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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轻玲应该不知道我们在山里开了田,但是那老太太前些日子去了县里,从她口中得知咱们的近况,也未可知”,乐巍跟着说道,手指在桌面上缓缓敲了敲,“只是不知道,乐轻玲为何会一直与我们过不去?”

更确切的说,是与轻轻过不去?

乐巍回想起他们小时候,乐轻玲那些表面看来对轻轻不错实际上却是针对她的言语举动。

乐轻悠这时问道:“大哥,这件事,县太爷有没有惩罚李师爷?”

“罚了三个月的俸禄”,乐巍说道,“又言语斥责了一番,虽然不是多严重,但对于李师爷来说,是极为丢面子的事。”

李师爷自然有辩驳,如果放在那些贪腐的县令那里,恐怕只是斥责几句便能了的事,于县令这样的处理,不仅是公正执法也是给了他们面子的。

方宴看着乐轻悠笑道:“轻轻的意思是,李师爷丢了面子,一定会让乐轻玲一家好看,我们也就不用管那个在背后使坏的人?”

“是的”,乐轻悠点点头,“李师爷若是个小心眼的,只怕他们家在县里也住不了多长时间了。”

对于一个为县令出谋划策的本地师爷来说,想把一户外来人家从县里排除出去,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乐峻皱了眉:“如果乐轻玲在县里住不下去,再回来村里来,时不时来我们家闹一下,那可真够膈应人的。所以我还是希望他们别回来,而且经此一事,她想在县里再给我使绊子也没人会帮她。”

乐轻悠突然觉得哥哥说得很有道理,的确,乐轻玲这样总是惦记着让他们过不好,时不时来戳一下,一点小事,他们又不好捏死她,还真是挺恶心的。

其实如果可能,乐轻悠真地想问问乐轻玲,为什么看不得自家安稳?

两天后的中午,仙泉县内落英巷中的一户人家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引得周围邻居探头探脑。

一个妇人抓着腰间的围裙,问那门口刚才就已经在的几个人:“这家人又怎么了?”

“听着她们的对骂,似乎是乐显宗那个小妾为了帮她娘家兄弟还赌债,把他们家的房契给偷出去抵债了”,其中一个小个子男人这么回道,随即又感叹,“这都是命啊,一个农村来的窝囊废竟然还能有一起一妾。”

这句话引起旁边几个男人的强烈附和。

院子里,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指着乐老四放下狠话:“限你们在太阳落山之前搬出去,否则,我们便来帮你们搬。”

说完,招了招手,带着站在这院子里的三个打手跟他走了。

这些人一走,乐老太太就扶着椅子扶手站起来,朝跪在院子里的那个女人狠狠唾了一口,骂道:“你个丧家败德的贱妇!”

女人抬着袖子挡了挡,随即跪爬向乐老四,哭道:“夫君,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用家里的地契抵债,只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求大姐了,让她给我三十两银子就好,但是大姐不但不给,还将我狠狠骂了一顿…”说着猛地抽泣一声。

还要说什么时,却被乐轻玲大喝一声打断了,“你住口。”

女人单薄的身子立即抖了抖,她小心地更靠近乐老四几分,用颤抖地双手抱住他的腿。

乐老四本来的一腔怒火,登时被柔弱的女人浇熄大半,他拍了拍女人的肩膀,严肃地对乐轻玲道:“大人们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小孩子插嘴了?”

“凤儿,别怕,你慢慢说”,说着弯腰将单薄的女人扶了起来。

乐轻玲恨得咬牙,自从这个女人到她家后,乐老四就昏了头了,竟然三番四次的呵斥她!

小米氏撑着腰挺着大肚子上前一步,将委屈的女儿挡在身后,瞪着眼对乐老四道:“你有什么脸这么跟玲玲说话?不是玲玲,你哪来的钱住大房子养小老婆?”

