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东回头一笑:“知道了,娄晓娥女士。”
娄晓娥这次敢正视他了,同样回之一笑,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
两家紧连着,王卫东没几步就回到了自家正房,回头往中院望了眼,眼神意味深长。
中院。
易中海家聚集了十来个妇女,这些都是想要房子的人,来请一大妈出头。
这是贾张氏的主意,在王卫东去敲许大茂家的门时,就一个个眼神交流,溜到了中院。
贾张氏率先开口:“一大妈,院里三位大爷都没在,你得带着我们大家伙,不能让新来的这么欺负人,再说,凭什么把房子给他一个外来户。”
二大妈附和着说:“就是,我们大院自己都不够住,凭什么给外人。”
三大妈同仇敌忾。
“对,不能便宜外人,那可是两间房子,哪能就这么没了。”
其他人连声附和,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快成了声讨大会了。
一大妈面露犹豫。
她不想掺和这事,自己又不缺房子,何必得罪人呢?
易中海早就和她商量过,只要拴好傻柱就行,平时做做好人,维护下形象,博个好名声。
可眼下这些人都要她出头,好像不表态也挺得罪人的,故意推辞道:
“这人是王主任送来的,这么做不好吧?”
二大妈三大妈听了沉默不语,她们家都有位管事大爷,这管事大爷就是街道办任命的,要是得罪了王主任,那还能有好?
她们怕,贾张氏可不怕,在她看来,又不是我挑头,只要让你们站前面,出了什么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三角滴溜溜的转了两圈。
“要我说,直接把他赶走,这人心眼坏,嘴巴恶毒,留在大院也是个祸害,一会大家回去把垃圾,鸡屎和没倒的便桶带上,我们往他家里倒,看他怎么住。”
众人开始议论了起来,都觉得这主意好。
二大妈笑着说:“棒梗奶奶,还是你主意多,那大家就去准备准备。”
“对,大家都去准备,绝不能便宜了他。”
三大妈附和道。
她们似乎已经看到那种画面了,说说笑笑的往自己家走,要去准备大显身手了。
一大妈摇摇头,心里不看好这些人,不过也没有阻止。
贾张氏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勾起嘴角。
哼哼!等你们赶走了那人,也得罪了王主任,那房子不就是我的了吗?
哎呀!以后我家棒梗住正屋,我住耳房,啧啧啧……
想到这,她赶紧回家,提着小半桶没倒的尿液等着,等大家都去了,到时候站后面跟着泼,人一多,谁知道是她泼的。
期间还闻了闻,那味道……
有点辣眼睛,她自己都觉得齁鼻。
王卫东伸着腰,看着打扫过的正房,满意的点点头。
糙是糙了点,但也是个窝不是?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有个窝,才有安生之地。
屋外传来的嘈杂声,令他一阵皱眉。
不用说,这帮家伙又要闹幺蛾子了。
王卫东走到门口一看,好家伙!
这是准备来干架吗?
手上拿的都啥玩意?装着垃圾的破桶,满是鸡屎的簸箕,还有那小圆木桶是什么鬼?
王卫东心里冷笑,真是一帮下三滥,这种损招都想得出来。
大妈们见他人高马大的站在门口,一时又有些犹豫不决,这人看着不好惹呀!
之前在中院商量起来还没感觉,甚至觉得泼个粪之类的能有多难?
可真到了跟前,她们又有些胆怯了。
家里的老爷们可不在家,真惹急了,被人家揍一顿,丢人不说,痛的可是自己。
二大妈就是住后院的,家里那位还是大院管事二大爷,自认为赶走这人后,房子肯定有她家一份。
鼓起勇气,故作凶狠的说:“你也看到了,最好自己搬走,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其他人见二大妈手指着那人,言语犀利,渐渐的放下心来。
只有有人挑头,她们就不怕,有什么事也是挑头的倒霉。
于是纷纷叫嚣起来。
“对,搬走,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赶紧滚出去!”
