贺向阳这才把自己的手解救出来。
“按呼叫铃有什么事吗?”
木宁说:“他走针了,麻烦重新给他扎。”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护士训斥着走进来,“你这手再不注意,估计要重新接了。”
贺向阳痛得瘫在床上抽凉气,额上一层冷汗,已经是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了。
顾知胤站在床边抬手看了下时间,“宁宁教训我不该空手来。”
他冷漠地勾起唇,“贺公子,我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说完,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进来。”
随即,几十个穿着黑色葬礼服的男人,手捧大束菊花,鱼贯而入。
把小小病房挤得没脚可站。
护士和木宁被这阵仗吓到。
这是干什么?
贺向阳瞪着顾知胤,“你什么意思?”
“不是求看望吗?贺公子这么缺人看望,我满足你的小小要求,多叫些人来。”
贺向阳一口气哽在胸口,“这些人都是谁,我他妈都不认识,你叫来看我?”
贺向阳以为是顾知胤叫来的威慑他的打手。
气势太庞大了,就连木宁也以为,顾知胤该不是叫人来揍贺向阳。
顾知胤一个眼神过去,“自我介绍一下。”
“贺公子,我是京城丹阳殡仪馆的司仪……”
“我是白事会的入殓师……”
“我是寿康殡葬的……”
这男人竟然叫办丧事的人来医院看望他?!
整个房间除了人,就是满地的黄色菊花。
“贺公子,我是……”
“闭嘴!”贺向阳脸黑得难看,指着门边,“滚,都给我滚!”
“宁宁,贺公子让我们滚,我们还是别在这里自讨没趣了。”男人张嘴就对木宁说。
“我没让她……咳咳。”贺向阳要被气晕了。
顾知胤已经来到了木宁身边,搂着她的腰,轻轻在她头顶道:“走吧。”
木宁抿了抿唇,貌似她在这里会给贺向阳带来不幸,她还是走吧。
临走时,顾知胤顺手把水果也拎上了,“宁宁的心意你不要,我就带走了。”
他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去了。
一样也不少。
路上再碰见他的小护士都满脸惊讶。
……
下电梯时,木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顾知胤你幼不幼稚?”
顾知胤:?
“一个三十多的老男人跟个二十岁的计较这些?”
“看一个人不爽还分年龄?”
敢觊觎他的东西,就是三岁小孩来了,他也照样收拾。
“他好歹是个病人,你把人欺负成那样……”
话没说完,木宁“咚”得一声,鼻尖撞在男人硬帮帮的胸腔上。
“欺负他?”
沉闷的声音像是从他胸腔里发出来。
顾知胤将她扣在怀里,不悦地冷嗤,“要不是你在,他可能已经被我毁尸灭迹了。”
木宁一愣,咬紧牙关,“你真变态!”
“所以宁宁少跟异性接触,否则我真会杀了他”
“你凭什么不准我跟异性接触?”
这男人对她还是这么强的占有欲,他又不是她的谁了!
“就凭我养宁宁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