乐老四被这一句话说得几乎抬不起头来,以前他觉得有一个聪明能赚钱的女儿很足以骄傲,现在却越发觉得是个莫大的耻辱。

低头看着全身心都依附于他的凤儿,说道:“凤儿莫怕,把这其中的曲折一一都说出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

闻言,乐轻玲咬牙咬得腮帮子都紧绷了起来,小米氏却是白了白脸色,只因这其中,的确有她和女儿的手笔。

凤儿怯怯地看了那母女俩一眼,嘴角却忍不住想往上翘:“玲玲当时也在,她们不同意给我钱,却故意把家里的地契露出来,还说这张地契现在值二百多两,拿到当铺抵押,少说能抵押五十两出来。我一开始不敢动的,可是那些人一直收不到钱,都已经剁下我哥一根手指了。我就想到了地契,本来一直被大姐守得严严实实的屋子,那天也没人。我没想偷家里的东西,这是她们故意做套让我偷啊,夫君,我不可能看着哥哥被那些赌坊的人折磨死啊。”

话音刚落,女人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乐轻玲却大喝了一声无耻,“你自己做贼,还能赖我们,你三观没毛病吧?”

一着急把前世的词语带了出来,忙顿住了话语。

乐老四才不管这女儿说的是什么话,当即黑着一张脸,怒斥道:“你还吼,这要不是你撺掇你娘,她有那个脑子说什么地契能抵押钱的话?不说那个,凤儿能走投无路的去偷地契?”

乐轻玲只觉心口猛地一闷,咸腥味直冲喉头,一时间红着眼睛口不择言道:“乐老四,你有什么立场这么说我?不是我,你们还在地里刨土呢。”

太极品了,乐轻玲从来不知道,她重生的这个家庭如此极品。

这边狗咬狗一嘴毛,那边乐岑已经闷头收拾好了他的东西,走出门道:“爹,娘,快点收拾东西吧,眼看着天要黑了。”

“收拾什么?”乐老四吼道,“咱们这是被骗了,去县衙告状去。”

抵押到当铺的地契,怎么会直接到赌坊那里?乐轻玲只是想利用此事把凤儿这个恶心的白莲花赶走,当时是看着她将地契拿到当铺当了钱才回来的。

她不可能拿一家子安身立命的地方开玩笑,不是紧紧看着,不可能让凤儿拿走地契。

本来想着,损失几十两银子却能把这个搅家精赶走也很划算,却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

“大哥,你别总给一家人泄气好不好?”无名火全都转移到那个闷木头一样的大哥身上,乐轻玲皱着眉满脸厌恶,“一有事就是走走走,你就不能想办法解决吗?”

乐岑觉得特别累,有气无力道:“都这样了,你说还怎么解决?”

乐轻玲强压下对乐老四的厌憎,说道:“你和爹去县衙告状,我去找李少爷。”

听女儿提到李少爷,乐老四的神情立即亮了,也不复刚才的怒火,满脸笑容地对女儿道:“快去快去,我和你哥在县衙等你们。”

有李师爷的独子陪同,县衙肯定能立即帮他们追回地契。

唯独乐老太太还嘟嘟囔囔的,说这个不争气那个花心眼。

乐轻玲懒得理这个装着腿疼躲懒还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越来越刁的老婆子,叫上两个丫鬟,转身就走。

抱着志在必得决心去李家的乐轻玲,根本没敲开李家大门。

实在叫不开门,乐轻玲只得回去,却是还没刚进巷子,就看见她家的家具被扔得满地都是,一整个巷子的住户,都跑出来看他们的笑话。

乐轻玲差点气晕过去,一时间想到奶奶说的,乐轻悠家又盖了新房子,她就更气更恨,难道女主光环这么不可逆转?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她穿到女主身上?偏偏还要再送来一个穿越女?

