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奈斯仍旧记得自己昏迷过后,脑海中浮现的梦境,那似乎不算是梦境,因为无比清晰无比熟悉,更像是过往记忆的重现。
那似乎是一片高山之中,如同仙境一般的仙人居所,虽然他没见过,但是知道这是哪儿…是璃月,一个名叫奥藏山的地方。
位于绝云间。
而记忆中的自己,是一个拜师在奥藏山仙人留云借风真君门下的弟子之一,自己天资聪慧,虽然身为人类但是却比一众仙兽天资还要好,只是不知为何,师傅总是不看重他。
而且,当时的自己不叫现在的名字,阿奈斯·雪奈茨维奇这个名字是『壁炉之家』的人起的,平平无奇,记忆中的自己名字叫景焰。
而那段记忆的具体内容则是…
“哎,橙毛小子,你整日待在这奥藏山里面,难道不无聊么?不如随我一同去归离集与璃月港中游览一番。”
一个熟悉的声音,几乎熟悉到刻入他骨子里面的声音,记忆中的自己一转头,果然看到了对方的样貌,是…麟琅。
属于自己,却又语气陌生的回应。
“我不叫橙毛小子,我叫景焰!而且师傅说了不让我离开奥藏山…除非你打的赢我,我就跟你走!”
“要打架呀?不错,挺有活力的嘛,不过这就是另外的价钱了,我要是答应你了你不仅要跟我走,还得成为我的小弟。”
“…行!我今儿个就看看,我和『贪狼大将』比起来,谁更厉害!”
然后就是…一段打斗的记忆,属于火焰与草的较量,明明是克制的,但是硬让麟琅碾压级别的打赢了,自己也说话算话,跟师傅请缨离开奥藏山,走入尘世…
不知不觉,在陌生的尘世之中,麟琅已经是景焰不可或缺的依靠了。
西风教堂的地下室病房里面,阿奈斯再度睁开了双眼,他暂时不知道这些记忆代表着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是至冬人。
『壁炉之家』的人说过,自己是从璃月捡来的孩子。
“唔…嗯?小姐偷看我看了那么久,不出来聊几句吗,还是说你只是暗恋我?不好意思哎,我心有所属。”
阿奈斯低着脑袋揉着眉头,平缓的嘴角却悄然扬起来了一点点弧度,看向病房门外,正有一双窥视着自己的眼睛。
班尼特早就已经躺下睡熟了,房门打开,一个冷白皮肤,玫红发色修女打扮的窈窕身影走了进来,如刀般的眼神插在阿奈斯的身上。
“伶牙俐齿,嘴上功夫倒是不错。”
“嗯哼,谢谢夸奖…我嘴上功夫是不错,修女小姐~”
“……”
麟琅不在身边时候的橙发小愚人众直接暴露本性了,一举一动之间虽然稚嫩,但已是危险性十足。
这名修女叫罗莎莉亚,情报里有提到过…是个难缠的家伙。
阿奈斯看见罗莎莉亚的手指轻轻在自己的胳膊上面敲击,唇齿轻启。
“我曾经看到过你在深夜出入『长夏』店长的家,不走常路,走窗户…”
“…哦?居然被你发现了啊,那我就承认了吧,我确实是麟琅店长的情夫~”
“?”
阿奈斯:趁着大人不在赶快造谣,最好能传进那个红毛男人的耳朵里面。
反正现在是谜语人对峙,谁越发疯谁就赢!
……
晨曦酒庄这里,麟琅穿上了迪卢克提供的新衣服,之前的一套衣服不仅淋湿了,沾上血污,还tm被潮给捅破了!
下回见面麟琅得让他给自己赔衣服。
其实原本伤的就不重,只是因为黑种子的原因导致昏迷,在床头柜上找到了自己身上的东西,已经发了一点点芽的种子,神之眼和邪眼,还有一些植物切片样本。
“……”
其实麟琅在看到拿出来的邪眼的时候,心里面其实是在骂娘的,他有点害怕迪卢克认出来这东西是什么。
不过现在迪卢克就和他在同一个屋内,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迪卢克,我没大事,你的伤如何了,还有诺艾尔和雷泽…”
“他们两个理智的回蒙德城求救,已经得到了骑士团的庇护,不必担心,至于我…”
话音刚落,麟琅就看到迪卢克站起了身,动作似乎是要在自己面前脱下衣服似的…花匠先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健美又优雅的身体撤去了所有的遮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的身材很匀称,不会让人觉得臃肿,腰虽然细但是力量感十足,动起来估计会很赏心悦目以及有劲的那种…欸?
“…哎哎哎!迪卢克,这不合适,不合…嗯?”
反应过来的麟琅因为心虚的情绪而脸色瞬间爆红,原本想要用手挡住眼睛的,结果挡到了一般,就看到了迪卢克那裸露脊背上面有些密集的老旧伤疤。
上回在千风神殿上药的时候麟琅只脱了一点他的衣服,像眼下这么全面的自然是第一次看,而此刻在这些老疤的附近又添了许多新伤。
“呃…”
“怎么,想摸摸看?”
“…没有!不过,如果是你邀请的话…”
迪卢克似笑非笑的看着麟琅跃跃欲试的眼神…说实话,他是故意的,故意在这个骗子面前展现自己的伤疤,想要看看面具之下真正的他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心。
在奔狼领说的话,迪卢克都是真心的…就算麟琅曾经展现出的一切都源自于他精湛的演技,迪卢克也会心甘情愿的成为他陷阱中的猎物…保护蒙德与留下他之间,自然是有可以兼顾的办法的。
那天在宴会上迪卢克说过,当『所长』这样的人处于对立面,他会第一个干掉对方…但其实还有更好的选择被他隐藏了,比如说策反,或者…俘虏,但自己可能打不过麟琅,呵。
…
…最后,麟琅细嫩的手指触摸上了迪卢克后背上一段不规整的刀疤上面,看上去像是已经有了几年的伤疤。
“那条,是曾经清剿蒙德境内愚人众的时候,被一个士兵偷袭留下的。”
“欸?”
突然听到愚人众的字眼,麟琅下意识收了手,不过他看到迪卢克的神色很平静,好似在追忆往事。
他不会记得自己身上伤疤每一条的来源吧。
“其实蒙德的敌人从前就只有深渊教团与魔物,愚人众是我私下的敌人…因为前者不会使用刀枪,所以我身上的刀疤和枪疮都是愚人众留下的。”
“这样吗…我也听说过你恨愚人众的原因。”
麟琅心里面其实有点儿不好的预感,毕竟那个邪眼…迪卢克肯定是看见了的,但是他的反应就像是没有反应一样。
“其实被偷袭这样的情况也很少,这些伤疤大都是几年前,在那场我与愚人众执行官们的战争里面,留下来的。”
迪卢克转过头,看着麟琅的视线里面带着略微的笑意,和难以察觉的冷眼审视,他试图判断现在的麟琅是否戴着面具。
“比如说你刚刚摸的那条下面的一条很长的,那就是执行官末席…不,现在应该叫十一席,留下的。”
“『公子』?”
从迪卢克的口中听见达达利亚的名号,还真是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原本互不相通的两个时空突然有了联系。
…不知不觉,自己和达达利亚已经好久没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