……
大院里一共有二十多户人,这十来个大妈,代表着十来户,都是各家的婆娘。
那些没来的,要么像一大妈那样,没儿没女,比如傻柱,许大茂,聋老太这些人。
他们房子够住,没必要来争夺。
要么就是一些老实本分的人,他们觉得苦就苦点,日子安稳就好,总比以前整天提心吊胆的强。
而有些人,总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所有好处都想往自家拿,怎么来的,是谁的,都无所谓,能拿到手就是好的。
更何况是房子这种天大的好处,足以让她们泯灭良心,为之疯狂了。
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为了房子,人脑打成狗脑,一点不稀奇。
何况现在是房子不允许私人买卖,简直一房难求。
像二大妈,她家老大刘光齐已经结婚分出去了,可老二刘光天,老三刘光福都还没成家。
三大妈家也差不多,老大阎解成结婚了,小两口挤在前罩房,就算阎解娣以后出嫁不用准备房子,家里还有阎解放阎解矿两兄弟呢。
贾张氏一家仨孩子,加上婆媳俩,五口人都住一间通炕,晚上睡成一排,她对房子同样迫切。
“俗话说,长得丑,想得美,你们得丑到什么地步,才能想出这种好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好歹有张皮,你们能说出这种话,皮都不要了。”
王卫东嗤笑的扫过人群,把一张张丑恶的嘴脸记在心里。
这时人群里突然有人喊道:“别说没用的,大家往他身上倒。”
“我看谁敢!”
王卫东一声怒吼,震的人头皮发麻。
指着自己厉声喝道:“看清楚这身衣服,你们也敢倒?”
那是一身65式绿色棉服,领口的红色痕迹依然清晰。
王卫东也怕这帮人丧心病狂,万一不认识或者真有二愣子,不管不顾的泼过来,那就完犊子了。
虽然他是捡便宜的,但对这身衣服还是很尊敬的。
三下五除二将扣子解开,看了眼里面的衣服,干脆全脱了。
他这衣服一脱,大妈们反而更害怕了。
古铜色的腱子肉上,大大小小爬满了伤痕,狰狞恐怖,让人触目惊心。
娄晓娥趴在窗口,紧咬着嘴唇,眼神颤动。
这是一个有着怎样经历的男人?
看他的衣服,应该刚退回来吧?
这不就是自己理想中的英雄吗?
可是,那一身伤,一定很痛吧?
娄晓娥从小衣食无忧,对电影和书本中的情景充满幻想。
早些年许大茂的母亲为了讨好娄家,攀上了娄太太,把许大茂夸的天上有地上无。
娄太太被蒙蔽,将懵懂的娄晓娥嫁给了许大茂。
这些年,由于没有孩子,娄晓娥的心性依然如同少女般,向往诗歌中的自由,幻想故事中的爱情,崇敬着心目中的英雄。
王卫东见这些人被唬住不敢动手,随手将衣服扔进屋里,指着人群。
“那个胖子!”
“别躲了,就是你。”
大妈们噤若寒蝉,这人身上无形中有股杀气,令人心底发寒,感觉这天冷的有点刺骨。
众人顺着手指方向,纷纷让开。
贾张氏看着凶神恶煞般的人向自己走来,吓得腿打哆嗦。
听到那声胖子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下,坏了!被发现了。
她想不明白,怎么就被发现了,自己个子不高,躲在人群后面,按理说不应该呀!
王卫东身高一米八出头,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胖子,又见面,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贾张氏哆嗦着说:“我、我叫张、张……”
王卫东挥手打断:“算了,不重要。”
“胖子,你躲在后面鼓动大家泼,蛮有心机的嘛。”
众人眼神变换,神色莫名。
王卫东将一切看在眼里,轻蔑一笑。
“你提着桶也挺累,我帮帮你吧!”