这种恨,在被邻居指指点点时越积越多,一口气没提上来,乐轻玲就那么晕了过去。

……

乐轻悠把第一茬摘下的西瓜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留着自家吃,一部分让云山拉到县里给云舅舅送去,最后一部分让光海都送到府城的那些大酒楼去了。

只有不到一千斤的西瓜,竟然得了一百两银子。

“小姐收好,我让酒楼给的现银,都是官府今年新出的银锭,成色很好”光海把一布兜沉甸甸的银锭子放到桌子上。

乐轻悠打开看了看,拿出一锭给光海:“光伯,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个你收着,有空了去镇里购购物。”

光海好笑不已,“小姐之前给的五两银子我还没花完呢,衣物都是家里准备的,我只偶尔出去打两壶酒,没有花钱的地方。小姐真要赏我,把那玫瑰花酒赏两壶给我吧。”

玫瑰花酒是在家里盖屋子那段时间,乐轻悠用玫瑰坡上晚开的玫瑰花做的,其中用了西坡上那一株如球大的黑玫瑰树上的黑玫瑰花。

出来的酒既带着玫瑰的浓香,又具有上等酒液的绵软口感,中元节去蒋家时,乐轻悠给他们来了不少。

据蒋老夫人的说法是,每天一杯玫瑰酒,吃得好睡得好气色更好。

在家里,乐轻悠只让根生给云家两老搬过去了一坛子,其他的都被她埋到后院的桃树下来。

现在光伯想要这个,乐轻悠便让他去刨两坛出来。

光伯高兴地去了,乐轻悠将银锭子一个挨一个的摆放到桌子上,又把前几天四舅来时给的一百多两银子跟这些放在一起,越看越乐呵。

到这时才体会到,赚钱竟然也有莫大的乐趣。

数好银子,乐轻悠又把日日出售鸡蛋所得的铜钱拿出来数了数,惊讶地发现自家现在已攒了三百六十两。

家里的东西是不用再添了,这些便都放着用于以后修建山庄吧,日常开销,只鸡蛋上赚的就够了。

放好钱,乐轻悠从屋里出来,见这深秋时节的阳光很是明媚,就对坐在屋门口在草纸上拿着鹅毛笔写字的根生道:“根生,把屋里的晾衣绳拿出来扯上。”

根生应着好,落下最后一笔,跑到东厢这边小天井处的杂物房拿来一大捆晾衣绳。

不多时,院子里就晒了一圈的棉被褥子。

乐轻悠把哥哥们屋里的被子都拿了出来,眼看着天冷了,压风被子也得晒好了备着。

弄好这些,乐轻悠又叫上秋果、草儿到杂物房拖出两大包羽绒,就在暖和和地前院做起了羽绒被。

云老夫人歇午起来,见小丫头在做被子,还是用那些鸡鸭鹅的细绒毛做的,不由好奇地过来帮忙。

一刻钟后,拍着这条针脚细密的羽绒被,云老夫人笑道:“这东西做出来的被子,竟比蚕丝被也不差什么。还更轻便呢。”

乐轻悠说道:“家里的羽绒多着呢,我给您和外公一人做一条。”

“那敢情好”,云老夫人点着头,招手唤画景和画意过来,“别忙那些茶点了,过来一起做被子。”

因人手多,不过两天时间,就做出七八条羽绒被来。

这天三个哥哥休沐,乐轻悠也不做被子了,忙着帮他们洗头,等洗好头,还有这两天换下来的衣裳要洗。

此时的水已经很冷了,洗衣服时不加些热水便冰得骨头疼,洗衣服钱,乐轻悠就让秋果先烧了一大锅热水。

三个少年不仅不把他们自己的衣服交给秋果她们洗,还每每抢着把乐轻悠的衣服洗了。

看着他们三个蹲在井台边一个个姿势端正的洗衣服,乐轻悠很想过去帮忙,不过她帮大哥洗衣服,被他赶去一边玩,帮自家亲哥洗衣服,被他哄着玩,帮方宴洗衣服,被他逗着玩。

一圈儿转下来,乐轻悠半点活儿都没捞着,好像只能当个小开心果。

正蹲在方宴的盆边给他加热水,草儿跑过来道:“小姐,家里来了个人,说是那边乐家的孩子,叫乐岑。”

“阿岑?”乐峻皱了皱眉,问草儿,“只有他一个人?”

草儿点点头,“他还背着一个半大的包袱。”

乐巍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站起身道:“过去看看吧。”

兄妹四人出来小天井,来到前面的院子,就见乐岑背着个包袱,直愣愣地站在院子中央,旁边云老夫人问一句他就嗯啊答一声。

“二堂哥,三堂哥”,一见他们出来,乐岑忍不住地上前两步。

乐巍一面让秋果拿凳子、茶水过来,一面问乐岑:“阿岑,你怎么这个样子过来了?”

“二堂哥,我不喝茶也不坐”,乐岑摆摆手,他已经知道了二堂哥的身世,此时面对他就很是局促,“我们家在县里住不成了,可爹娘还玲玲,宁肯在县城边上的小村子买片地方重新盖屋子,也不回村里来。我想回家,就被赶了,三叔却不让我进门,我呢,就把我爹之前让三叔种的地要回来了。”

说完前因后果,乐岑更是局促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秋果将凳子放到乐岑边上,乐巍让他坐下说。

乐岑再次摆手,“不坐了。主要是我现在一分钱没有,想,想跟你们借几百文,买些做饭用的东西。”

“你住哪儿?”乐峻问道。

方宴听得无聊,就抱着乐轻悠到厨房找吃的。

这边,乐岑低声道:“我想在地边自己盖一间小茅屋。”

“别说借,钱我们可以直接给你,但是你爹娘同意吗?”乐巍直接把茶杯递到乐岑手上,“有什么事慢慢说,不要一时脑热就做决定。”

乐岑捧着温热的茶杯,眼眶发红道:“现在我家,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早从县里的屋子不能住时,奶奶就去了大伯家,玲玲和我娘成一派,整日跟我爹和那个女人打擂台。这且不说,也不知玲玲怎么想的,天天催我读书,我本就不是那块料,家里又那么乱糟糟的,什么都学不下去。我就想一个人过,然后学个盖屋子的手艺。”

听完这话,乐峻和乐巍都沉默了。

“阿岑哥,给你一块红糖糕”,这时乐轻悠端着一碟子红糖糕出来了,“马上就要吃午饭了,有事也等吃过饭再说。”

看着小堂妹白嫩嫩的小脸儿,乐岑低沉的心情好转不少,笑了笑,把红糖糕接到手里,然后一口口吃起来。

直到半下午,乐巍他们才送走了乐岑。

在大门口,乐巍说道:“阿岑,不是我们不留你,只是你妹子,她很看我们不顺眼,之前还在背后鼓捣着让人来征收我们在山里开出来那些田地的赋税,我们不想因为跟你们家有什么牵扯,而让她再顺势过来。所以,我们给你银子的事,你也不要跟别人说。”

乐岑点点头,又愧又惭道:“我知道,她给你们找的麻烦,我现在也只能说声对不起。”

即便这样,他们还肯自己钱,且直接给了三两,乐岑很感激,却又觉得没面目面对这些兄弟和小堂妹。

抬手摸了摸站在方宴身边的小堂妹,乐岑笑道:“你们都回家吧,我安置好了再来。”

说罢,乐岑转身,背着包袱的背影一点点走远。

哥哥们第二次休假时,乐岑才又来了,还给乐轻悠带了一根糖葫芦,进门后,就笑着对他们说:“明天起我就能跟着前村的一个盖屋子班出去干活了。冬天里盖屋子的少,修补屋顶的多,正好能让我先适应适应。”

兄妹四人便都嘱咐他盖屋子时要小心。

说了会儿话,乐岑就走了。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这天半下午时,天色沉沉地压了过来,寒风朔朔,将庭院中梧桐树上仅剩的几片叶子都扫了下来。

家里的地暖早在半个多月前就烧了起来,屋里温暖入春,床头边窗台上桌子上的三盆月季盆栽都热烈着开着碗口大的花。

两盆淡粉的,一盆青纱的,将屋内装点出几分春天的气息。

乐轻悠穿着天蓝色的上衣下裤,正坐在桌子边做针线,做的是分指手套,有露手指头和不露手指头的两种,每种都做了三个。

她昨天晚上趁哥哥们来她这屋里写文章时比过了大小,才发现三个少年的手各具特色,大哥的匀称修长,哥哥的手指偏长些,至于三哥,他的手则很好地诠释了何为骨节分明、白皙修长。

乐轻悠觉得,三哥那种颇具骨感美的手最有安全感,不过等他再长大些,牵起来应该就不那么舒服了。

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余光看见棉帘一动,然后一白一灰两条长长的影子钻了进来。

“雪团,灰团”,乐轻悠放下手中的棉絮和针线,便伸出手,挨个拍了拍两只狼软乎乎的脑袋,“你们怎么过来了?”

一般,母狼都不让这个兄弟两个下山的。

乐轻悠心里疑惑,不过也没指望它们会回答,摸过头就给它们拿糕点吃。

两小只长得很快,现在已经差不多到她腰了,同时嘴也长大了,乐轻悠刚把糕点托在手心里递到它们面前,一前一后地舌头一卷,就把糕点吞到肚子里去了。

与往常不同,雪团和灰团没有沉浸在小伙伴给他们的糕点中,一狼吃两块,就开始摆着脑袋向外示意。

“等等,让我穿上外衣。”

片刻,乐轻悠穿着一件领边均缝着白色兔毛的灰色大氅,跟在两只身后出了门。

刚出门,就把正好也从东厢云老夫人所住的那间屋子里出来的画景吓得软着腿往门框上倚了倚。

虽然见过这两只半大的狼几次,画景还是忍不住心怯。

她抖着声音道:“小姐,您要跟它们出去?”

“也就是去山上”,乐轻悠说道,“一会儿就回来。”

“用不用让根生陪您一起去?”

“不用”,见画景这个样子,乐轻悠带着两只加快了步伐,没走几步呢,在屋里听见她们对话的云老夫人掀开帘子,对乐轻悠道:“先别走,叫大黑和根生跟着一起。”

雪团和灰团回头看了看她们,停下脚步,向乐轻悠示意:叫他们一起吧。

于是,大黑和根生就跟在乐轻悠身后,与两只狼一起进了山里。

大灰蹲在进山口不远的地方,面前还摆着两只半死不活的兔子,正眯眼远望,乐轻悠一进山看见这景儿,不由笑起来:“原来是大灰有礼物要给我。”

泛着温柔水光的一双蔚蓝眼睛聚焦在乐轻悠身上,大灰站起来,迈着优雅的步子到乐轻悠跟前,亲昵地用大脑袋在她手上蹭了蹭。

两小只见此,也欢快地在乐轻悠腰间蹭来蹭去。

乐轻悠只能好笑地陪它们玩。

好片刻,大灰才依依不舍地低着头,顶了顶乐轻悠的手心,随即走到那两只兔子旁,回头看她。

乐轻悠一下子明白了,大灰这是在与她告别。

雪团和灰团似乎察觉到什么,倏地躲到乐轻悠身后,不看母亲。

大灰嗓子里发出一阵低吼,半晌,两小只垂着脑袋从乐轻悠身后走出来,却是看看她,然后才挪两步到大灰的方向。

大灰无奈地过来,抵了抵两小只的前肢,推着它们往前走了两步,它又看向还没它直起脑袋高的小姑娘。

沉静温柔的蔚蓝色眼眸中传达出一个信息:我们走了,再见!

“先别”,乐轻悠这才开口,伸手指了指暗沉沉的天空,“看样子要下雪了,过几天再走吧。而且,下着雪也不好找东西吃啊。”

大灰晃了晃脑袋,似乎在说没关系,它示意了下两只小狼:不能让它们生存在没有任何风雨的环境中,只有经历过饥饿风雪,才能学会真正的捕捉。

随即,大灰又用矫健的四肢原地跳了跳,表示它现在有足够的能力护住两个孩子。

而且凭它的捕猎技巧,暴风寒雪中觅得食物。

“那我把这两只兔子”,乐轻悠见母狼去意已决,只好指着那两只兔子比划着道:“给你们红烧一下,饱餐一顿再走?”

脑子里自动回忆起小姑娘曾经端给它们的食物,大灰的嘴巴里流出一串哈喇子。

它绷着狼脸将哈喇子吸回去,缓缓地,缓缓地点了下头。

两只小狼瞬间跳起来,又围着乐轻悠开始打转。

乐轻悠让根生把兔子提前来,呼唤着大灰和两小只一起回了家。

家里,虎子和衡子扛了两麻袋羽绒来,光海正给他们称重,一抬眼看见小姐把三只狼带家来了,再看看这两个村里的孩子,担心他们看见狼回去跟村里人说,他忙道:“把这两袋子先扛到东边小天井那儿去。”

两人已经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眼,一边答应着光海的话一边喊了声“轻悠妹妹”。

衡子还给乐轻悠捎着块饴糖呢,转身递给她了才去扛那一袋子羽绒。

不过他们没见过狼,只以为大灰母子三口是和大黑一样的狗,看了眼就向小天井处去了。

乐轻悠这边也带着大灰它们去了厨房。

兔子是根生处理的,随后经过腌制烹炒,大半个时辰后,一大盆热气腾腾地秘制红烧兔肉便放在了大灰母子三个面前。

一旁的大黑馋得直流哈喇子,但它半点都没有要求分享的意思,因为以后它还可以常常吃,这家子却是就要走了。

吃完兔肉,已经又过了半个时辰,外面的天色渐黑,细小的雪花从无尽的天空中飘洒而下。

乐轻悠看看沙漏,这时是未初,哥哥们才下学的时间,她跟着大灰母子来到院子里,先提醒光伯去接哥哥他们,送它们到山里。

一进山中,大灰看了乐轻悠一眼,便低吼着催着两小只,迈开四蹄向山北而去。

乐轻悠就站在入山口,直到看不见磨磨蹭蹭地一会儿转回到她身边来的两小只的身影,才转身回家。

这时天已经深黑了,根生打着灯笼走在前面,大黑跟在乐轻悠后面,到家没多大会儿,光海也接着乐巍他们回来了。

方宴打着肩上的雪花,跟在乐巍、乐峻后面进了设置于厨屋外间的小餐厅,一抬头看见小丫头有些怏怏地坐在桌旁,就过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问:“怎么了?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

乐峻洗着手,转头问道:“是不是乐轻玲来家里闹了?”

乐巍在另一边的洗手架边洗手,脸色不太好地接话:“人来了让光伯赶出去就是,不至于放在心上。”

“乐轻玲找你们的麻烦了?”乐轻悠丢下那点离别的愁绪,问哥哥们。

“倒是敢找我们的麻烦!”连个玩意儿都不是,方宴笑着指了指正在擦手的乐巍,“再说,有大哥在,那种人也不舍得来找麻烦。不知道怎么想的,跑到陈家私塾那儿给大哥送饭呢,从好几天前就开始了,大哥一直不理会,今天没耐心了,就在私塾诉起苦来。什么她从小就跟大哥最好,要不是家里走不开早就来看大哥了,说了一箩筐的话,最后整个私塾都知道大哥有个特别有钱的舅舅,而且大哥认了舅舅还不管以前的堂妹和奶奶。”

乐轻悠听了有些着急,“你们没有反驳吗?不能任由她中伤大哥的名声啊。”

“放心,堵住了她的话”,乐巍走过来,在餐桌边坐下,“只是跟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说话,让人心情很差罢了。”

乐峻接过了秋果手里的勺子,从小瓷锅里盛一碗粥,先放到妹妹面前,“我看乐轻玲是打定主意缠着大哥的,这种混不吝,跟个苍蝇似的,时不时就到人耳边嗡嗡,让人烦不胜烦的同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的确是这样,乐轻玲又没有做什么威胁到他们的事情,如果采取太过的反击行为,难免会留人话柄。

可是这么着不管,又的确让人厌恶。

乐巍嗤笑,接着乐峻的话道:“乐轻玲又不是才知道我认回外祖家的事,却这个时候冒出来,应该是她扒不住其他有钱或者有权的人了。一直以来,她那个人,都是自觉高我们一等的,面上对我示弱,心里指不定把我骂成多不识好歹的人了呢。”

对于乐轻玲的自傲,乐巍比在场所有人都了解得清楚,在他十岁之前,乐轻玲经常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二哥哥,但是背过身或是偶尔以为他看不到的时露出的眼神,都是那种“怎么这么不知好歹”的意思。

“所以说,这个人,只要觉得能扒住一个有差不多地位的人就不会往我身边凑了”,乐巍说着,皱眉思索。

方宴把勺子递给乐轻悠,说道:“让光伯再去镇里查查,给她牵线一个只有钱没有什么能力的不就行了。”

尽管见过不少小小年纪就知道贪慕权势的人,方宴也没想到,天底下还能有乐轻玲这种人。

这个人给一种什么感觉呢?就是那种别人都低她一等都该为她服务的人。

真不知道是什么,给的她这种自信?

方宴一句话说得云淡风轻,乐峻却觉得有些不妥:“万一毁了她的一生,就太过了。毕竟她只是爱蹦跶……”

方宴掀了掀眼皮,看乐峻一眼:“二哥,心太慈了可不行,你难道忘了,乐轻玲对轻轻可是有杀心呢。”

想起道士那次,乐峻的心立时硬起来。

乐巍道:“先照小宴说的办,如果她还是存心跟我们过不去,我再去问舅舅,看有什么好办法处理。”

方宴笑了笑,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杀了,不过为那一条臭虫让自己的手脏了,是很亏的。

低头看着小丫头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喝粥的乖巧模样,他眼中的笑意更加柔和。

因为乐轻玲这事儿,乐轻悠暂时忘了大灰一家的离去,吃过晚饭跟哥哥们回屋时,才想起来,就有些低落地通知他们:“大灰它们一家走了。”

“因为这个才不高兴?”乐峻揽着妹妹的小肩膀,说道:“它们是狼,真养在这里,对它们可不好,你要想着它们回家去了,说不定还能找到雪团和灰团的爹,咱们不该替它们高兴吗?”

乐轻悠点点头,“我知道,可我担心它们在外面会遇到危险。”

说话间到了屋门口,乐巍在前面打起帘子让他们先进去,同时笑着道:“就凭大灰那体格和聪明,就是一般人也对付不了它。更何况,雪团和灰团常跟你玩,也是很聪明的,不用担心它们。”

又被方宴陪着看了好一会儿绣像话本,乐轻悠才把因为大灰一家离开而产生的空落感和担心放在脑后。

睡前,乐巍、乐峻、方宴到了光海屋里,把之前他们商量好的都说了,乐巍总结道:“就是找个有点钱却没势的人跟乐轻玲一起玩儿去,别让她有闲空想到我们这儿。”

光海点头,请示的目光却是落在方宴身上。

方宴看着屋门外那片光影中纷扬的大雪,说道:“尽量让他们自然认识,别让人察觉出这背后是有人推动的。”

“属”,光海一开口,就忙卡住换了一个字,“少爷们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大雪一连下了三天,刚经历一次离别的乐轻悠,在雪停的第一天,迎来另一次离别。

八月中乡试时已经中了举的小舅来了,留下二百两银子,又在她家吃顿午饭,进京准备参加明年的会试去了。

当天哥哥们下学回来,乐轻悠才知道,小舅还特地去陈家私塾看了看他们。

看着路边还未化多少的积雪,乐轻悠默默祝福,希望小舅能考出好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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